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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1:52:48 作者: 余眠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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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近年關,寧斐然跟父母商量好了,二老今年到京市過年,臘月二十七中午的飛機。
寧斐然老家在國家版圖另一邊,臨海,與京市遙遙相望。
寧父寧母很少來京市,當天寧斐然就和王鵬一起去接他們。二老從家裡帶了風乾的海產,預備給兒子做好吃的。
寧斐然的父親叫寧榮建,是個相貌忠厚的老人,見到寧斐然先上下打量一番,視線在寧斐然頭上停留了許久。
寧斐然亞歷山大,搞不清楚爸爸知不知道頭上長草代表了什麼,趕忙跟老娘打眼色。
劉永芬裝模作樣地四處看,感慨道:「京市機場就是不一樣。」
寧斐然:「……」
看這樣子他爸大概是還不清楚。劉永芬女士典型的逃避反應就是顧左右而言他。
寧斐然鬆了一口氣。他一點也不想在父子倆難得見面的時候被事關「生育能力」的問題砸一臉……
而且一個大男人,跟自己爸爸討論這種事,實在是有點不知道怎麼開口。
還是順其自然吧。
寧榮建對兒子一大把年紀了還戴亂七八糟的東西很看不過去,不過性格使然,他並不會隨意干涉,只說:「你媽給你帶了東西,晚上喝瑤柱蝦仁粥。」
王鵬滋溜一吸口水。
晚上,劉永芬女士下廚,做了一大桌菜。王鵬家的餐桌不大,海鮮粥和排骨湯都放在廚房裡沒拿出來。
寧斐然離家許久,好不容易吃到熟悉的味道,連喝三大碗還停不下來,筷子飛舞的同時幾乎熱淚盈眶。王鵬數次咳嗽想要阻止,終究不好在爹娘面前讓他們親生崽餓死,只能作罷。
不過寧斐然這段時間節食健身卓有成效,腹肌比之前明顯多了。王鵬打算大年三十的時候讓他拍張照片營業,之後就可以隨便吃喝了。
腹肌這種東西,很顯然只要曬圖的時候有過就行。可持續發展在這一點上來說並不人道。
晚飯過後,幾個人坐在客廳講話,電視裡重播演練第一期,寧斐然在排練室里念劇本,鏡頭給到他的側臉,線條高低起伏,輪廓十分英俊。
只不過……
寧榮健看著屏幕里兒子頭頂上那株草,皺了皺眉頭。
這像什麼樣子?在家裡戴一戴就算了,上節目也戴?
寧父心裡有小小的不滿,但是忍住了沒說。
第二天一早,寧父在陽台上打完一套太極拳,收工回頭,看見寧斐然睡眼惺忪、行屍走肉一般從房間裡出來,頭上還頂著那株綠色的奇怪玩意兒……
寧榮健:「……」什麼東西,睡覺都不取下來?簡直不像話!
寧父一忍再忍,還是沒忍住,跟在兒子後面走了兩步,嚴肅道:「你頭上到底什麼東西?拿下來給我看看。」
寧斐然:「……」
他也不知道是內急憋的還是冷風吹的還是聽到這句話嚇的,立時打了個結結實實的顫。
……拿下來是不可能拿下來的,這得要了您兒子的命。
作者有話要說:寧父:不成體統!
寧斐然:……
寧斐然:您等著,別嚇裂了。
第38章 其實這是個遺傳病
父子兩人一時僵在原地。
寧斐然腦袋飛速轉動,思考怎麼樣才能在不刺激到老父親的情況下把所有事情清清楚楚講明白。
——瞞是瞞不住了,看這樣子他爸都要直接上來揪頭髮了。
寧斐然沉默了整整兩分鐘,終於因為忍受不住生理和心裡上的雙重焦灼而暫時使用了緩兵之計:「爸,您先到房裡去等我吧,過會兒咱倆……好好聊聊。」
寧榮建看他兩眼,似乎意識到這件事情並不只是「戴亂七八糟的頭飾」那麼簡單,沒說什麼,轉身走了。
寧斐然去衛生間放水,過程中無意識地盯著自己的吉爾看,想著一會兒要給老父親解釋自己能生孩子……
這太魔幻了,他的吉爾十分正常,無論哪裡看起來都跟其他人沒什麼兩樣,他確實是個男人,毋庸置疑。
寧斐然洗完手,嘆了口氣,看鏡子的時候瞥到頭上的草。
這就是罪魁禍首,到現在寧斐然還沒搞清楚它究竟是怎麼冒出來的,又對自己有什麼影響。草芽憑空出現,關於它的一切就是個挑戰生理常識的迷,能獲知謎底的途徑在外公去世的時候便消失不見。
就跟小時候做作業看見一道巨難的題,答案卻被撕掉了一樣,可惜之餘又十分沮喪。
寧斐然整理了一下思緒,走出洗手間的時候看見劉永芬女士裹著大睡衣在廚房裡忙活,燃氣灶幽藍的火焰上已經坐了小陶鍋。
他猶豫了一下,站在廚房門口:「媽?」
劉永芬回頭,見兒子一臉喪氣,隨口道:「等半小時就能喝粥了。」
寧斐然點點頭,有些忐忑地說:「剛才爸問我頭上的草是怎麼回事……」
劉永芬:「……」
「我打算跟他說了。」寧斐然道。「擇日不如撞日,爸都問了,這時候搪塞過去以後解釋起來更難。」
「行。」劉永芬道。她在抹布上擦了擦手上的水。「我跟你一起去。」
寧父已經在寧斐然房間裡等著了,背著手望窗外,聽見開門聲轉過頭,看到老婆也跟著一起進來,頓時有點詫異。
「嗯……」寧斐然沉默了一會兒,率先開口道。「我頭上這個草,它不是頭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