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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1:47:58 作者: 酒澈
    我死死咬住下唇,胸口悶得發脹。明天見,明天開始**生活,這本該是句無比溫柔的話語,怎被他說得如此低落。我不禁癱軟下來,輕聲喚他的名:「穆薩,黑袍僅僅是一件衣服而已,別因為這個和我生氣了,好不好?」

    他卻是沒順著杆子往下爬,異乎尋常地堅持道:「你既然知道只是一件衣服,為什麼一定要拒絕?」他的手攥緊方向盤,帶著猛錐心田的哀切,咬牙道,「我專門挑畢業的時候,挑你剛剛收到禮物的時候,以為你心情好,會接受得容易些,結果……」他別過頭,似在壓抑胸口湧上的忿忿,悶哼了一聲。

    我努力克制自己的呼吸,害怕自己一呵氣,有些東西就會忍不住決堤。我因他強迫我而失落,他因我拒絕他而憤怒。一件黑袍代表的,的確不僅僅是衣服,還是我與他的世界觀。

    我覺得歉疚,卻並不覺得自己有錯。這個矛盾,一時半會兒說不清,我只得在心底嘆息一聲,輕聲說:「穆薩,我再回去想想吧。今天我們都有些累了,先回去休息,好不好?」

    「嗯。」他低低地應了一聲,略帶恍惚,聲音卻是真真切切地傳入我的耳中,「cece,但願,你能夠想得通。」

    他的聲音緩慢低沉,令我可以清清楚楚地感覺到他的失落與不滿。我沒有應聲,只是默默地關上了車門,心情沉重地轉身離開。

    身後,傳來了汽車急駛的聲音,漸漸遠去。

    回到酒店,我先去找了連翩。她滿頭大汗地打開門,看見是我,眼前一亮:「汐汐,我剛才還去找你了,你沒在。」

    「我剛才和穆薩出去了一趟。」我瞧著她喘著粗氣的樣子,不禁問道,「你在幹嘛呢?這麼累。」

    「收拾搬家的行李啊,我這兩年累積了好多東西,又捨不得扔,嘉軼也在幫我呢。」連翩拍了拍手中的灰塵,說道,「對了,我剛才去找你,就是想問你合租的事。我和嘉軼談戀愛了,剛才商量了一下,覺得我和他兩個人還是住在一起比較好……」

    這正是我想要同連翩說的事,但見她主動提及,我還是忍不住要調侃她一番:「你見色忘友的本性,怎麼還是改不了?」

    她嘿嘿笑了兩聲:「如果你不嫌棄,也可以同我們合租,多一個人分擔房費也是好的。我們查了一下,這裡房價實在太高了。」

    我連忙擺手:「不用了不用了,我搬去穆薩那裡。」

    她咧嘴一笑:「我猜也是這樣。」

    聽見嘭嘭砰砰的聲音,我把視線往連翩身後望去,看見了房裡忙上忙下的嘉軼,心也蘊散開一片溫暖:「我今天看到你居然給嘉軼表白,想通啦?」

    連翩的輪廓很是柔和,壓低聲音,湊到我耳邊悄聲說道:「其實,早就想通了。從我和愛德華分手,嘉軼依然對我置之不理時,我就已經明白了。從前我一直覺得,無論我做什麼,他都會在原地等我。可是那次,即使我恢復單身,他也沒再找過我,我才知道,原來他不在原地等待我的時候,我也會害怕。」

    她笑了笑,深深舒出一口氣:「多虧你和那男人度假去了,我又剛好生了病。否則我真的以為,他再也不會回頭看我,而我也必定不會去找他。有時候,人的一生,便是那樣不經意錯過了。好在機緣巧合下,還有今天。」

    她的這番話熨帖著我的心,一瞬也覺得心中充滿感懷與希望,點頭道:「你想明白就好,嘉軼是值得你珍惜的人。」 杜拜戀人:..c

    她勾出一絲淺淺的笑,用心疼的目光看著我:「我這次是想明白了,那汐汐你呢?你和那個男人呢?」連翩從來都將穆薩稱作「那個男人」,不肯直呼姓名。雖然穆薩離婚了,但或許出於對我的袒護,連翩依然對他不滿。

    聽到她的關懷,我只覺得鼻尖一酸,想起今日曆經的種種,差點把持不住眼淚。吸一吸鼻子,掩蓋我有些哽咽的聲音:「他今天……帶我去了黑袍店,說讓我也穿黑袍。」

    「什麼?!」連翩的音量一瞬間飆起,「搞錯沒有?你頂著這麼大壓力跟他在一起,他還好意思要求你這個?」

    「不能全怪他。」我咬一咬唇,竭力放平聲音,「他有他的思維觀念,覺得這是很正常的事。」

    連翩依然激動,狂躁地想將胸中的一口悶氣全吐出來,「那他也不可能完全不知道這種要求對你的難度!要是我,這種時候就一腳把他踹了,不尊重就別過下去!」

    「連翩……」我拽了拽她的衣袖,有些氣虛,「你別這麼說,走到今天,我和他都不容易。這件事,過去就過去了,今後不提就好。」

    「你能不提,他能嗎?你們以後住在一起,他必定會想方設法地勸服你。」連翩挽起袖子,想了想,義正言辭地激動道,「真是的,你這個死腦筋,不給你看點刺激的,你恐怕想不通。這樣,這周四wildwadi水上樂園的『女士之夜』,我們一塊去。借這個機會,讓你看看,如果你答應了他,你未來的生活會變成什麼樣!」看著大家的評論,我忍不住說一下。黑袍在汐汐眼中,並不是一件單純的衣服而已,而是阻止她和任何別的男性接觸的標誌。舉個例子,在阿聯,如果有男人單獨要到一對夫妻家做客,那么女主人必須得迴避;同理,如果一家人去別人家做客,但家裡只有女主人,男人也會主動不進屋。黑袍女人必須與所有除丈夫外的男性保持距離,別人也會敬而遠之。不是說披上了一件黑色,別的什麼都不改變。讓人一下子接受這個改變,換做誰,都有難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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