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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3 19:31:48 作者: 公子煌
    情緒平穩下來的沈聿瀟立馬想到的便是黎書,這從下車到現在的功夫,足有小半天了,外面旁人家的鞭炮聲都已經結束了卻還沒有看到黎書。於是沈聿瀟問春雪:「黎書呢?他在哪裡?」

    「真不湊巧,前幾日他去申城了,還沒回來?」春雪有點尷尬地回答。

    「申城?他去申城幹嘛?」沈聿瀟忙問。

    於是春雪便將年前劉邵卿招黎書入伙的事情告訴了沈聿瀟。

    趙玉梅還沒有察覺出自己的兒子對黎書別樣的情愫,只以為主僕二人從小一起長大,許久不見,分外掛念些。於是開解道:「黎書也是為沈家的事情操心,或許隔兩日就回來了。」

    隔兩日,看似很短的時間,可是沈聿瀟卻待不了這麼久。邊城戰事波雲詭譎,暗潮洶湧。如今裴世修被各方勢力當做眼中釘,指不定北邊或者哪裡就又來一場突襲。所以沈聿瀟沒有可以留在家裡的理由。只是這請老鐵匠一錘一錘打造出來的手鐲,怎樣才能交給黎書呢?

    沈聿瀟首先想到的是將它包起來放在趙玉梅這裡,等黎書回來交給他。可是趙玉梅是她的母親,肯定會問這問那,不好回答。所以他只能求助春雪。

    「春雪,我明日就要回程,黎書恐怕是見不到了,這裡有個東西我想叫你捎給他。」沈聿瀟說著將一個包的很緊湊的黃皮油紙拿出來。

    作為下人的春雪自然聽從沈聿瀟的吩咐,並且不會多問一句。只是沈聿瀟剛回來就要走,她到替趙玉梅心疼。

    「這麼急嘛,不再多待兩天?」春雪接過黃皮油紙問。

    沈聿瀟沒有回答,只是給了她一個無奈地微笑。

    春雪給沈聿瀟鋪好床就拿著黃皮油紙離開了。雖然沈聿瀟沒有告訴她這裡面是什麼東西,但是春雪四下摸了摸,東西沒有稜角,中間空空的,依春雪的經驗感覺像是手鐲一類的圓環。只是一個男人會送另一個男人手鐲嗎?

    春雪儘量不把手裡的物件往手鐲一類的東西上面想,可是心裡隱隱約約地又覺得自己的想法十分地準確。

    「唉算了,等黎書回來不就知道了嘛。」春雪嘆了口氣,皚皚白雪在十五的圓月之下泛著幽幽地白光。

    黎書坐在劉公館花園裡的鞦韆上。一盞路燈與圓月對應,讓黎書看恍了眼,分不清天上與眼前。

    「怎麼,這麼冷的天還不睡覺?賞月呢?」劉邵卿將一件毛絨外衣披在黎書身上,打趣道。不經意間摸到黎書的手,冰涼如水。

    「手這麼冷,趕緊回屋休息吧,這幾日為採買機器的事情已經很累了,別再生病了!」劉邵卿繼續說,言語裡除了關切,已經帶著些許的命令,因為黎書有時候真的不聽勸。雖然劉邵卿還不知道黎書在思念沈聿瀟的時候才會這樣。就像入定一樣。

    「沒事,我不冷。」黎書說,將手指緩緩地從劉邵卿手中抽開。

    劉邵卿有點尷尬,他不知道黎書為什麼不願意給他一個機會,不過已經被黎書拒絕過一次的劉邵卿知道,若是在這樣,恐怕連合作夥伴都做不了了。於是劉邵卿任由黎書抽了手。

    「好吧,那你注意身體,別著涼,我先回房間了。」說完,劉邵卿帶著濃烈的不舍往回走,他多麼希望黎書喊出他的名字,叫他不要走,可是夜是這樣的靜謐,黎書就是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劉邵卿只能故作大方地進了門。

    第四十章 相見時難10

    黎書是在沈聿瀟離開沈家的後一天回來的,聽到這前後腳的事,黎書當即就懊悔不已。心想自己幹嘛要聽劉邵卿的話,非得在申城多呆兩日。以至於錯過了自己的少爺。

    黎書懊悔不已,連晚飯也吃不下去。正好春雪來找他。

    「你怎麼來了?夫人睡下了嗎?」黎書問。

    「夫人睡下了,我有個東西給你。」說罷春雪將黃油紙包著的東西放在黎書手裡,繼續說道:「這是沈少爺回陽城的時候叫我交給你的,說必要你親自打開。」

    黎書見沈聿瀟留了東西給自己,先前的煩悶一掃而光,也不顧春雪就在跟前,就把黃油紙給拆了,露出一個金手鐲來,在燭火地映照下,發著金屬特有的光澤。這會子黎書才反應過來,春雪還在。於是黎書先把金手鐲塞進口袋裡。

    「哦,那你慢慢吃飯,我再去夫人哪裡照看照看。」春雪為避免尷尬,立馬退了出去。

    春雪想的不錯,這黃油紙里包的果然是手鐲一類的東西。只是手鐲一般都是丈夫送給妻子戴的,這沈聿瀟送手鐲給黎書算怎麼回事呢?不過春雪還是不願意往那方面去想,畢竟戴金器也有辟邪的說法,反正不是玉做的,如果是玉做的手鐲,那才是沈聿瀟把黎書當做妻子了。

    可是,他不知道,那金手鐲的內壁,還刻著聿瀟兩個字。

    黎書也是端詳了很久才發現這個奧秘的,當即就熱淚盈眶起來。至此黎書明白了,沈聿瀟是在跟他表明心跡。他恨不得當下就能追上沈聿瀟,哪怕以後陪他在沙場風吹日曬,吃盡苦頭他也認了。可是沈家不只是沈聿瀟一個人的沈家,它是沈家一代又一代的先輩們打拼出來的成果,所以自己不能半途而廢,況且趙玉梅還在家中,若沒有遮風擋雨的地方,她又該怎麼辦?

    所以黎書停止了衝動,要見,終究是能見到的。哪怕是在夢裡。

    黎書看到了闊別已久的小橋流水和月滿西樓。沈聿瀟正捧著一束花朝他走來。穿上西裝的沈聿瀟不禁依舊保留了軍人的風采,也多了分西式的浪漫。他的身姿是這樣的挺拔,鼻子是這樣的立體,而那眼神,深邃地能將自己容納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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