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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3 19:31:48 作者: 公子煌
    「嗯。差不多了。」黎書看了眼翻滾的藥膳,跟著點了點頭。

    進門的時候,春雪正在陪趙玉梅說話解悶,見黎書來了,便起身讓了座。

    「夫人,藥膳燉好了,您嘗嘗。」說著便吩咐春雪扶起趙玉梅,將盛在小碗裡的藥膳遞給了春雪。

    「這些小事就讓下人做就行了,我知道這些時日為了老爺的後事實在叫你辛苦了,」趙玉梅看著黎書說。

    「夫人哪裡的話,沒有老爺救我我早就凍死在雪地里了,這些都是我份內的,夫人千萬別說見外的話,否則黎書就無地自容了。」黎書趕忙伏了伏身道。

    這邊春雪在餵趙玉梅喝藥膳,黎書正好想到一宗要緊的事,便繼續說道:「再有幾天就是老爺的尾七。夫人打算怎麼辦?」

    「如今沈家不比平時,一切從簡吧,想來老爺在那頭也不會怪罪的。」趙玉梅嘆了口氣說。

    「是,夫人。那就請幾個道士來府里念念經,扎幾個好的紙箱子燒了可行?」

    趙玉梅聽完黎書的話,點了點頭「你吩咐著去做就是了。」

    其實這些都是外在的,最重要的是沈聿瀟不在家,不能給沈天白扣頭。這才是一大遺憾。

    當然,這個遺憾,沈聿瀟自己也是深刻的明白的。雖然他完全可以跟裴世修告個假。畢竟尾七回家給父親叩個頭也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但是沈聿瀟卻不能那麼做。因為他知道,一旦回家,他可能就再也沒有勇氣出來繼續參軍了。那麼他的那些謀劃便就要徹底以流產告終了。他還怎麼去守護沈家祖上留下來的產業?他還怎麼盡心侍奉癱瘓在床的母親?還有,他怎麼能心安理得的將黎書據為己有?

    所以,沈聿瀟只能咬咬牙,朝家的方向拜了三拜。

    尾七的儀式上,道士說不能沒有人叩頭,最後是趙玉梅首肯,讓黎書代替沈聿瀟給沈天白叩了頭。也許,也算是一個圓滿的結局了吧。

    第二十二章 各自天涯10

    「黎書,外面來了個人,自稱劉家的人。」

    黎書磕完頭,正在給「聚寶盆」里燒紙錢,柱子便急匆匆地從外院跑過來說道。初聽劉家兩個字,黎書一時還真沒有反應過來,況且今天雖然是沈天白的尾七,但是也沒有大操大辦,親戚朋友沒有應邀應該是不會自作主張過來的,所以劉家是誰呢?黎書滿臉疑惑。

    正思索著,見柱子領著一位翩躚公子走到堂前。黎書站起來看向他,只見他穿著一身黑色西裝,頭髮梳的一絲不苟,頗有電影畫面里男主角的時尚與英氣。雖不怎麼認識,到底登門是客。於是黎書一邊快速地在腦海里搜索劉家的信息,一邊打起招呼來。一陣搜索,終於在腦袋縫裡找到了一點點關於劉家的記憶。

    原來這劉家與沈家是世交,而且隱約聽沈天白生前提起過,說趙玉梅懷孕的時候兩家曾有意指腹為婚,說如果趙玉梅生下個女兒,就把女兒嫁給劉家的兒子,兩家結為親家。不過後來因為生出來的是個男娃便作罷了。而劉家十來年前就舉家去了申城,平日裡幾乎也不怎麼回來,徽城的宅子裡只留了幾個下人看門。兩家雖然保留了交情,但到底也很久沒有聯繫了,所以黎書包括府里的下人對劉家也就不那麼熟悉了。

    「您是劉家的少爺?」黎書看著眼前這個玉樹臨風的青年,透著疑惑問道。

    青年點點頭,禮貌地回答道:「是的,在下劉邵卿。」

    果然是劉家的人,黎書趕忙叫柱子取下劉邵卿手裡提的紙錢元寶等物,道:「難為劉少爺了,這兒不方便,還請後廳休息。」

    「無妨,還是先給世伯磕個頭再做休息吧。」

    說著劉邵卿理了理衣服,鄭重地跪在蒲團上拜了三拜。

    「世伯,沒想到你走的這樣突然。」劉邵卿說著便嘆了口氣。

    因為那些天沈家亂了套,所以沈天白死的事除了本城的親戚,其他的都沒來得及通知,這還是有徽城的商人去申城採購貨物碰巧遇上了,劉家才知道了這個消息。

    「勞煩劉少爺走一趟了。」黎書將茶杯端上桌子,自己則站在一旁伺候。

    「黎管家言重了,說到底沒能送世伯最後一程,到是我的遺憾。」劉邵卿抿了口茶道。

    劉邵卿也不大認識黎書,見黎字也算是常用的姓氏,便以為黎書姓黎,所以就稱呼了聲黎管家。黎書倒也不反駁,反正身在沈家,姓什麼倒也不重要了。

    「對了,說了這樣久的話,怎麼不見伯母和聿瀟老弟啊?」

    見劉邵卿這樣問,黎書一時反而不知道該從哪裡說起,便領著劉邵卿來到趙玉梅的房間。

    春雪打小跟著趙玉梅,對劉邵卿還有些印象,於是驚訝之餘率先叫了聲劉少爺。趙玉梅便跟著春雪的聲音轉頭向外看去。這不看不知道,一看反而叫兩人心裡都不是滋味起來。

    一個是當年的小男孩長成了大人的模樣,一個是當年的風華正茂如今卻變成了不能動彈的中年婦女,時移世易,怎能不叫人感慨?

    怎的沈家如今竟成了這副模樣?劉邵卿心裡十分的不解。

    春雪一邊招呼劉邵卿,一邊給他講述了沈家最近發生的事情。了解了前因後果後,劉邵卿也愈發對黎書尊重起來,忠僕兩字恐怕也非黎書莫屬了。

    「難為你千里迢迢來給老爺磕頭,一路上舟車勞頓,辛苦了吧。」趙玉梅躺在床上,只能用眼睛看著劉邵卿。看得劉邵卿愈發不是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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