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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1:50:48 作者: 柳辭韞
這天晚上睡前,陸悅容還是忍不住問了他,「這場戰事,還需要持續多久?」
「快的話,或許要到八月了。」
「現在才五月中旬……」
「很累嗎?以後你早回來不需要等我。」
「我倒還好啦,是覺得你太累了。」
陸悅容用手肘支起身來,看著邱戎的臉,「我覺得你最近眼睛下面都有些烏青了……」
說完,她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摸了摸對方的眼睛。等觸碰到對方的皮膚了,她才覺得自己的這個動作過於矯揉,訕訕地把手縮了回來。轉過身去,硬邦邦地說了句「晚安」。
邱戎看著正對自己的後腦勺,略帶笑意地回答道:「晚安。」
進入六月的時候,西北軍與北夷對壘的前線上,到來了一名北夷的五皇子。因為三皇子死於邱戎之手,便在兩軍陣前屢次叫陣邱戎上場一對一決殺。
對方此舉顯然是在消耗邱戎的精力,幾場下來,邱戎多少還是受了點傷。
為他上藥的時候,陸悅容有些不高興地問道:「這是耿直應戰,還是將計就計?」
「夫人以為如何?」每當邱戎打趣的時候,似乎都很喜歡這麼叫她。
陸悅容拒絕回答:「我才不要猜。」
邱戎笑了笑,「這位五皇子確實有點小聰明。」
「看你這樣,我想是不用擔心了吧。」
果然,沒過多久,西北軍營中突然傳出邱戎因為勞累過度臥倒在床的傳聞,一時間大頊前線軍心渙散。
北夷以為這是自己反擊的大好時機,糾集十萬大軍一舉攻入西北軍前線防線,然後就被盡數殲滅。
又贏了一場,西北軍軍心升至鼎沸。
趁著北夷再次退敗的時機,邱戎便下令全營舉行了一次犒勞三軍的宴席。
席上,陸悅容咳嗽了一聲,悄悄地問邱戎:「將軍,今天我可以喝酒嗎?」
邱戎看著她期待的眼神,正色回答道:「允了。」
陸悅容綻出開心的笑容:「多謝將軍!」
話雖是如此,最後醉酒的卻不是陸悅容,而是邱戎。
只因席上敬酒的人實在是太多,從邱戎入座之後,便接連不斷地有人上前敬酒。
於是夜深宴席結束的時候,邱戎便顯而易見地醉了個糊塗。
裴琰還有李溯扶著邱戎回了營帳,將他放在軟榻上躺下後便離開了。
眼看著對方醉的眼睛都睜不開,陸悅容只好用濕手巾幫他擦拭臉和手。
看他古銅色的皮膚都因為醉酒而微微泛紅,她喃喃道:「之前都知道給我的酒盞里摻水,怎麼到自己就這麼老實了……」
邊說著話,她一邊回過頭去重新用熱水打濕手巾。
等再次轉過身來時,邱戎已經睜著雙有神的眼睛在看著她。
陸悅容嚇了一跳,「你怎麼突然睜眼,嚇到我了!」
語畢,對方沒有任何反應。
她仔細看了看,覺得他是醉得無意識自行睜眼。
擦完臉和手,她端了洗腳盆放在邱戎面前,倒好水之後,幫著他脫去鞋襪,把腳放進水中。
做完了之後,她突然就想到上次自己醉酒時候的事情,有些忿忿不平地開口:「你看我是怎麼照顧醉酒人士的,好好學一學。」
接著,她把自己的鞋襪脫掉後,雙腳也放入水中,報復似的踩了好幾次邱戎的腳背。
然後整個人都心滿意足了。
洗漱完畢,她把用過的盆端走,牽著邱戎來到床榻邊。
「睡覺。」
她褪去兩人的外衣,把它們掛到衣架上。剛剛掛好,邱戎突然環著陸悅容的腰,猛地抱起她,把她輕輕地放在了床榻上。
邱戎伏在她的上方,兩人雙目對視。
陸悅容心臟砰砰加速跳動,問道:「你做什麼?」
他低下頭來,兩人的臉貼得格外的近。只要再近一點,他便能吻上近在咫尺的柔軟的唇。
陸悅容聞著鼻息間噴薄的酒氣,一眨不眨地看著對方,兩人的姿勢如同靜止。
然而最後,邱戎只是緩緩倒了下來,腦袋擱在她的肩頸處,嘴裡胡亂叫了幾句陸悅容的名字,便沉沉地睡了過去。
她手忙腳亂地把身上睡著的人推到一旁平躺著,然後氣喘吁吁地平覆著自己的心跳,也不知是失落多些,還是慶幸多些。
到了翌日清晨,陸悅容仔細觀察了一下邱戎,對方好像完全不記得前一天晚上發生的事情了,神色十分正常地前去處理軍務。
在依舊緊張的氛圍中,又過去了一個多月,期間與北夷大大小小的戰役來了好幾次,都是大頊西北軍贏得了絕大多數。
而且基本上,每兩三次對戰之後,北夷就要換一次主將,大頊這邊卻永遠只有邱戎。
西北軍營里,都笑稱這是「鐵打的邱戎,流水的蠻將」。
隨著戰線的逐漸推進,西北軍已經距離北夷的皇權主帳根據地越來越近。
每個人都心知肚明,勝利已經不遠了。
在最後一場戰役的前一晚,軍營里所有人都充滿緊張與興奮。
晚上,陸悅容和邱戎躺在床榻上,慣常地聊著天。
「明天之後,就結束了嗎?」
「明天軍隊過了烈水後,若是北夷知趣認降,那就結束了;若否,西北軍乘勝將直搗黃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