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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2:21:26 作者: 語笑闌珊
    「哎你不能不講道理。」

    但很快,大少爺連「找人錄像」這個步驟都省了。

    因為校運會籌備處直接群發一條通知:應廣大同學要求,明天下午趣味運動會的多人運球項目,在原有基礎上延後一小時舉行,請各班運動員注意時間安排。

    林競:?

    這回的「應同學要求」,是真的很服從民意。因為廣大觀眾尤其是女生,既不想錯過季星凌的長跑,也不想錯過林競的多人運球——畢竟不管是在跑道上奮勇衝刺的帥哥,還是扛著球崩潰搞運輸的帥哥,似乎都挺吸引人的,必須得去打個卡,所以幾乎每個班的體委都被派到籌備處提出過申請,申請把男子1500米和多人運球的時間錯開。

    校領導可能事先沒想過,一直毫存在感的趣味運動會居然還能有這麼萬眾矚目的一天,不說喜出望外吧,也高興得差不多了,反正又不是什麼大事,不會產生場地衝突,於是大筆一揮簽字同意,還特意抽調了兩個攝影師,負責全程跟錄,重點報導。

    季星凌:不是我想笑,是這件事情它真的很喜感。

    葛浩膽戰心驚地擠進教室:「於哥,我怎麼覺得林哥扛著班牌一聲不吭站在那,下一秒就要打人?」

    於一舟:「你先別說話,我再笑會兒。」

    葛浩:「……」

    天空艷陽高照,應龍很給面子地驅散了最後一絲雨雲,才下班回家補眠。山海高中的運動會開幕式向來別出心裁,尤其是高一年級,往好聽說叫素質教育百花齊放,往直白說就是一群中二少男少女的自我放飛,恨不得搭起戲台直接唱。而班級前面還有國旗隊、校旗隊、運動會會旗隊、校徽隊、會徽隊、彩旗隊,再加上主題方陣和各大興趣社團,隊伍浩蕩蜿蜒粗壯,堪比國慶閱兵。好不容易輪到高二年級上場,一群人已經快蹲在主席台下蔫蔫睡著了。

    「精神一點啊!」一班的體育老師叫宋韜,簡短地吹了一下哨子,「要充分表現出當代青少年的活力知不知道,林競……林競你給我等等,跑這麼快幹什麼,牌舉反了!」

    「……」

    高二一班的門面·林默默退回來,把牌子調了個方向。

    相比起高一的精心準備,高二明顯就要自由散漫許多,王宏余坐在觀眾席,簡直看得目瞪口呆:「為什麼他們連步子都給我走不整齊?」

    「你們班不錯了。」二班的班主任也很苦,「我們班那班服,那顏色,壓根不能看。」

    「老王你抱怨什麼,你們一班效果多轟動啊。」旁邊的老師跟腔,「全場都快喊破天了。」

    這倒是實話,高二一班繞場一周,走到哪裡,哪裡的觀眾席就是一片尖叫。季大少爺耍帥上頭,生生把運動員入場演出了粉絲見面會的效果,林競可能比較嫌棄這種孔雀開屏的行為,再加上本身沒什麼經驗,腿又長,於是扛起牌子走得飛快,以至於最後全班運動員不得不集體飛奔追門面,效果相當喜感。連主席台上的牛衛東也藉口撿筆,彎腰在桌下隱沒半分鐘,據可靠目擊者描述,教導主任當時笑得連肩膀都在抖。

    林競出師不利,決定這輩子也就這一次了。

    以後誰再提舉牌,當場拉黑。

    季大少爺覺得,他的小林老師可太可愛了。

    兩人第一天都沒項目,所以走完方陣後就坐回觀眾席。這時候跳遠和五十米已經開始了,許多人都跑去湊熱鬧,看台上有些稀稀落落。

    林競沒來得及吃早飯,在書包里裝了三明治和果汁,季星凌伸手:「分我一個。」

    「你也沒吃?」林競在遞餐盒之前,先塞過來一瓶免洗洗手液,一包濕紙巾。

    很好,潔癖人設不崩。

    「起太早沒胃口。」季星凌擦乾淨手,自己拿了塊三明治,「李陌遠好像回教室自習了,你去不去?」

    林競拒絕:「其實我也沒學到李總的忘我程度,放鬆放鬆挺好的。」

    「那現在我能採訪一下,你是出於什麼心態要報名多人運球跑嗎?」

    季大少爺牌燒水壺,哪壺不開提哪壺。

    這梗看來一時半會是過不去了,林競索性硬槓:「我就是發自內心地熱愛這項趣味運動,你有意見?」

    「沒有,不敢有。」季星凌搶過他的半瓶果汁,仰頭喝空,「我保證,準時給你拉一個連的啦啦隊,一班必須得贏!」

    林競:「……」

    季星凌你這個人是真·無聊到炸天。

    但季大少爺本人並不覺得自己無聊,甚至還對撩撥小林老師這件事情,有那麼一點幼稚的樂此不疲,三不五時就要來討人嫌地「趣味」一下。林競可能也是被他活活吵出了毛病,內心深處居然對運球產生了一絲迫不及待——恨不能五分鐘後立刻開始比賽,好讓某人快點消停。

    「趣味運球。」

    「求你閉嘴。」

    賽場上不時爆發出歡呼聲,看起來比賽還進行得挺激烈。人一旦到了這個環境,哪怕本身對體育不感興趣,也會被激發出爭強好勝的集體榮譽感,但高二一班比較慘,屬於總積分年年墊底的拖後腿分子,全班能打的也就寥寥可數幾個人,季星凌算一個,體委鄭不凡算一個,還有扔鉛球的牛犇犇——這哥們原名牛劍穹,聽起來非常義薄雲天,所以也不負此義地天天在黑巷子裡收保護費,最後被親爹怒到派出所改了名,一夜之間從帶頭大哥變成笨笨老弟,就很沒面,社會是沒法混了,只有把多餘的體力發泄在搞體育上,聽說還拿到了國家級證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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