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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1:50:48 作者: 柳辭韞
陸悅容愣了愣,然後回絕道:「瑾淮還太小,不適合學這個。」
「我不小了,」陸瑾淮委屈道:「我已經三歲了!」
她噗嗤一笑,「好好,我的瑾淮三歲了,是小男子漢了。但是三歲也不適合學這麼危險的東西。」
「娘親……」
「瑾淮很想學嗎?」
「想。」
「那娘親和你做約定,等我的瑾淮五歲的時候,娘親就教他好不好?」
「好!娘親我們拉鉤鉤!」
陸悅容伸出小拇指:「和瑾淮拉鉤鉤。」
雖然陸瑾淮已經三歲了,但是陸悅容仍舊不放心他一個人睡,所以晚間的時候母子二人還是住在一處。
兩人已經熄燈躺下之後,陸瑾淮蠕動著鑽進娘親懷裡,小聲問道:「娘親說話算數吧?」
陸悅容抱住他,親了親他的額頭,「娘親什麼時候騙過你。」
「那我們就說好了……」
陸瑾淮放了心,很快就睡了過去。
看著自己的孩子乖巧的縮在自己懷中沉睡,陸悅容卻沒有什麼睡意。
她一直知道陸瑾淮對武學的興趣,就像住在他們隔壁的那戶人家,是一位以雜耍為生的大哥。每天清晨都會在院子裡練練斧鉞鉤叉刀槍劍戟,雖然都是些花把勢,陸悅容卻好幾次發現陸瑾淮趴在牆頭上看著那位大哥耍兵器。
有幾次那位大哥看到了牆頭上的陸瑾淮,還打趣說要收他為徒,教他耍雜耍賣藝為生,都被陸悅容笑著以「小孩子好奇心重」回絕了。
然而今天,她開始認真思考起來,不應該因為自己與邱戎的事情就剝奪了陸瑾淮對習武行軍的權利。
如果他真的想向這個方向發展,那麼她作為母親,也是時候幫他物色一名優秀的武學老師了。
從母子倆定下約定的那一天開始,陸瑾淮每天都盼望自己立即就到了五歲,只是時間顯然不會一蹴而就。
不過,隨著陸瑾淮上私塾的時間越來越長,他在文學方面的學習倒是體現出了天賦。雖然年紀尚小,但是每天的課業都能以很快的速度背了下來。在寫字方面,也能很快地就學會了很多文字,並且寫得非常工整。
紀峘甚至打趣說,照此培養下去,說不定能成為將來的狀元郎。然後下一刻陸悅容便說出了陸瑾淮的夢想。
他只好沮喪地說道:「好吧,武狀元也是狀元。」
時間飛逝,一眨眼的時間,陸瑾淮就五歲了。
這一年的瀚漳,開了年之後沒多久便不太太平。
瀚漳東面臨海,轄境內河流密布。往年裡縱是有小小的水匪作祟,也會是在四五六月的春夏之際,作亂的範圍也會十分小。
斷不會像今年,剛一開年兩個月,瀚漳內多處水域開始鬧起了匪患。為了治理這些毫無徵兆突然竄出的水匪,紀峘忙得是焦頭爛額。根本無暇來到陸悅容的醫館了。
這一天,陸悅容的醫館裡來了一位奇怪的病人。
那是一位裝扮華麗的公子,看著面相,約莫二十七八的樣子。
進入醫館時,身後跟著兩名侍從。
剛一進入醫館,那公子的侍從便吆喝道:「哎,你是這間醫館的大夫嗎?」
彼時陸悅容正背對著他們整理著藥櫃中的藥材,聽見身後傳來有人要問診的聲音。
便一邊回頭一邊回答道:「我正是這家醫館的大夫,請問您是過來看病的嗎?」
那侍從十分輕蔑地說道:「你一個女子看什麼病?趕緊叫你家……」
那人話未說完,便被主人抬手示意打斷了,「給我閉嘴。」
「是,主人。」
像這樣的病患,陸悅容這幾年也見過許多,她好脾氣地笑道:「我這醫館已經開了五年,在瀚漳也算小有口碑,客人如果信得過,大可一試。」
那衣著華麗的公子走到問診位子上坐下,說道:「我是病人,我相信姑娘。」
陸悅容走到對面,「既然先生信我,那我便為先生診脈。」
「請。」
「先生是去了河流沼澤一帶的地方?」
「是。聽姑娘剛剛所說,已經住在瀚漳五年了?」
「嗯。先生去了水域地帶待了多久?」
「十天?十五天?不太記得了。姑娘孤身一人來到外鄉,家裡人不會很擔心嗎?」
「沒有家人。先生離開水域也算安全,最近瀚漳水匪為患嚴重,希望先生儘量不要再去那些地方。」
「好,我非常聽話的。姑娘是打算一直住在瀚漳嗎?這裡有牽掛了嗎?」
陸悅容食指中指搭上那人脈搏,無奈地問道:「這位先生,到底是我在幫您看病,還是您在幫我看病?」
對方露出有些懊惱的表情,「惹佳人不悅了……」
陸悅容診脈片刻,收回自己的手,「好了,稍等我會開一副藥方,按照藥方抓藥吃藥,五天會痊癒。」
在她收手的時候,她察覺到對方的手指狀似無意地勾了一下自己的掌心。
她猛地抬頭看向那人,只見他對方目不轉睛的眼神落在自己身上,也不知道看了多久。
此時陸悅容再沒有察覺到不對的地方,那她也太過遲頓了。
她感覺到被冒犯的惱意,不僅僅是因為對方的舉動,還因為對方讓她感到不舒服的眼神。
就像是自己被毒蛇盯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