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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1:50:48 作者: 柳辭韞
紀峘略有聽說過一些,但都悄悄地壓下了這些謠言,絲毫沒有讓陸悅容知曉。
所以當有一天南星和另外兩名新雇用的下手集體說要不干時,陸悅容也只是以為他們不滿自己開出的月銀而並未做其他聯想。她痛快地給他們結算了當月的銀子,然後準備另外再招幾人。
只不過這次,陸悅容貼在醫館外的招工啟事,卻沒有像先前那麼有效。
既然招不到副手,她便只能自己一個人帶著陸瑾淮坐堂問診。
六月,瀚漳大索貌閱。
紀峘有一天來找陸悅容時,給她和小瑾淮帶來了新的戶籍文書。
陸悅容不解其意,「為什麼我的名字要變?」
紀峘並不回答,「現在我不能解釋,相信我好不好?」
「好吧,你這麼做,自有你的用意,我不問便是。」
紀峘舒了一口氣,「多謝你,悅容。」
她笑道:「你為我更換戶籍,為什麼反而向我道謝呢。」
十月,有關絳貢戰事的消息終於再一次擴散到了瀚漳城中。
西北軍大獲全勝,北夷終於願意俯首稱臣,成為大頊的屬國,如今只剩一些後續的收尾工作需要做了。
因為近日醫館生意不是很好,陸悅容便早早地閉了門,領著小瑾淮出現在瀚漳茶館中,聽著茶客們談論著這些事情。知道戰事已經結束,她也稍稍放了心。
離開茶館之後,一些座位上的客人開始竊竊私語了起來。
陸悅容回過身來,看了一眼茶館內中,她隱隱約約覺得有些茶客似乎對自己有意見,她好幾次都發現有人用一副不敢說話的模樣在偷偷看自己。
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似乎從這裡模糊地明白了自己一直招不到副手的原因。
十二月的時候,陸悅容收到了從瀚漳轄下縣城寄來的一封信。
是縣城裡一家老人生了急病,曾經在瀚漳時,在陸悅容的醫館中問過診,了解陸悅容的醫術。因為這次病情來得突然,而小縣城中的大夫都束手無策,故而冒昧地請求陸悅容能夠上門救治一次。
書信的最後,還詳細地附上了住所的詳細地址。
送信的人便是這位老者的親屬,因為事情緊急,他是剛一開城門便立即從家中出發前來瀚漳的。
看著信中的內容,她對那名老者有些印象。思來想去,她決定去一趟。
既然是萬分火急,那麼陸瑾淮便不能帶著一起去了。幸運的是,這天是紀峘休沐的日子,陸悅容便將孩子託付給了他,自己便拿起藥箱騎上馬,跟著那位送信人離開了。
那縣城距離瀚漳不算太遠,陸悅容快馬加鞭兩個時辰,趕在午時到達了那位老者家中。
這一天,天色並不好,昏昏沉沉似欲落雨的模樣。
到了之後,她為那位老者問診行針,終於穩定住了不斷惡化的病情。
接著,陸悅容寫了藥方,並且交代了老者的家人一些需要注意的事情。
這名老者是突發的疾病,她待在那兒又觀察了兩個時辰,確認老者情況確實穩定下來了之後,便離開了,剩下的就是要靠藥方慢慢調養。
不過以防萬一,陸悅容還是交代了,若有變化,可以直接去瀚漳尋她。
結束了之後,陸悅容便牽著馬準備離開。雖然把小瑾淮交給了紀峘看守,她還是不放心。畢竟從生下小瑾淮之後,她還從來沒有離開他這麼遠過。
她心急火燎地向著城門外走去。
突然,她無意間瞥到城牆的告示欄里似是貼了一張尋人啟事。遠遠看著,那畫像好像有些像自己。
許是天氣不佳,此時四周並無行人,陸悅容便走近了看著那張尋人啟事。
果然是尋找自己的。
陸悅容哭笑不得,邱戎竟然會想到這樣大海撈針的方式。
貼在全大頊境內的城邑之中,總會有人認出自己嗎?
恰在這時,陸悅容瞥見有守衛向著告示欄走來,她便急忙騎馬出了城門。
到一路騎行了五六里之後,她才勒住韁繩,讓馬放緩了速度。
冷靜下來思考著,陸悅容終於明白為什麼先前紀峘要修改自己戶籍上的名字了,他是怕邱戎會通過戶籍找到她。
但是為什麼,紀峘會知道邱戎在找她呢?
瀚漳,瀚漳,她其實從到達這座城邑時,就莫名覺得這個名字有些熟悉。
到底在哪裡聽過?
突然,陸悅容終於記起了她到底是在哪裡聽過這個地名了。
她記得,邱戎有個朋友就住在瀚漳,每年新年將近,都會從瀚漳寄去一份禮物給他。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那這樣紀峘為什麼知道邱戎在找自己,就說得通了。
那他到底為什麼要幫自己換了戶籍?
天上漸漸飄起雨夾雪。
陸悅容思緒亂得就像是這天氣。
她揮鞭策馬,用最快的速度趕回瀚漳。
此時,陸悅容的小院裡,紀峘陪著陸瑾淮坐在軟榻上玩耍。
天色漸晚,屋外開始傳來窸窸窣窣的落雨聲。
接近一天沒有見到母親的陸瑾淮開始焦躁不安,無論紀峘用什么小玩意逗他都沒了效果。
他只會一聲又一聲地叫著「娘親」。
如此反覆了十多聲,陸瑾淮卻依舊沒有聽到來自母親的回應,他開始焦躁不安,最後終於嚎啕大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