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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過來。」汐照轉身對追到面前的朝樂兒叫道，「你別過來！」那神情，像是看到什麼洪水猛獸一般！

    「汐照。」朝樂兒僵立在當場，關切的眼神望著汐照，她更覺茫然，難道是自己害汐照如此的麼？

    「你別過來。」朝樂兒那茫然如小白兔般無辜的神情讓汐照覺得心裡一軟，說話的語音也沒剛才那般激烈。她甩了甩頭說道，「樂兒，你先回岸上去，我想靜一下。」她得把自己的思路及情感清理一下，與朝樂兒相處的這段時間，不知不覺中已經使自己限入了一種情感的困境，若非剛才朝樂兒的出軌舉動，自己還無法覺查到。

    感情，自己從來都唯恐避之不及，當初選擇修道的原因之一就是為了逃開這種世俗的情愛。感情，她從不相信！七情六慾是人類的情感，是大家在這個困境裡庸人自擾。自己離成仙跳開紅塵僅一步之遙，又豈能墜入感情，墜入紅塵！何況是與一個女孩子，一個心性還如小孩子一般的女孩子！

    感情是什麼？愛情又是什麼？那不過是人的一種感覺，一種虛無飄渺的東西！一種愛時驚天動地，為了相愛相守有著逆天叛地的決心，願意以一己微薄之力與天爭與地斗，願意為了心愛的人付出一切的感動，可是當感情逝去的時候，那些種種就如同那過往煙雲，原本深深相愛的人連陌生人都還不如！這種大悲大徹不是她汐照願意嘗試的。看過姐姐的情感，看過姐姐那慘澹的收場，那帶著一顆憂傷的心天崖飄泊，她便不再願意去相信感情，這是一種對自己的保護，也是對道業的堅持。

    修真入道，超越情感！

    汐照深深地吸了口氣，她必須將自己從感情中抽身出來，她不允許自己墜入紅塵，墜入情感。

    朝樂兒盯著汐照，她的神情變化好大，她從她的眼裡看到深深的大悲、絕望、傲然及冰冷。她隱約可以感覺到汐照身上的複雜情緒，卻不能理解。但當她看到汐照的眼神變得清明，當她看到她身上呈現出的傲然氣質，她感覺到了一種距離。一種從自己身邊抽身而去的距離。這種感覺讓她的心緊緊地擰動，強烈的窒息感湧來，呼吸困難。

    汐照組織了一下語言，想張嘴告訴朝樂兒她們是師徒，以後不能再有這種越舉行為，她不能再在她面前沒大沒小的胡鬧，可話沒有出口卻見到朝樂兒的臉色蒼白，冷汗直冒，胸口劇烈起伏，十指都在顫抖。

    「樂兒，你怎麼了？」汐照擔憂的問道，走到朝樂兒的面前，用神識探入朝樂兒的體內，卻沒有見到她受到什麼傷害，只是心跳呈一種很不規則的跳動，頻率變換極快，時而極快，時而極慢，像是受到極大的打擊或是傷害一般。

    「汐照。」朝樂兒一把抓住汐照，說道，「別離開我，我會聽話，我會乖的，如果我有什麼做錯的地方我改，你別離開我，別不要我。」

    「樂兒！」汐照訝然地望著朝樂兒，自己是有要與她保持距離的想法，但自己還沒有說出來，她怎麼能夠感覺得到，甚至……有如此劇烈的反應！

    朝樂兒深深地沉浸在一種恐懼中，她害怕，害怕失去汐照，害怕那種失去全世界的恐懼。

    朝樂兒眼中的深切懼意刺痛了汐照的心，她情不自禁地抱住朝樂兒，說道，「別怕，我不會不要你的。」心，隨著朝樂兒的恐懼而心疼。她深深地吸口氣，再在心底嘆口氣。嘆自己無法莫視朝樂兒的反應，嘆自己為朝樂兒揪心。「樂兒，你對我行過拜師大禮，我又豈能不要你？」汐照說道，也許師傅名份是兩人保持距離，阻止兩人發生某種不該出現的感情的最好的工具。

    聽到汐照的話，朝樂兒稍稍安了些心。她呼出口氣，緊緊地抱著汐照，感受汐照在懷裡的感覺。只是，心裡還是有種強烈的不安，一種無法把握住汐照的不安。

    她說道，「汐照，我想跟你永遠在一起，甚至想跟你成為一個人。」聲音中還帶著濃濃的顫音。

    汐照的身子一僵，心再次隨之一擰，她深吸口氣，壓下所有的情緒，語重心長地說道，「樂兒，我們是兩個人，不能成為一個人。而且，你不能對我有這種永遠在一起的想法，我們是師徒，不該有這個念頭的。」

