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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1:47:58 作者: 酒澈
    「我不相信!」穆薩打斷我的思緒,咬著牙,「從你看我的樣子我就知道你喜歡我,還有沙塵暴中,原本是你主動抱住了我,勾緊了我的脖子。」

    是啊,那個黃沙席捲的夜,我的動作意味分明。一時語塞,只得別過臉去,含糊地冷語道:「那你真是想多了。」

    他的身體氣得發抖,卻不敢碰我,怕再次把我弄疼,抿了抿唇,又問我:「你喜歡他嗎?」

    繞來繞去,又繞回了這個問題。不過這次,我猶豫了一下,想起今天雲宇樹對我坦誠的表白,糾結著應不應該給一個令他絕望的答案。我張了張嘴,「喜歡」兩個字就要脫口而出,他卻輕輕握住了我的手,暖暖的溫度令我再次遲疑。

    「cece,你別再這樣了好嗎?」他似乎參透了我的心思,打破了蠢蠢欲動的謊言,「誠實地告訴我,你到底對我什麼感情?我不相信你那天的一番衝動言論,我也寧願不去想你和那個人到底什麼關係。我喜歡你,每天都想看到你,我已經難以再逃避下去了!」他扳過我的身體,直視著我,「我承認我這樣做是不理智的,可如果我再這樣繼續裝下去,我會更加失去理智!」

    我的心微微地動了一下,有些沉溺,咬咬牙,用力捏了捏自己受傷的手臂,刺疼的感覺讓我理智重新回溯。修整片刻,再次抬頭,冷冷靜地問他:「然後呢?然後我們怎麼辦?」

    第077章 坦誠

    「然後呢?然後我們怎麼辦?」

    穆薩看著我,深吸一口氣,鄭重地說:「給我一些時間努力,我會想辦法娶你。」

    「那你能給我什麼?」

    「你想要什麼?」

    「你能讓我工作,尊重我的喜好嗎?」

    「你不需要工作,但如果你想,也可以。」他的這個答案令我有些詫異,接著,又聽到他補充了一句,「但不要是石油行業,太辛苦。而且……男人太多。」

    我發現這個說法比我想像中更開明一些,因為根據我之前的了解,杜拜女人結婚後都會成為家庭主婦。而我,是萬萬不可能那樣閒下來的。

    瞧見我的詫異,穆薩解釋道:「以前的確是不願意讓女性出去工作的,但現在就算是阿聯本地的女性也能夠工作,只是限制了一部分行業。」

    我突然發現,自己問錯問題了。因為我的本意不是想要了解阿聯的社會現狀,而是想通過循循發問,把穆薩逼得啞口無言。

    我吞了吞口水,繼續試圖點醒他:「那你的新娘呢?」我回憶著那個金黃色的請帖,想起她的名字,「萊米絲怎麼辦?」

    「你……你怎麼知道她的名字?」

    我努努嘴,示意穆薩把我的包拿過來。他從裡面翻出了那張喜帖,手指都在發顫。

    「你說,我應該去嗎?」我問他,很平靜的語氣。事實上,這也是我這些天一直在問自己的。

    穆薩閉上眼,沒有回答我的問題:「cece,我只能先娶她,才能給我們留餘地。」穆薩拉住我的手,試圖繞開我的傷口抱住我,「你先等等我,一定有辦法在一起的。」

    我從他的話中剔出重點:「所以,你還是要我做你的二老婆嗎?」

    穆薩咬咬唇,說是。

    我掙脫他的懷抱,退後了一步:「那等你和我結婚以後,你還有可能跟她離婚,只剩我一個人嗎?」

    穆薩陷入了沉思。

    瞧著他皺而又舒,舒而又皺的眉頭,我知道,這個論點並不是全無可能,再次感到自己問錯了問題。可我又怎麼能說,自己問出的時候,沒有抱著一點點的希冀呢?

    良久,經過深思熟慮後的他抬起頭,「我以前從來沒想過這種做法,我父親應該不會允許。但如果執意如此,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我每一個刁鑽的問題,他都回答得無比認真,而且正在試圖以誠實的答案說服我。我有些心軟,看著他痛苦思索的模樣,突然厭倦了步步的逼問。我們為什麼一定要彼此傷害呢?好好坐下來開誠布公地談一談不行嗎?

    我抿了抿乾澀的唇,站起身想去廚房倒一杯水。穆薩連忙攔住我,「你手不方便,我來。」

    他端著兩杯水回來時,方才兩個人之間互相逼迫的氛圍也散去了些。我又打開一盞燈,室內的光線更加明亮,照出他有些蒼白的神色,還帶著幾分失意和悲愴。

    乾笑著輕咳了一聲,我突然想起他前些日子發過燒,不禁問:「你的病好些了嗎?」

    「我都好了一個周了,你現在才問我。」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了頭,並且從這垂頭中,感到了氣氛的緩和。手臂上還有他親自替我包紮好的傷口,帶著他的溫情,我的柔心。

    我和穆薩用白開水碰了杯,我說:「以水代酒,在我們中國,喝了酒,是要說真心話的。」

    反覆曲曲折折了這麼久,按捺過,迸發過,忍耐過,承受過,唯獨沒有開誠布公地談一談。今日,他既然把不理智的心事悉數道出,我也應該真誠一點。

    「穆薩。」我輕聲叫著他的名字,平和下心情,思索著開場白:「我知道你很辛苦,要忍受著信仰的衝突和煎熬。可需要忍受這些的不是你一個人,要衝破思維認知的也不是你一個人。」

    穆薩執著水杯巋然不動,等待著我的話語。

    我深吸一口氣,努力在腦中拼湊著單詞:「我是無神論者沒有錯,雖然沒有信仰,卻也有自己的人生觀和價值觀。我從小受到的教育,就是一夫一妻制。當你認為自己犧牲很多,想要娶我做二老婆的時候,是不是也可以想一想,我也需要衝破自己二十多年的認知?衝破我根深蒂固的人生觀?這對於我而來,同樣也是一種信仰的挑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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