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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1:53:07 作者: 繡錦
    周子翎也在!書寧頓時興奮起來,身上的血不由自主地開始發熱,哆哆嗦嗦地問:「他……他怎麼……會在這裡?」以周子翎的身份怎麼會來這種地方?莫非也是跟她一樣來吃魚面?

    「被人給攔了,」寧照琛幸災樂禍地笑,一雙漂亮的黑眼睛彎成了月牙,看起來就像個單純的孩子,「這樣的事倒也常見,三五天總有一回。」他說話時又殷勤地把車簾掀了一道縫,悄悄指給書寧看,「小姑姑您瞧見了沒,前頭那個穿紅衣服的姑娘,就是她攔了攝政王的馬車。」

    「唔——」書寧瞪大眼睛朝外頭看了半晌,果然瞧見了寧照琛所說的那個姑娘,只是周子翎背對著他們,看不見他的臉。「還沒周子翎好看呢,膽子倒是大。」

    正說著話,就瞧見周子翎已經直挺挺地走了過去,那小姑娘一臉慘白地站在原地,仿佛受了莫大的打擊。

    書寧卻一點也不同情,小聲道:「這京城裡誰不曉得周子翎的脾氣,偏偏這些小姑娘們還不信邪,前赴後繼地來自討苦吃,這不是自己為難自己麼。那周子翎若真好女色,也不至於年紀一大把了身邊連個女人也沒有。」

    寧照琛一臉狐疑地盯著她,不解地問:「小姑姑從哪裡聽來的這些?」

    「這你就不懂了。」書寧白了他一眼,不耐煩的解釋道:「你以為我傻了這麼多年是白傻的麼,魂游的時候神仙教我的。全京城的事,就沒有我不曉得的。」

    左右那一心大師早跟寧老太太說過她魂游的事兒,至於旁人信不信,她才不管那麼多。

    寧照琛索性連看都懶得看她了。

    「你這孩子——」書寧正打算給他訓話來著,忽聽得外頭有人低低地喚了一聲「子翎大哥」,她心裡一驚,隱隱覺得有些不妙。

    一旁的寧照琛也是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壞傢伙,不等書寧吩咐,立刻掀開帘子探出了腦袋。距離他們不到十丈遠的地方,有個身著碧綠衫裙的年輕女子正含情脈脈地看著周子翎,剛剛那一句柔情萬丈的「子翎大哥」正是出自她口。

    這也就罷了,更要命的是,從來都不苟言笑的不動冰山周子翎竟然破天荒地朝那女子溫和地笑——了——笑!

    書寧頓時就出離憤怒了!

    作者有話要說:又變天了,外頭繼續電閃雷鳴,來不及修稿就發了。另外,申請明天休息,嗚嗚,一個月總有那麼幾天,話說,今天這一章都有四千字呢

    ☆、第七回

    七

    書寧的眼睛剛剛還笑意盈盈,一瞬間便盛滿了冰霜,眉頭一擰,就要開口,寧照琛頓覺不妙,說時遲那時快,兩隻手已如閃電一般捂上了書寧的嘴。

    他以為書寧人瘦體弱力氣小,生怕自己沒輕重弄傷了她,故而特意留了幾分力,誰曾想,手才將將伸到她臉頰邊,腕上忽地一緊,脈門竟被鎖住,寧照琛驀地一怔,尚未回過神來,兩隻腳已經騰空,腦袋天旋地轉,爾後「砰——」地一聲悶響,他整個身體就已經結結實實地摔在了地上。

    「哎喲——」書寧這個罪魁禍首反而最先反應過來,大叫一聲後,飛快地跳下馬車欲把寧照琛扶起來,誰料碰到他的胳膊,寧照琛就已「嘶——」地痛呼出聲,黃豆大的汗從額角滑落,顯見傷得不輕。

    「傷到哪兒了?」書寧這會兒也顧不上周子翎了,皺著眉頭一臉愧疚地蹲在地上,眼巴巴地問:「還能動嗎?」說話時,車裡的小桃和小梨也跟著下了馬車,瞧見寧照琛躺在地上作死豬狀,俱是大驚失色。

    小梨嚇得早就說不出話來,倒是小桃還機靈些,煞白著臉慌忙道:「奴……奴婢這就去請大夫。」說罷,撒腿就跑開了。

    寧照琛煞白著小臉朝書寧努力地勾了勾嘴角,勉強擠出一絲笑容來,艱難地安慰道:「小姑姑莫要急,侄兒……沒有大礙,只是舊……舊傷復發,常有的事。倒是姑姑力氣大……真是人不可貌相。」

    他越是這麼懂事,書寧就越是心裡難受。她對這個小侄子本來就頗有好感,這幾年來見過的人裡頭還沒有誰像寧照琛這麼漂亮聰敏又知情識趣的,難得地二人還臭味相投。天曉得她怎麼就對他下了這麼狠的手。

    「琛哥兒你別說話了,」書寧急得一邊跺腳,一邊四下張望,也不知小桃去了哪裡請大夫,若是離得遠,她豈不是要生生地看著寧照琛在這裡活受罪,「你說舊傷,是傷在哪裡?胳膊,還是腿?是脫臼還是骨折?」

    若是脫臼,說不定她還能幫著接骨——她眸光一閃,輕悄悄地掀開寧照琛的袖子,卻猛地瞧見他白玉般的手臂上赫然有好幾道猙獰的傷疤。那傷疤顏色頗深,顯然已是多年前的舊傷,最長的約莫有三寸,橫過小手臂狠狠划過去,好似一條醜陋的蚯蚓趴在他的胳膊上,十分礙眼。

    書寧心裡頓時一突,抬眼看寧照琛,他似乎意識到什麼,努力地地把手臂往裡收了收,許是帶動了傷口,痛得臉上又變了色。

    寧家乃大周朝百年世家,不說而今府里出了位太后娘娘,便是最落魄的時候,這京城裡也沒有人敢對寧家嫡子下如此重手,寧照琛這身傷實在來得蹊蹺。書寧猛地又想起這孩子之前並未住在京里,而是在益州老家長大,莫非是在益州時受的傷?

    書寧的腦子裡飛快地閃過各種念頭,心裡將傷了寧照琛的那歹人恨了又恨,若不是這會兒實在不是問話的時候,她非要逼著寧照琛老實交待那歹人的姓名,回頭挑了那人的手筋腳筋給琛哥兒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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