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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1:47:58 作者: 酒澈
原來,就在我為自己黯然神傷的時候,背後竟發生了這一連串的事件。穆薩,穆薩……你這又是何苦呢?既然已經決定離開,為什麼還要給予我如此溫柔的責罰?你是故意想讓我走不脫嗎?
「不過,有一件事很奇怪。」連翩眉目緊蹙,沉浸在她講述的事件中,絲毫沒注意到我已被淚水浸濕的臉,兀自繼續說道,「知道你沒事了,臨走前,他卻一直跟我強調,讓我不要告訴你今天的事。我就跟他說,喜歡汐汐當然得讓她知道才行啊。可他依然固執己見,堅持得到了我的保證後,才放心離開。」
說到這,連翩不禁放聲大笑:「哈哈,他真是笨,我和你什麼關係?和他什麼關係?怎麼可能為了他幾句話讓你錯過這種溫情時刻,他明明——」
說到這,連翩的聲音戛然而止。她抬頭看見我縱橫交錯的淚痕,慌張起來:「汐汐,你怎麼了?」
我依然哽咽不已,細聲抽抽搭搭著。
「別哭了。」連翩急忙伸出手,替我拭去眼角的淚花,手足無措地安慰道:「感動歸感動,你也不至於哭嘛……」
我捂住臉,竭力克制自己洶湧的情緒,不斷在心底對自己重複道,堅強堅強,一切都會好起來的,不要再掉眼淚……可是漸漸的,連內心的低語都染上顫慄的悲痛,我忍著忍著,喉嚨被卡得死死的,終于禁不住哭出了聲。
我們明明彼此有意,卻還要生生斬斷,這番疼痛,痛過剜心。
一聲聲的嗚咽響在耳邊,聽著自己的哭聲,就像是一種慘痛而又殘忍的安慰。淚水從我指縫中流出,溫溫涼涼,暖而又寒,我啜泣著,抽噎著,終於用顫抖的聲音吐出幾個字:「他要結婚了……」
連翩愣在原地,猶豫著掀了掀唇瓣,卻沒有再說話,嬌軟的手指輕輕拂過我的面頰,一點一點地替我拭去臉上的淚痕。只是拭著拭著,連翩突然哽咽一聲,也哭了起來,她抱住我,輕聲喚著「比爾、比爾」,聲音湮沒在傷感之中。
不知道過了多久,兩人的哭泣結束,我深吸一口氣,肅清了略微混雜的神智,果斷地對連翩說道:「你就當做,真的沒有告訴過我這回事,從頭到尾,我完全不知道。」
「啊?」連翩有些訝異,但旋即很快明白過來,點了點頭,沒有反駁。
我又在心底下了一次決心:我要遠離穆薩,真的要遠離了。每次只要有事沾上他,事情總會全然變了模樣,令我瞬間不堪一擊,令我變得不像自己。既然我們依然註定漸行漸遠,不如揮刀快斬。
可與之前不同的是,我從憤怒埋怨的心緒,轉化為了柔腸百回的理解。因為這一次,我終於清楚地意識到穆薩對我的喜歡。他在我心底,不再是一個自私地要求我做他二老婆的人,而是含著與我相同的愛而不得。
僅憑此點,我已再無怨懟。至少我們都付出了情誼,沒有誰全然漫不經心。
翻了翻日曆,今天是12月16日,距離穆薩結婚的日子,還有兩個星期。
次日,我把自己收拾得乾乾淨淨,站在鏡子面前,再次為新的一天打氣。同雲宇樹約定好,今天下課後要詳談「中國日」的具體準備事項,我相信,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我都會很充實,充實到不再多想他。甚至很快,我就可以順順利利地忘了他。
今天我真的做到了,上課時,我沒有往後看一眼,偶爾心中惦念他的病有沒有好,也強忍著沒有轉過頭去。我在心底誇獎自己,很好,你已經邁出了成功的第一步,慢慢就可以實現心中的目標。
我同雲宇樹約在學校附近一家環境幽然的咖啡廳里,富有情調的背景音樂為氛圍增色不少,點點興致便在其中漾開了。這裡多是外國人,交流的氛圍相當輕鬆,雲宇樹把手中的文件給我,說:「這些就是我們要準備的東西。」
我拿起這一疊文件,裡面的內容比我想像的繁雜得多,我睜大眼睛:「我們要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在阿聯買齊所有清單上的東西?中國的傳統服飾,陶瓷,水墨畫……就算是買劣質品,這也根本不可能啊……」
雲宇樹卻是笑了笑,「誰說不可能?」
我愣了愣,把文件扔在桌上:「對我而言不可能。」
他的笑意愈深,「我什麼時候說是我們自己買了?『中國日』一年辦一次,這些都是現成的,把以前的拿來用就是。」
聞言,我鬆了一口氣:「那你要我做什麼?布置會場?安排布局?聯絡志願者?」
雲宇樹搖了搖頭:「這些尹千言和嚴華他們會做。」
我更加困惑:「那我有什麼用?」
雲宇樹說:「你英文不錯,形象也好,展覽的時候,有個講解員的工作。我們辦的排場也不大,就你一個講解員足夠了。」
說完,他拿出另外一份文件,有些憐惜的表情:「這是你講解的介紹詞,可以背幾段,到時候隨性講便是。我知道這個工作有些辛苦,但我們兩個年級總共三個女生,連翩和尹千言肯定是不行的……」
他還要繼續解釋,我已打斷了他:「不用,挺好的。這個要背的詞挺多,足夠我好好忙活一陣。」
雲宇樹舔了舔嘴唇:「這個……最好你還能買套旗袍,這樣講解的效果更好。」
我一怔,緊接著歡愉地笑了起來:「剛好,我出國之前臭美,多帶了件旗袍到杜拜來,正愁永無再穿之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