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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1:47:58 作者: 酒澈
    這想法或許是自作多情,或許是我給自己找的藉口,但它真真存在於我此刻的心底。可是我現在又能怎麼辦呢?已經做出了告別,不正是因為這是最理智最正確的做法嗎?

    我嘆了一口氣,思路又中斷了。

    「好了好了,你們兩個說些什麼亂七八糟的,別說了。」連翩打斷我們,把相機遞給愛德華,「來,幫我們倆女生拍個照。」

    說完,她拉著我,快步登上台階,在這座剔透聖潔的漢白玉清真寺前,兀自做出了狼牙山五壯士的經典造型。愛德華舉起相機,還未按下快門,剛剛還站在雕花柱邊的保安就竄了出來,厲聲阻止:「對不起!這裡不能用奇怪的姿勢拍照!」

    連翩悻悻地退了下來,瞟了一眼愛德華,突然想起了什麼,嗔怪道:「你不是說你是導遊嗎?怎麼連奇怪姿勢不能拍照都不知道?」

    愛德華這才笑起來,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頭:「其實,我不是導遊,只不過開了一個小玩笑。進門之前就看到你們了,得想個光明正大的理由接近啊。」

    我有些不滿他的謊言,連翩卻顯得有些開心。我猜,是因為她在愛德華身上找到了比爾的影子,又或是……比爾也只是她心中對歐洲戀人的影子而已。

    愛德華的心思一坦誠,連翩和他便很快地打成了一片。我知道自己將再一次面臨被冷落的命運,很知趣地獨自離開,越好和他們一個小時後再見。

    不得不說,扎伊德清真寺絕對是值得一去的地方。漢白玉包裹大殿與地面,仰頭視線被精美雕琢的穹頂和逼真絕倫的壁畫所吸引,婀娜旋轉的彩色葉片之下,是巨型圖騰琉璃水晶燈,做工精湛的毫無瑕疵。

    殿外,天空為水池染上的色彩,清澈沒有一絲污染。水池對面,恰巧看到一個身著白袍的男人靜穆著走過,孑然一身,甚是孤單。現在穆薩,是不是也同他一樣,正默默地跋涉城市,心有餘憾。

    我是否應該為自己找藉口,讓穆薩在結婚之前,少一點內心的憾恨?

    第079章 漏嘴

    陽光透過門拱的天空照亮了腳下的漢白玉地面,反射出柔柔的光芒。我漫無目的地走在這座恢宏的清真寺里,雖然不曾帶有信仰,卻也似乎聽見了幸福的祈禱。

    一個人,並沒有到處轉悠得太久,只想給自己一方空間,靜靜地、靜靜地思考些什麼。

    距離穆薩結婚,還有六天。這份「拯救」來得及嗎?又會造成怎樣的後果呢?我是不是也可以像連翩一樣,貪圖一晌薄歡,不念天長地久?

    轉了一會兒,又碰到了連翩和愛德華,看見他們找了個路人幫忙拍合影,在鏡頭裡,兩個人靠得很近,做出開心的樣子。看來,連翩已經迅速進入新的狀態,而我,還在過去的沼澤里沉陷。

    準備離開的時候,愛德華本想讓連翩多在阿布達比留一晚,但連翩明早有導師安排的實驗任務,抽不開身,愛德華便提出開車送我們回杜拜。

    連翩一口答應,心無芥蒂。來到杜拜以後,她已經多次感慨這裡的良好治安,壓根不擔心太多。而我的心底還存有戒備,把小刀從包里拿出來藏在袖子裡,這才戰戰兢兢地坐在了后座。

    不過,事實證明我的行為是多餘的,愛德華安全把我們送回了目的地,一路上還和連翩你儂我儂。作為連翩的閨蜜,我免不了對他偷偷地打量了一番。他沒有比爾那樣英俊,卻顯得更為本質。而相同的一點是,他們都有一雙藍色的眼睛。比爾是碧藍的,滿目裝著深情;愛德華卻是極淺淡的藍色,幾近透明。

    愛德華走後,連翩說,「他約我下周五見面,他來杜拜。」

    我點點頭,經過她和比爾神速的戀愛史,我已經選擇不再質疑,只是問,「他和比爾對你而言是一樣的嗎?」

    連翩搖搖頭:「不,愛德華一定會更重要些。」

    「為什麼?你和他才認識幾個小時。」

    連翩看了看我,嫵媚一笑:「因為和比爾談戀愛,只有異域風情;而和愛德華,還加上了杜拜和阿布達比的異地戀。」

    我瞠目結舌:「所以,誰帶給你的戀愛體驗更充沛,你就覺得誰更重要嗎?」

    連翩攤攤手:「我只是把這說得明白了而已。事實上,每個人心底最重要的,都是那個為之付出精力最多的人。」

    這一刻,我突然覺得連翩像是愛情導師,居然能把這樣無厘頭的說法解釋得如此頭頭是道。

    「我對比爾已經傷心過了,你呀,也別再為你那個白袍帥哥期期艾艾了。」她自然地挽住我的手,「等下周五愛德華來的時候,我們期末也忙得快差不多了,到時候再一起去酒吧玩呀,說不定還能再碰上個阿拉伯帥哥。」

    下周五。我在心底盤算了一番。是了,那是穆薩結婚的前一天,的確應該找點事做。於是我點頭,說好。

    回到酒店房間,收到瑞奇師兄的簡訊,他說明天辛格出院,問我和阿尤布要不要一塊去接他。阿尤布久久未在艾默丁教授身邊出現,瑞奇沒有他的手機號碼,便讓我代為轉達。

    既然瑞奇專門交代,我便象徵性地問了問阿尤布,本以為他不會願意去,結果出乎意料的,他卻是答應了。

    直到第二天見到阿尤布,我才明白這份出乎意料是有原因的。他把我從辛格的病房裡叫到走廊,站在我面前,笑得花枝招展,嘴都快裂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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