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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1:47:58 作者: 酒澈
我垂下頭,掰著手指:「杜拜也沒什麼可玩的,那些高端設施都是有錢人的享受,跟我不搭邊。」
喬治笑了笑,隨口說道:「今天辦婚禮這家也一定家底夯實,選的酒店很奢侈呢。」
我怔了怔,搓搓手指,沒有答話。
喬治控制著方向盤,沒有看我,繼續說道:「不過,阿拉伯人對婚禮的重視程度本來就高。婚禮的費用都由男方支付,只不過婚紗需要女方自己買。據說結婚時新娘身上帶的黃金首飾都必須是全新的,你有機會可別忘了偷拍幾張給我瞅瞅。」
「再說吧。」我悻悻答著,舔了舔嘴唇,喉嚨干啞得像要裂開。
把車開進停車場,我先去酒店的衛生間換上旗袍禮服。不是為了故意展示什麼,而是我只有這一件稍微正式一點的禮服,便拿來湊合湊合。換好旗袍,我和喬治一路走去,先是見到了男賓廳門口穆薩的父親。他有禮有節地招呼著來賓,雖然帶著淺笑,可我依然能夠感覺到他身上那股不怒自威的嚴肅。想起穆薩曾經提及,如果我們在一起,他的父親很可能會與他斷絕父子關係,不禁打了個寒顫。
人流絡繹不絕,絕大多數都穿著白袍,我和喬治便顯得格外顯眼。我不便在男賓廳門口停留太久,同喬治告別後,便獨自去了女賓廳。
繞過一扇隔擋的牌子,就看見一群花枝招展、極盡閃亮的女人排成一列,她們穿著各式各樣誇張暴露的晚禮服,顯得我一身旗袍過於含蓄。一個女人熱情地走上來擁抱我,喜笑眉開地邀我入廳,不禁感到受寵若驚。
內心雖然局促不安,但我依然努力地昂首挺胸,想表現得大方自然。可一進入廳內,我還是被深深地震撼了。
和國內喜慶一色的婚禮裝扮截然不同,這裡一進門便可以看到阿拉伯婚禮必不可少的沙發和t型舞台。舞台側壁雕刻了大幅繁複華美的圖像,綴滿了濃淺深淡的各色插花。頭頂的華燈採用了風格獨特的燈籠設計,光芒透過鏤空的雕花,淺淺灑在花藝豐富的大廳,整個空間以白色和金色相交輝映,如同一場瑰麗旖旎的奢華夢境。
看著這極盡浪漫的婚禮現場,我終於明白,為什麼穆薩要從幾個月前就開始著手準備婚禮。其浩大繁複,鋪張絢爛,豈是隨隨意意能夠展現出來的。
再看周圍的阿拉伯女人們,有一部分仍穿著黑袍,但更多的人,換上了前露胸後露背的暴露禮服,濃妝艷抹,華飾閃耀,滿場胸器呼之欲出。未曾想到,那一具具裹著黑袍的身體,在私底下竟是這般地誇張無束。相比起來,我包裹嚴實的禮服,的確顯得很是單調無趣。
此時此刻,我才完全相信了喬治告訴我的那一番話。從前,我總以為黑袍女人都是壓抑的、順從的、把自己放得極其卑微的,可到了這裡,才體會到她們肆意張揚的精神力量,以及她們對於美麗毫不掩飾的追求。
一個看上去像是新娘嫁人的婦女過來招呼我,估計是阿尤布之前打過招呼,那人帶我坐到了t台的側旁,的確是極好的觀賞位置。我牽起一抹苦笑,在一群阿拉伯女人的包圍中,坐立不安。
我到的時候,桌上已經擺好了前菜,都是典型的阿拉伯風味。席間又許多菲傭來回穿梭,問我要不要甜點和奶茶,還有可供噴撒的香水。這些習慣與國內全然不同,我不敢嘗試得太多,只讓菲傭用一柄金色的長嘴壺給我倒了杯阿拉伯咖啡,味道有些像中藥,融合著我苦澀的心情。
整個過程中,我一直忐忑不安地等著穆薩和新娘攜手出現。可是過了好一會兒,我在廳內連新娘的影子都沒瞧見。舞台上開始有歌者和舞者表演節目,抖胸斗臀,爭奇鬥豔。幾場下來,在坐的親戚朋友也都紛紛上台跳舞。說是跳舞,其實也不太恰當,就是抖一抖晃一晃,雖不激烈,但也不乏妖艷靈活。
等了很久很久,我終於忍不住問向旁邊的人:「到底誰是新娘啊?」讓我快些看到,快些了結,早死早超生吧。
「新娘?」身邊的女孩拿了塊碎肉米飯糰咬了口,「新娘,還沒來呢。」
我瞪大了眼睛,錯愕不已。
這場群魔斗舞持續了很久,就在我屏住的呼吸漸漸鬆懈時,一個小花童坐上了舞台的沙發。身邊的女孩敲了敲我的肩,說道:「這個小花童上場,就意味著新娘即將出現。」
對於穆薩的新娘,我從不敢做過多想像。印象中,只有一身黑黑的袍子,裹住一個卑微的身體。可到了婚禮現場我才發現,她並不似我想像中那般封閉保守。
新娘穿著白色的婚紗,手腕脖頸上戴滿了各種首飾。我抬起頭,看向t台上的新娘,感受到一種可望不可即的距離。她生得不算出眾,也不算黯淡,可她所站的位置,卻是我心中隱隱艷羨著的。又想起喬治說,阿拉伯新娘身上的首飾用品都是新郎家提供的,心底不禁激起一陣深深的刺痛。
第089章 泥沼
新娘在舞台上緩緩漫步,展示著自己的禮服和首飾。追光燈將她籠在絢爛的影子裡,添了幾分朦朧和渺遠,卻依然不足以驚艷。我只盯著她看了幾秒,便惶惶然地垂下了頭。台上這個女人,從此將是穆薩守候一生的伴侶,縱然我有百般糾葛,也抵不上他人一紙婚約。
新娘款款走完,落座於沙發。許多女人紛紛上台合影,由專門的攝影師拍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