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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3 19:28:47 作者: 明開夜合
——你跟晏斯時什麼時候聯繫上的?!
——我是不是漏掉什麼瓜了????
——陶詩悅拉群怎麼還把我拉進去了[撇嘴]
——……你消失了嗎!
……
夏漓從來沒有經歷這麼混亂的一個清晨。
她一個朋友圈裡的不活躍份子,何曾體驗過這種仿佛全世界都在找她的焦點時刻,一瞬甚至懷疑是不是誤拿了什麼不屬於自己的劇本。
就在她一一回復這些遺留信息時,歐陽婧也湊熱鬧般的發來了一條新消息:
我好像吃到了一個關於你的瓜。
等基本處理完這些消息,夏漓頭髮都快幹了。
她順利地欠下了歐陽婧、林清曉和陶詩悅各一頓以八卦為主題的聚餐。
最後,點開了和晏斯時的對話框。
打算道聲謝,想了想,又決定完全搞清楚再說。
去浴室將頭髮完全吹乾,換了身衣服,夏漓下樓,去附近吃了早餐,順道給徐寧也帶了一份。
到家半小時,夏漓正拿筆記本在餐桌那兒處理工作郵件,徐寧打著呵欠從臥室出來了。
「早。」
「早——你酒醒了?」
「嗯。」
「我昨晚回來喊了你的,你沒醒。我也抱不動你,就讓你繼續在沙發上睡了。」
夏漓說沒事,「給你帶了早餐,可能有點冷了。」
「我刷個牙過來吃。」
一會兒,徐寧坐到餐桌旁,摸了摸裝早餐的袋子,尚有兩分溫熱。
她懶得拿去熱,就這麼打開吃。
夏漓半闔上筆記本電腦的蓋子,望向徐寧:「我昨天晚上怎麼回來的?」
「晏斯時送你回來的啊。他給我打電話問了樓棟號。」
這部分夏漓看群里消息就猜到了,「我的意思是……我怎麼上樓的。」
徐寧吸豆漿的動作停了下,「……你那時候還能自己走路嗎?」
「……應該不能。」她神志都不清醒,那段記憶完全丟失。
「那就是抱的或者背的唄。」徐寧做出合理猜測。
「……」
徐寧打量著她,擠眉弄眼笑道,「有點遺憾吧?什麼都不記得了。」
「……我哪有!」
「你們是不是在曖昧啊。」
「那就更沒有了。」
「晏斯時什麼性格的人,昨天為了你興師動眾。你不知道多少人跑過來問我什麼情況。」
「……大家是不是有點太閒了。」
徐寧不再打趣,認真分析道:「我站在第三者的角度,看過你寫的那『回憶錄』,客觀說高中時候他對你就挺特殊的。他對你做的那些事沒對歐陽婧和陶詩悅做過吧?陶詩悅跟她還更熟呢。」
「……是嗎?」
「你現在對他什麼感覺?」
夏漓卻似被這個問題給問住了。
她端過杯子喝了口水,牙齒輕磕著玻璃杯邊沿,陷入思索。
過年那一陣,夏漓有個大學室友找她聊天,同她分享了一件無語的事:
初中時特別迷戀班裡的一個男孩,黑黑淨淨,個子高高,陽光又帥氣,成績雖然一般,但籃球打得好極了。那時候少說年級三分之一的女生都喜歡他。過年期間初中同學聚會,十年後再次見到那男生,簡直幻滅——不過二十五六歲,已然胖了一大圈,臉也發腮了,黑胖黑胖形容毫不偏頗。他只讀了當地一個很一般的大專,如今在做什麼她已沒心思打聽,只覺得他言行舉止變得好粗俗猥瑣,類似「男人和女人不一樣,男人風流是正常的,都要到二十七八歲才能穩定下來」,「找老婆還是不能太看顏值,得找賢惠顧家、孝敬公婆的」……明顯冒犯女性、大男子主義的言論張口就來。
她簡直有種五雷轟頂的心情。
最後室友下結論:死掉的白月光才是完美的白月光。
而晏斯時呢。
從回憶里走回到現實的晏斯時,絲毫沒有叫她覺得幻滅,依然是那時的霽月光風。
反倒她出社會以後,接觸了更多人,發現沒了象牙塔那單純環境的粉飾,大部分男性暴露出來的真實面目,各有各的可憎。
也就更能懂得,如晏斯時這樣優秀、自律、謙遜又懂得尊重女性的男人有多難得。
或許是她變得膽小現實,比以往更清楚她與晏斯時的差距。
也就不敢挾著過去那份磅礴的心事,義無返顧投入他曲折的山川。
她最最怕的不是沒有結果,是她會忍不住反覆衡量自己的付出,如餓久之人遇到食物必要報復性暴飲暴食那般,急著為自己過去漫長的單戀討一份「公道」。
她不想自己變成這樣的人。
太複雜的心情。
當下她只能說:
「……我不知道。」
徐寧吃過飯,回自己房間趕稿子。
夏漓輕敲鍵盤的動作停下,摸過手機,點開晏斯時的微信。
射rry:抱歉昨晚喝醉失禮了。謝謝你送我回家。
YAN:不客氣。
YAN:酒醒了?
射rry:嗯。
對話暫時停頓。
夏漓手指在九宮格鍵盤上敲下一個「我」字,又刪掉。
她有種很不自然的心情。
發生過的事情,不會因為她不記得而不存在。
像是一種身不由己,她總會不斷去挖掘昨晚那段丟失的記憶,試圖回憶起來:究竟是背的,還是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