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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1:47:58 作者: 酒澈
他的雙肩聳動著,手指在我臉上若即若離地滑動,苦痛將英俊的臉染得黯淡無光。這是穆薩啊,這個讓我又是愛又是痛,卻又捨不得離開的男人。我該如何才能自處,又該如何才能尋得出路?
「你說啊,你說啊,你寧願一直和我這樣不清不楚地在一起,也不願意隨我走嗎?你寧願朝不保夕地享受現在,也不願意真真正正地擁有我嗎?還是你只是想和我談談情玩玩愛,試一試中國女人的滋味,得手後就棄如敝履?」
痛,好痛,此時的自己,已是無法自制,狠狠咬著牙,試圖堵住那無法抑制的嗚咽和淚水。縱然知曉他的深情,可這在心中怨懟了許久的話語,仍然脫口而出。
穆薩見狀,驚恐地搖著頭,重重地把我擁在懷中,想要開口解釋。可是我並未領情,猛地掙脫他的胳膊,下一個瞬間,突然伸手摟住他的頸,朝他的肩膀狠狠咬了過去。
說不清這到底是出於怎樣的心理,只是恨恨地,想要在他的身體上留下我的痕跡,想要讓他痛,藉此深深地感受我的掙扎。
本來,我已是蘊集了全身的力,可是,當我的嘴唇擦過他溫熱的皮膚時,心頭還是一軟,降緩了力度,只留下一個不深不淺的牙印,凹凹凸凸,很快便恢復平整。
終究,還是捨不得讓他太痛。
可是,與心裡的痛相比,這又算得了什麼呢?
「咬吧,咬下去。如果能讓你好受點,這就是我想要的痛。」他哽咽得連呼吸都不順暢,用力吸氣,咽著嗓子,虛弱地說道,「Cece,和你私奔,這何嘗不是我的幻想。可是,只能是幻想而已。」
我的動作滯了滯,半晌,恨恨地推開他,轉過臉,背對著穆薩,止不住地抽泣。
動作雖然恨恨,可心卻漸漸恢復清明。是的,我們愛得發瘋,可我們依然是有底線的人。若是真的想要光明正大,只要我願意做他的二老婆,又何嘗不能實現呢?穆薩,他是家族的長子,這裡有他的家庭,他的生活,他的信仰,他的一切都根植在這裡。既然我不願意低伏做小,又怎能要求他拋棄他現有的生活?付出與給予,都是相對的。
果然,尚在擁有的時候,每個人,都會想要爭取兩全。
慢慢的,我的哽咽聲漸止,淚痕還殘留在臉上,睜著眼睛,靜靜地躺在他懷中,兩個人都沒有說話。
面色蒼白,我的眼睛直直地望著天花板,喃喃說道:「我恨你!」
這句話,咬牙切齒,鏗鏘有力!
穆薩深吸鼻子,頸項劇烈地抽搐,緊緊將我擁在懷中,用鬍渣摩挲著我的額頭,哽咽道:「我知道。」
我閉上雙眼,呼吸艱巨,淚水再次流下,心如絞痛:「我愛你。」
他低頭,輕輕抹去我臉上的水漬,輕柔低緩地說:「我知道。」
在這柔軟的一聲後,我們十指交纏,抱在一起親吻,不停為對方吻去淚水,卻引出了更多的眼淚。在他的唇舌之間,我的哽咽終於完全止息,依偎在他的懷中,許久許久,終於參破了糾結已久的心境。
「穆薩,我想明白了。」
既然逃不過,就不逃了。既然放不下,就不放了。未來在哪裡,我已經不想再去計較了。從此,不再糾結於患得患失的心境,重要的是,珍惜現在的每一分、每一秒,在可以擁有的時候,緊緊抓住彼此。
這一夜,穆薩沒有離開。我不知道他是如何同家裡交代的,也不想再去猜測。我們相擁著,靜靜地在親吻和呼吸中酣然入眠。我縮在他的懷中,感到前所未有地安定和滿足。從定下協議以來,這是我頭一次睡得如此安寧,甚至做了一個甜甜的好夢,無比酣暢。
第二天晨起,看見他還在我身旁,心中是滿滿的富足和充沛。此刻才知曉,早晨醒來,看見他和陽光都在,這感覺究竟有多好。
也是從這天以後,雲宇樹沒有再來找過我,我大概真的傷了他的心。被喜歡的人在深夜裡逼問,誰能不傷心呢?更何況,還是在他情意綿綿地表示「希望以後你不再是假扮的」之後。他應該猜到了我仍和穆薩糾葛不清,已是對我失望至極吧。
連翩說:「看到除夕那天你假扮雲宇樹的女友,覺得你們挺般配的,還以為你可以早日認清現實,脫離苦海。」
我說:「不,現在的我,比之前更清醒自己在做什麼。我離不開他,需要他,從此不想逃避。我已經不想去思考天長地久的問題,也不願每天陷在惴惴不安中。我已經想清楚了,把握當下,才是真理。」
連翩凝視著我,久久地,只是深深嘆息一聲,不再說話。
之後的時光,我和穆薩之間更加粘膩,我享受著他給予的愛,也享受著不斷付出的過程。這樣的感情,一輩子只要體驗一次,便足夠刻骨銘心。而我們在強烈的愛意與強烈的恨意之間,積起經年累月的深刻,愈加痴纏。
這學期期末後的暑假,我們有一個月的假期。我沒有直接買回家的機票,而是先和穆薩訂了去義大利的機票。如他之前所承諾,我們將有一個周的歐洲時光。
但就在我們期末考試結束的前兩天,中國留學生圈裡開始流傳起一個消息:尹千言和嚴華,並不是看上去的友誼關係,而是見不得人的姘頭。
第109章 探問
杜拜的碩士是兩年制,我們期末考試的前兩天,正是學長學姐們碩士畢業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