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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3 19:28:47 作者: 明開夜合
之後,夏漓又跟七班班長朱璇聊了一會兒。
沙發附近漸漸聚了些人,不知他們在聊什麼話題,很有些熱火朝天的意思。
夏漓拿了一罐七喜走過去,沙發上都坐滿了,歐陽靖讓旁邊的男生往裡擠了擠,給夏漓讓出一點位置。
「夠不夠?」歐陽靖問。
夏漓挨著她坐下,「夠的。」
歐陽婧摟了摟肩膀,「你好瘦,根本不占地方。」
「歐陽老師學舞蹈的說這個,你的腰有一尺八嗎?」
歐陽婧笑起來。
聽了會兒,才知大家在聊高中生時誰暗戀誰的話題。
有個男生自曝,說那時候暗戀藝術班一個學畫畫的女生,經常偷偷往她抽屜里塞鈦白顏料,因為他聽說那個用得快。
現場懂畫畫的不懂畫畫的都夸,好浪漫,又實用又浪漫。
也就由這個話題延伸開去,大家聊起了那時候做過的浪漫又不為人知的事。
帶牛奶水果、寫情書這些都是基本操作。
有人說為了跟喜歡的人坐同一趟公交,謊稱是他隔壁小區的,好名正言順地下晚自習後跟他一塊走。坐到他的小區以後,再偷偷轉車,就這樣堅持了一年半。
有人說班裡有次演話劇,喜歡的女生特想演女二號,為此他請了好多人吃飯,讓她們放棄跟那個女生競爭。
有人說喜歡的人生日那天跟父母吵架不高興,他看準時機提前在走廊里扔了五十塊錢,希望她撿到錢以後能開心點——但女生太拾金不昧了,直接交到了失物招領處。
肖宇龍這時候笑眯眯說道:「那我也說一個吧。」
大家都望向他。
他說:「為了能一直跟她一起值日,跟勞動委員成了鐵哥們兒,每學期排值日表的時候,都會賄賂他一頓好吃的。」
夏漓愣住。
看向肖宇龍。
她想到了畢業那年在KTV里,肖宇龍似乎唱過一首《知足》,那隱隱的深情與欲言又止。
有人起鬨:「嫂子知道嗎?」
肖宇龍摟住未婚妻的肩膀,「知道啊。她的事兒我也都知道。」
說完,肖宇龍瞥了夏漓一眼,眼裡帶笑。
那笑意仿佛在說,過去的事不必在意,誰的青春里沒有一段故事。
挨個地往後聊,輪到了夏漓。
夏漓捏著七喜的罐子,喝了一口,想了想,說道:「我不是當過廣播台台長嗎?他生日那天,我假公濟私,在廣播台給他放了一下午的歌,都是他喜歡的歌手。」
有人說了句「臥槽」,說帶入了一下自己,聽見廣播裡放的每一首都是自己喜歡的,心情得開心成什麼樣,一定覺得有人跟自己心有靈犀。
坐在地毯上的幾個七班的同學轉過頭,笑說:「真的看不出來,你那時候給人的感覺好文靜好內向。你說的人是誰啊?」
夏漓笑了笑,搖搖頭不肯說。
那幾個同學就亂猜起來,問是不是當年班上最帥的——也就是演張學良的那男生。
夏漓連說不是,有些招架不住,就放了易拉罐,起身笑說:「我去下洗手間。」
別墅的格局很規整,洗手間在走廊的盡頭處。
剛走到走廊那兒,左手邊房間門忽的打開,有人走了出來。
夏漓定睛看去,微怔,繼而驚喜。
走廊頂上一盞六面玻璃的復古吊燈,燈光的顏色比月光稍稠兩分,將燈下的人也勾勒出幾分暖色的調子。
「晏斯時?你怎麼,你不是說……」
晏斯時卻瞧著她,那目光里有種沉淵般的深晦,「原來是你。」
夏漓一愣。
晏斯時驟然伸手,將她手腕一帶。
他很少這樣強勢,動作里有幾分不由分說的急切。
門悄無聲息地合上了。
是間臥室,四壁貼了米棕豎條紋的牆紙。
此刻,她的後背抵著牆壁,面前站著晏斯時,仍舊扣著她的手腕,低沉的聲調又問一遍:「是你是嗎?」
這房間隔音效果比較一般,夏漓此刻能聽見一牆之隔的客廳里說話的聲音,雖不是那樣明晰,但聽清綽綽有餘。尤其那環境下,大家情緒興奮,說話的調門都比平常大。
「……你聽見了。」
「嗯。」
她被籠在晏斯時擋住了臥室頂燈落下的陰影里,扣著她手腕的力度一直沒有絲毫松卸,他不退身,就這樣低頭看著她。
說毫不驚慌是假的,這一回真像是攜帶小抄被抓包了,耳根都燒起來,她抬了抬眼,卻不太敢與晏斯時對視,輕聲說:「……我們出去聊?」
兩人是從後門走的,沒有引起任何的注意。
外頭起了風,帶著秋日的潮與涼。
夏漓捋了一下頭髮,看了看並肩而走的晏斯時,「……你不是說了不來參加。」
晏斯時說:「臨時改了主意。」
「什麼時候到的?」
「下午。」
「我來的時候沒看見你。」
「我在臥室睡覺。」
夏漓有了一個猜想:「……你就住在這兒?」
晏斯時「嗯」了一聲。
他明顯有些心不在焉,因為急於確認更重要的事。
走出小區門,外面不遠處是一條河。
晏斯時在橋上停下,夏漓跟著頓住腳步。
晏斯時一隻手臂撐在石橋的欄杆上,稍稍斜側身體,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