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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1:50:48 作者: 柳辭韞
大皇子失察,間接致死使臣,著隨西北軍赴絳貢戍邊,一日不破北夷、一日不得歸京。
二皇子肆意結黨,無能約束下屬,即日起收回一切皇子特權,禁足宮中半年。
女犯奸細,賜毒酒自盡,大皇子執行。
裴琰走到關押著那女子的牢獄門外,想開口叫她,卻發現還不知道對方的名字。
「餵。」
女子轉過身來,看向裴琰。
牢獄中條件嚴苛,沒了紅妝修飾的女子,簡直就像是從裴琰記憶里走出的齊聽語。
她緩緩走到門口,抓住牢門,透過間隙看向對方,「大皇子是在叫我嗎?」
裴琰從一旁拿起酒盞遞過去,「喝吧。」
她笑了笑,接過酒盞,試探性地說道:「明年的今天就是我的忌日?」
裴琰不懂,自己為什麼總是對這個冒牌的『齊聽語』產生憐惜之情。
他握緊了拳頭,轉身離開了牢房。
身後女子仍在說著話:「幹嘛走啦,小女子只是開個玩笑而已。」
裴琰走到天牢外面,緩緩平覆著自己的心情。
過了一會兒,獄卒來報,她已經飲下毒酒身亡了。
這時,傳來了裴瑀的聲音:「我是不是來遲了?」
裴琰向前看去,沒好氣地問道:「你來做什麼。」
「也沒什麼,就是來告訴一聲皇兄,那女子確實就是聽語。」
裴琰皺眉:「你在胡說什麼?」
「聽語啊,她的頸上不是有一顆紅痣。哦對了,在我與她春宵一度的時候,我還看過她的右手臂,內側有一塊銅錢大小的胎記,是聽語沒錯。」
裴琰甚至沒有注意裴瑀話里的內容,他立即轉身進入天牢,他看見齊聽語安靜地躺在地面上,嘴角還有尚未乾涸的黑色毒血。
身後跟著的裴瑀看著這一幕,嘆息道:「真是可憐,也不知道北夷用了什麼手段,把當初溫婉的聽語訓練成了如今的模樣。一個她的哥哥,一個她的愛人,竟然沒有一個認出她來。」
「裴、瑀!」裴琰目眥欲裂,渾身散發著怒火,此刻,他喪失了二十多年養成的涵養,一把抓住了裴瑀的衣領。
「這就是你愛一個人的方式嗎?因為你愛她,所以算計她嫁到敵國和親?因為你愛她,所以把她送上死路?如果這就是你愛一個人的方式,那你的愛,真是可怕!」
裴瑀毫不在意地笑著,「是啊,我愛她,可是我更恨你啊,皇兄。如果有什麼我控制不了的東西,那我寧願毀掉,也不要它的身上打上了你的印記。」
「你真的……是個魔鬼!」
裴琰狠狠地放開了對方的衣領。
他最後深深地看了一眼自己有緣無分的愛人,他連給對方收屍都無法做到。
裴琰痛苦地閉上眼。等暫緩了情緒後,便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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澤安的事情終於終了,到最後,裴琰也沒有告訴邱戎齊聽語的事情。痛苦並不需要分享給太多人。
在離開澤安前往絳貢之前的幾天,恰好是遠在瀚漳的紀峘歸京述職的日子。
三名朋友時隔三年再次相逢,只是各自的心境早已與三年前大相逕庭。
他們坐在一起閒聊,裴琰和邱戎告訴了紀峘最近澤安發生的案情的詳細情況。而紀峘則說了說,自己在瀚漳任職遇到的趣事。
恰好此時氛圍變得輕鬆了些,裴琰便問道:「之前你不是相中了陸尚書家的女兒,後來怎麼樣了?」
紀峘酒盞微頓,輕笑道:「我去遲了一步,那位陸小姐已經許了人家了。」
裴琰也笑:「所以說,有時候看上了,就早點求娶,否則時光蹉跎,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意外。」
紀峘飲盡杯中酒,喃喃道:「是啊,也許我不是怕一介布衣求娶無望,或許也能有一線希望。」
「不說我了,你呢,邱戎?還對突然被換掉的妻子心有不滿嗎?」
邱戎搖頭,「她很好,是世上最聰慧、敏銳、勇敢的女子。」
紀峘勉強地笑道:「那就好,祝你們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子勘,你這祝福可就遲了,邱大將軍已經是當父親的人了。」
「是嗎……」
「嗯,應是二月末臨盆,只是我尚在澤安,無法回去。」
紀峘突然緊張了起來,「你們什麼時候動身,我這個做叔叔的買幾樣禮物你帶回去給小侄子。」
邱戎不甚在意,「心意到了就好。」
接著三人又閒聊了許久。
臨散席的時候,紀峘想了想,還是對邱戎說道:「如果有空,我覺得你最好去一趟陸府,應該會了解到一些事情。」
看著對方神秘的模樣,邱戎皺眉:「什麼事情。」
紀峘搖了搖頭,「我不便說,還是需要你自己去了解。我只能說,你多年不在澤安,很多事情你只有自己去看了才能知道。」
直到紀峘走了,邱戎仍舊陷在思緒中。對方如此態度,讓他心中隱隱有些不好的預感。
他是個想到就立即行動的人,於是第二天邱戎便去了陸府拜訪。
恰好當天陸峰在府上,便十分熱情地將邱戎迎了進來。
邱戎說道:「請恕小婿失禮,回澤安幾個月才想起來拜訪岳父大人。」
陸峰擺了擺手,「不礙事,賢婿政務繁忙,還能記得上門我很滿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