    「為什麼師徒就不能有這念頭？」朝樂兒不解地問道。她要永遠跟她在一起，與是師徒關係有關麼？

    「只有一個人在愛上另一個人時才會想著永遠跟她在一起，而只有相結合的兩個人，只要到心靈相通融為一起的人才勉強算是兩個人一體，但這根本就只是一種誇張地說法，一種世人對愛情的誇大喧揚。」

    「愛情？」朝樂兒呢喃地品著這兩個字，又想起那日在幻波城地底無上天魔對她說的話，腦海中略過一絲念頭，一絲明了。也許，她真的如那無上天魔所說，自己愛上了汐照，對她有了那種叫愛情的情感。

    「而我們同為女人，又是師徒關係，是不可能有愛情的。」

    不能有愛情！朝樂兒猛地一顫，尖聲問道：「為什麼？」

    「自古都是陰陽結合，兩個女人在一起有違天道。師徒相戀更是亂倫，這些你應該明白。」

    「不明白，從來沒有人告訴過我這些。你說兩個女人在一起有違天道，我不認同這個觀念。我也見過兩個女人在相結合，天依和銀洛就是最好的例子。」

    「天依？銀洛！」汐照的眉頭一擰，「你見過她們？」

    「是啊！」

    「你知道她們是什麼人麼？」

    「什麼人？」

    「被正邪兩道合力追殺的人，她們因為相戀逆天行事，被整個修真界列為必殺對象！天依甚至因此失去了尊貴無比的東州國皇位！」

    第二十章

    朝樂兒望向汐照，激動地叫道：「這怎麼可能？她們相愛關別人什麼事？為什麼別人會追殺她們？這不公平！」

    汐照負手而立，說道：「她們為什麼會因為相愛而引起正邪兩派的追殺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她們因為相愛、相守付出的代價卻是那麼的大，眾叛親離，失去了一切的榮耀與地位，狼狽地天崖逃竄，最後躲到一個不為人知的地方，不敢在世人面前露面。」

    朝樂兒默然，想起那日她們見到自己，想起她們要殺自己的原因就是為了防止自己泄露她們的行蹤。

    「樂兒，站在師傅的立場，我勸你一句，不要親易的愛上一個人，更不要愛上一個女人，代價太大，你會失去你所有的一切的。」

    朝樂兒定定地望著汐照，堅定地說道，「愛了就是愛了，不管付出多大的代價，我都會堅持自己的愛情。」傲然地一甩頭，自負地說道，「不付出強大的代價，如何體現出愛情的偉大。」

    「幼稚！」汐照沉聲喝道。

    「如果你連給予愛人的基本保障都沒有，卻害他陷入困境，你還如何言愛？你這就不是愛，而是害！」

    朝樂兒一陣沉默，是的，愛不是害！如果愛一個人，就得給她安全，給她保護，不能給她帶來傷害！她抬頭望向已經黑下來的天空，一瞬之間她感覺到了壓在肩頭上的壓力和責任及一股強大的力量。如果她想擁有愛情，她就必須有承擔整個世界壓下來的壓力的氣魄與力量。現在的她，太弱小！但她有一股強大的執念，這股執念使她有一種不懼一些困難的強大力量。這股力量是無形的，卻是最能令人堅持下去的信念！她回過頭望向汐照，堅定地說道，「有一種，誰都不能阻止我愛你，整個世界都不能！」眼睛裡透出堅毅的光茫，直逼人心。

    汐照望著朝樂兒的眼神，她有一種無力感，她無法逃脫朝樂兒的眼神，無力逃開她的那股執著意念。一種宿命的感覺湧上心間，也許，自己以後的命運就和她綁在了一起，她覺不甘，卻不懂得如何反抗。從朝樂兒身上散發出來的壓迫感讓她知道自己如果想逃開這種感覺就必須反抗，可是她不想傷害朝樂兒，寧願自己受傷也不願意傷害她，不反抗便決定她處在背動中。

    揉了揉太陽穴，對朝樂兒說道，「太黑起霧了，夜寒霧重，小心著涼，你還是把衣服穿上。」玲瓏的嬌軀不著寸縷的呈現在眼前，太誘人，也太危險。

    朝樂兒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將衣服穿上。

    汐照也收了籠罩在河面上的結界，一股妖氣從河裡湧來。從妖氣的強弱來判斷，裡面的妖怪不少，力量也不小。她與朝樂兒對視一眼，兩人相視一笑，往河底竄去。

    這是這一個月以來形成的默契，見到妖怪她們都會去查探一下，遇到有利可圖的或者是行惡的妖怪都會除掉。當然，殺一個妖怪最起碼可以奪一些妖怪修煉的內丹，不過對於從正規圖勁修煉的妖怪她們還是會手下留情的，趕盡殺絕不是她們的作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