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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頁

2023-10-02 01:50:48 作者: 柳辭韞
    聽著對方挑撥離間的話語, 陸悅容笑了笑, 「沒有追來那是最好, 我想他定然是有自己的追蹤計劃,我又何必成為他計劃里的那個變數呢。」

    「哦?還真是心閒氣定呢, 那就好好遵循俘虜的本則吧。」

    想來確實是自己三番兩次惹惱了裴瑀,接下來他再也沒來找過自己說些令人悚然的話。

    一直到了南越之時,陸悅容都被關押著和陸悅染一輛馬車行駛。

    閒來無事,她就用討來的銀針為陸悅染針灸。好在是,裴瑀並未因此苛責。

    裴瑀到達的目的地, 是南越舊時都城。

    遺蹟上蓋了一座行宮,形制是仿照著當初南越國王宮建造。

    裴瑀領著隊伍,在行宮之外站立了許久。

    陸悅容看著眼前的宮殿,還有一些地方尚是半成品。

    「那是裴瑀的父親宗徑寒督建的。」

    陸悅容轉過頭去,看向說話的陸悅染。

    今天的她稍稍恢復了正常,從馬車出來時還記得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著裝與髮髻。

    她站在陸悅容身旁,繼續說道:「這座行宮建造完成本該是在三年前,但是五年前他把宗徑寒送上斷頭台,這裡的工程便無人監管了。」

    陸悅容聽說過那位金吾衛左衛大將軍的事跡,他雖是南越百姓,卻自小陪同著皇帝一起長大。後來更是對皇帝有救命之恩,因此皇帝對之禮遇有加。

    想來這座行宮的建造也是他得到了皇帝的首肯,才動工建造的。

    進入行宮之後,陸悅容陸悅染照舊被安排著住在同一間屋子。

    房間內無人打掃,陸悅容便忙碌著收拾出能住的空間。

    陸悅染坐在一旁看著她,說道:「你還真是處變不驚。」

    她動作未停道:「左右都是階下囚,不如讓自己過得舒心些。」

    「那你還總是激怒那個瘋子?」

    「難倒你願意總是和一個喜怒無常的人待在一起嗎?他生氣次數多了,便不會再叫我過去。」

    「我以前一直覺得,你是個軟弱渺小的人,否則怎麼會甘居我下十年。」

    陸悅容坐在一旁為自己倒了一盞茶,輕抿了一口道:「過去的我的確軟弱渺小,否則我的人生又怎麼會任由你們安排?」

    陸悅染笑道:「是,我選擇了我以為的人上人,卻把自己折磨成了瘋子。把以為是次品的婚姻推搡給你,你反而獲得了一份愛情。」

    聽著她略帶羨慕的話語,陸悅容道:「可是我依舊是個下堂婦。」

    「那是因為你拒絕了他,在你的這份感情里,你才是主導者。」

    陸悅容沉默。

    對方繼續說道:「北夷使團案發生的那年,邱戎在回西北之前來過家裡。第二天,父親發了好大的火,正廳里的茶盞都被父親拂在地上摔成了碎片。」

    「我問父親出了什麼事情,父親告訴我,邱戎來過府上,去了你的小院裡把你的東西全都搬去了將軍府。並在第二天寫了書信呈遞到了父親手上,表明他只是娶了陸悅容,而與陸府沒有任何親屬關係。」

    「父親一直堅持不與邱家斷絕這門婚事,就是看中邱家歷代手中都握有兵權。可沒想到明明嫁了一個女兒過去,反而沒有得到好處。」

    陸悅容諷道:「在他眼裡,任何事物都是可以明碼標價、換取他想要的東西。」

    「原來你早就知道。」

    「我若是不知道,當初也不會反抗他的安排。憑什麼我的成長他沒有付出一絲一毫,卻在需要我時,理所當然地把我推出去?」

    陸悅染自嘲地笑著,「可惜我知道得太遲。當我遲遲不能嫁與那個瘋子時,父親失去了往日的溫柔愛護,我還以為是我自己太令父親失望了。」

    「你只是被他的偽裝迷惑了太久,便以為他是一個好父親。然而他的真面目,我在七歲的時候便看透了。一個在髮妻去世當年便續弦的男人,能是一個溫柔深情的人嗎?」

    「那邱戎呢?他總是一個深情的人了吧?全澤安城的人都知道,年少成名的邱戎將軍天南海北地尋找著拋棄了他的結髮妻子。」

    「只要是地方上哪裡鬧了匪患,他必然是第一時間請求外出剿匪的。就為了那一分,或許在剿匪途中能找到妻子的可能。」

    陸悅容奇道:「你這是在撮合我與邱戎嗎?」

    陸悅染笑了笑,「或許吧。但我真的很嫉妒你。明明是我扔掉不要的東西,卻原來是一份寶藏。哪個女人不奢望自己能擁有一份獨一無二的感情呢?我只要一想到這份情感曾經可能是我擁有的,我就嫉妒得發瘋。」

    她冷笑,「那你就去找邱戎,讓他拯救你出苦海,與我說什麼?」

    對方搖頭,「我找過,但是他連見都沒有見我。」

    「他見不見你,關我什麼事情?」陸悅容感覺到莫名其妙的惱怒,索性躺在床榻上,用被褥捂住了腦袋。

    然而陸悅染卻依舊坐在那兒,兩眼無神地說著話。

    「我從來沒見過邱戎哥哥那樣頹喪的表情。每一次他都是信心滿滿地出征,卻是無功而返地回來。本該心在沙場的將軍,卻成了身陷情網的凡夫。是你把他拉下紅塵,卻又對他不聞不問。」

    「你知道當初我為什麼想要解除與邱戎哥哥的婚事嗎?因為我害怕他。年少時,他雖然冷淡,卻也還有人情味兒。經走沙場三五年,回來時卻像是冷麵修羅,再加上眉尾那道破相的傷疤,駭得我根本不敢和他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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