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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2:03:08 作者: 第一隻喵
崔恕哪裡能放心?忙把樂逸交給乳母,自己也下了船,近前扶住糜蕪,問道:「是不是又不自在了?」
糜蕪道:「有些暈船。」
暈船,自然還是想吐。崔恕一陣緊張,正要吩咐叫太醫,突然心中一動,下意識地放低了聲音:「是不是又想吐?」
「嗯。」糜蕪點頭道,「方才有一點兒,不過這陣子已經好多了。」
崔恕不覺就帶了幾分期冀,遲疑著說道:「會不會是……」
「什麼?」糜蕪不解地問道。
崔恕俯下身,在她耳邊輕聲道:「我想著,是不是有了?」
有了?糜蕪怔了一下,是了,先前也曾聽說過,有孕的時候最容易噁心嘔吐,可是,她有樂逸的時候,全然不是這個症狀。
糜蕪想了半晌,到底還是搖了搖頭,道:「應該不是吧,我有樂逸的時候也不曾吐過呢。」
那倒也是,當初有樂逸的時候,除了貪睡和口味有些改變,她跟平時並沒有兩樣,也從來不曾吐過,崔恕微微有些失望,到底還是不放心,便道:「還是傳太醫過來看看吧,即便不是有孕,也該開個方子吃一兩劑藥,緩一緩噁心。」
「好端端的,誰要吃藥?」糜蕪鬆開他向前走去,眼睛看向正在船上蹦跳的樂逸,笑道,「別忘了待會兒盯著她背詩,我還要檢查呢。」
過了這麼久,還以為她已經不準備再罰樂逸了,沒想到她居然還記著。崔恕道:「好,我盯著她,到時候讓她過來給你背。」
一家三口在御園裡逛了一個多時辰,直到天色擦黑的時候才回去用晚膳,崔恕留心看著,見糜蕪比平時並沒有什麼異樣,這才放下心來。
夜裡糜蕪正坐在妝檯前讓宮女拆髮髻,崔恕洗漱完走進來,淡淡說道:「都退下吧。」
宮女們連忙放下拆了一半的髮髻,魚貫退出,糜蕪從鏡子裡看著崔恕,笑道:「這是做什麼?你把她們都打發走了,難道你服侍我?」
崔恕微微一笑,道:「不錯,我服侍你。」
他走到近前,小心地拆掉剩下的釵環,又耐心地把盤好的頭髮一點點拆下來,末了拿起桌上的梳篦,小心地梳通了頭髮,他動作熟練,完全沒有弄疼她,糜蕪不覺有些驚訝,笑著問道:「你什麼時候竟然會弄這個?」
「天天看她們給你弄,差不多也學會了。」崔恕一手握著她濃密的長髮,低頭在她耳邊輕聲問道,「真的沒有懷上嗎?」
糜蕪被他的氣息弄得耳朵上一陣痒痒,笑著躲了下,道:「沒有。」
白天裡被他那麼一說,她也有些疑心,然而算了算時間,上個月是昨天來的月信,也只遲了一天而已,怎麼看都不像是懷上了,更何況她有孕時並不會眩暈嘔吐,症狀完全不一樣,應該不是有孕,而是那幾塊乳糕惹的禍。
崔恕嘆了口氣,一本正經地說道:「看來,還是我不夠勤謹,須得加倍努力才好!」
他俯下身,突然將糜蕪抱起來往床邊走,笑道:「今夜須得弄出個名堂!」
糜蕪笑起來,帶著幾分調侃問道:「這話說的,你怎麼知道有沒有弄出名堂?」
「多做幾次,」崔恕將她放在床上,順手拽開了金鉤,「廣撒網,多捕魚。」
淡黃色的床帳如雲霧一般撒下來,隔開了外面的燭光,崔恕手指靈活,一眨眼便解開了她的寢衣,糜蕪忍不住發笑,道:「好快的手!」
崔恕吻著她一路向下,聲音便含糊起來:「熟能生巧爾。」
他吻得熾烈,糜蕪禁不住一陣顫慄,縴手滑進他散開的衣襟里,貼著他溫暖的皮膚細細撫摸,愛意翻湧著,糜蕪微微閉了眼睛,含糊地說道:「把蠟燭滅了吧。」
就聽他低低地應了一聲,卻遲遲不肯動,只是忘情地吻她,糜蕪漸漸有些迷糊起來,緊緊閉著眼睛,早已經忘了蠟燭的事,卻在此時,他的唇移到了她的唇邊,綿綿地吻下去。
灼熱的氣息撲在鼻端,糜蕪突然一陣發嘔,猛地推開了他。
崔恕吃了一驚,定睛看時,就見糜蕪捂著嘴,緊緊皺著眉頭,一副十分難受的模樣,崔恕再顧不得別的,連忙拽起衣服給她披上,揚聲叫道:「傳太醫!」
兩刻鐘後,太醫匆匆趕來,細細診了脈,道:「以微臣愚見,皇后殿下的症狀並非腸胃不適。」
崔恕連忙問道:「那是什麼?」
「從脈象上看,有幾分像是喜脈,然而此時滑脈極淺,微臣尚不能下定論,」太醫謹慎地答道,「須得再過幾天,才能判斷。」
「喜脈?」崔恕喜出望外,不知怎的,他直覺就是有孕,忙道,「最快幾時能夠確定?」
「喜脈?」糜蕪怔了下,「可是本宮上次有孕時,並不曾嘔吐過。」
帝後一起發問,太醫一時不知該先回答哪個才好,卻見崔恕又道:「朕也想問,為何與上次症狀不同?」
「有孕時的症狀因人而異,而且每次也未必相同,」太醫忙道,「最遲十天之後,就能有準信兒。」
原來每次未必都一樣啊。糜蕪恍然大悟,這麼說的話,大約是真的有了,她下意識地捂住了小腹,唇邊便浮起了笑容。
她也盼著再有個孩子呢,也好跟樂逸做個伴。
重新睡下之後,雖然崔恕呼吸綿長,但糜蕪知道他並沒有睡著,於是輕聲道:「怎麼還不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