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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1:50:48 作者: 柳辭韞
    陸悅容記得,鐘磬尚是西北軍的軍醫。

    「師父要回軍營了嗎?」

    「沒錯,為師想問問,徒弟要不要跟老夫一起回軍營?你跟著我學了三個月,就此斷了未免太可惜。」

    大頊朝風氣開放,雖然為數不多,但軍營中亦有女兵的存在。

    陸悅容沉思片刻,「可以不讓邱戎知道嗎?」

    「唔……自然是可以,那小子,很少來軍醫營。受傷了也是讓你師兄直接去他帳中為他醫治。」

    「李溯師兄?」

    「就是他,哦對,你們一塊兒從澤安回來,想來是見過了。」

    「師父,那我們什麼時候出發?」

    「後天吧,女孩子進軍營多少還是有些不便,回去多收拾些日需品帶上。」

    「好。」

    這天的課結束之後,陸悅容便回去收拾起了行李。

    雖然師父說,可以多帶些東西去,但是她總是覺得去軍營是件很嚴肅的事情,自己大包小包的顯得過於隨意,所以在滿足自己的日常生活之下,她還是儘量減少了自己行李的大小。

    隔了一天後,鐘磬來到將軍府與陸悅容會合,兩人一起前往軍營。

    軍營距離絳貢城還是有一段距離的,步行而去顯然不切實際。

    不知道鐘磬什麼時候提前打過招呼,兩人走到將軍府門口,將軍府的管事就已經牽上了兩匹駿馬在等候。

    兩人分別牽了韁繩,上了馬。

    陸悅容稍落後師父半步,跟在師父後面前往西北軍營。

    隨著逐漸向絳貢城北而去,四周的環境愈顯荒涼,地勢也趨於平緩,一望無際。只有遠處的西邊,綿延著一道高低起伏的群山。

    終於,空曠的視野中,出現了連片的營帳,越走越近。

    此時正是晨間練習的時間,越走近越能聽見教場上傳來陣陣嘹亮的口號。

    在快要接近軍營轅門時,鐘磬下馬牽繩。見師父下了馬,陸悅容也跟著動作。

    「徒弟跟著我。」鐘磬吩咐道。

    「嗯。」

    鐘磬走上前,與門外守衛的軍士打招呼。

    對方顯然是認識鐘磬的,「鍾先生回營了。」

    鐘磬一邊從懷中拿出通行文憑給對方觀視,一邊說道,「回來了,老夫還帶了位新收的小徒弟,等下勞煩你帶她去登記。」

    「好的鐘先生。」對方看了一眼陸悅容,公事公辦道:「請這位姑娘出示身份文書,到一旁的桌案前登記身份信息以及入營時間和原因。」

    等陸悅容登記完畢,守門的將士確認無誤後,便可以跟著鐘磬進入軍營了。

    兩人的馬被牽走,陸悅容與鐘磬並排而行,問道:「軍營出入人員記錄在冊,應該是專職官員管理的吧。」

    鐘磬瞥向陸悅容,好奇地問道:「怎麼了,這麼不願意讓邱戎小子知曉?」

    她搖搖頭,「沒有什麼特別的原因。」

    「師父也不能說?」

    「那我之前問關於那位大夫的故事,師父也沒告訴我。」

    「嗯?小丫頭翅膀還沒硬就敢和師父頂嘴!」

    「師父不說,我也不說,公平一點。」

    「好好好,公平,公平。」

    師徒倆誰也說服不了誰,索性達成協議。

    兩人向著軍營深處走去,陸悅容看著四周玄胄加身的將士,手執兵器、腰板挺直地行走著。感受到了軍營中嚴肅、森嚴的氛圍。

    兩人先是到了工作的營帳,將隨身攜帶的稀有藥材整齊地添加到軍營的藥罐中。

    正在這時,營帳的帘子被揭開。

    人未進帳,聲音先到。

    「師父!聽說你把小師妹帶過來了!」

    陸悅容整理好手中的藥罐,轉過身來。

    李溯喜悅的笑容僵硬在臉上:「……夫人。」

    陸悅容莞爾,「李溯師兄。」

    顯然是沒有想到自己的小師妹竟然會是陸悅容,李溯的興致瞬間消失,乾巴巴地叫了一聲:「師妹」。

    鐘磬看向李溯,「愣著做什麼,搭把手。」

    李溯便走過來一起整理藥材。

    三個人一起行動,自然快了許多,沒一會兒就收拾完畢。

    於是鐘磬打發了李溯領陸悅容去她住的營帳。

    出了鐘磬的營帳,李溯瞬間收起了臉上的笑意。

    「你想幹什麼?」他問道。

    此時陸悅容再遲鈍,也察覺到了對方並不歡迎自己。

    「師兄這是什麼意思?」

    「進了軍營又如何?你想近水樓台也要看將軍給不給你這個機會。」

    陸悅容聽明白了對方的話,他以為自己是為了邱戎才進的軍營。瞬間,她也維持不了臉上的笑意了。

    「師兄放心,如果我主動去見邱戎,就算我輸。也希望師兄早日祈禱,千萬別發現哪天邱戎主動來找我。」

    李溯嗤笑,「你不如祈禱,將軍給你休書的時候,能體面一點。」

    本來只是她與邱戎兩個人的事情,卻突然被他們以外的第三個人談論。陸悅容感覺難以言喻的憤怒與難堪。

    師兄妹兩人的第一次碰面,以不歡而散告終。

    陸悅容在鐘磬分配給自己的小營帳中,井井有條地收拾著,雖然此時內心已如翻江倒海,可面上卻絲毫不顯。

    她察覺到了邱戎以及他身邊的人似乎對自己有所誤會,但是卻完全找不到問題的癥結在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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