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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1:50:48 作者: 柳辭韞
    裴琰怒道:「你!」

    正在這時,全城搜尋『齊聽語』的差役們也前來匯報,說在大皇子名下一處府邸中逮捕到了準備逃走的女犯,現已押至刑部衙門。

    主審的官員說道:「有勞大皇子跟我們走一趟刑部衙門吧,大殿下。」

    此時的裴琰終於明白,自己已經陷入了無可抵抗的局勢了。

    他跟著眾人來到刑部衙門,大堂之上,人證物證具在,裴琰最終被指認為北夷使臣遇害案的最終兇手。

    三司使將這一結果秉明皇帝之後,皇帝也只能將裴琰關入刑部大牢,等最終定案後,宣判他的罪名。

    三月初,在經過數日朝堂上激烈的爭議之後,終於定下了裴琰最終的懲罰條例。

    然而就在即將宣判的前兩日,意外,又一次發生了。

    大皇子宮中,那名指認裴琰賄賂官員的管事被發現死在了澤安城郊的官道旁。看著地面痕跡,是從某一處偏僻的所在被人重傷後爬到了官道附近。

    勘察屍首的差役們通過分析死者留下的訊息,找到了死者藏在自己屋內的書信與信物,上中記載了鴻臚寺一位官員花重金指示他栽贓大皇子的經過。而那信物便是他與那名官員私下會面的憑證。

    局面猛然發生了轉折,所有人都慎而又慎地再次勘察檢驗。

    而在這時,那名跟著使團偷偷潛入澤安的北夷五皇子,也被發現死在了館驛之中。這讓本就複雜的局面變得更為棘手。

    此時二皇子寢宮中,一名金吾衛左郎將正跪在殿中。

    裴瑀垂眸看著下跪之人,「你說想為本皇子立功,所以我遣你去與五皇子商議要事。誰知你的脾氣竟然暴躁到如此程度,借著酒勁就殺死了北夷皇子。早知你如此成事不足,我就不會給你這個機會。」

    「是屬下失職,還請殿下救我!」

    「你已經犯了錯,我為什麼要救你?」

    「若殿下救了屬下,屬下這條命就屬於殿下,將來必為殿下肝腦塗地、赴湯蹈火!」

    「好吧好吧,我想想辦法,你先下去吧。」

    「多謝殿下,屬下告退!」

    那人以為抓住了救命稻草,面帶喜色地離開了。

    身後裴瑀無趣地扔掉了手裡的毛筆,「蠢貨啊,要的就是你的暴躁易怒,至於你的生死,和我有關麼?」

    十五天後,三司查明了這次案件的所有來龍去脈。

    這是一起二皇子裴瑀的黨羽為了陷害大皇子而做出的一系列陰謀,最終查明的那名鴻臚寺的高官與金吾衛左郎將,都與金吾衛左衛大將軍宗徑寒關係密切。

    這天,裴瑀跌跌撞撞地跑到宗徑寒的府上。

    他很少主動來找宗徑寒,故而見到裴瑀時,他十分驚訝。

    「小瑀,你怎麼來了?」

    裴瑀撲通跪在宗徑寒面前,抓住對方的雙腿,痛哭流涕地說道:「寒叔,救救我,救救我……他們,他們快要查到我的頭上了……」

    宗徑寒看著對方如此模樣,急忙扶著他的肩,「慢慢說,寒叔在聽。」

    「他們查到了鴻臚寺內我的黨羽,還金吾衛左郎將也被發現和我有關……寒叔從來都那麼疼愛我,一定……一定……」

    「一定什麼?」宗徑寒焦急地問道。

    只見裴瑀猛地抓住了對方的手臂,抬起頭來,那雙浸著淚水、尚在泛紅的雙眼中射出狠辣絕情的目光,「一定會代我而死的吧。」

    宗徑寒萬沒想到會聽見裴瑀說出這樣的話,他立即愣在當場。

    正在此時,搜查到宗徑寒府上的差役們已經從府門進入,向他們的方向走來。

    一瞬間,裴瑀又變回剛剛可憐模樣:「寒叔,你為什麼要為我這麼做?你為什麼要把自己搭進去?」

    宗徑寒苦笑,「小瑀啊……」

    他看著眼前已經長大的孩子,最終什麼也沒有說,只輕輕抬起手,撫摸了一下對方的頭。

    最後,差役們從宗徑寒府上搜出了毒死烏格那的兩種毒藥,以及他一直與北夷來往的書信。

    裴瑀看著宗徑寒被差役們押解帶走後,面無表情地擦了擦臉上的淚水。只有他內心最深處知道,這世上唯一一個對他好的人,被他親手推上了斷頭台。

    當天夜裡,宗徑寒被提出了天牢。

    他看著眼前常服背對著自己而立的裴敘,跪拜俯首:「罪臣宗徑寒叩見陛下。」

    裴敘轉過身來,看向他,開口問道:「被自己親生兒子誣陷進入天牢的滋味,如何?」

    宗徑寒笑了笑,「又苦又澀。」

    「早知如此,朕當初就應該把這個孩子送走。」

    「是罪臣……求的陛下,如今的苦果自是由罪臣自己品嘗。」

    「他已經成長成了一個魔鬼,而你還要偏袒他嗎?」

    「誰讓罪臣……是他的爹爹……」

    「我想,你也看出他的想法了,下一個他要下手的可就是朕了。」

    宗徑寒叩了三個響頭,說道:「罪臣斗膽最後再求一次陛下,最後時刻給他留一個生路,哪怕流放或是監禁獄中。」

    「朕允你便是,這世上也就是你膽敢脅恩對朕一次次提出要求了。」

    宗徑寒再次叩首,「多謝陛下。」

    四月初時,這場持續了三個月的案子終於最終定案。

    主犯宗徑寒,判凌遲處死。兩名從犯,判斬首。秋後行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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