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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1:47:58 作者: 酒澈
雲宇樹依然像我第一次見到他那樣,有條不紊,邏輯分明。
如果真像他所說,每件事都暗藏邏輯,那麼我遇上穆薩,一定也是符合邏輯的。
雖然,看上去並不符合常理。
我讓雲宇樹稍坐靜候,自己把桌上的碗筷收拾到廚房,準備等一會兒他走後再洗。雲宇樹不依,陪著我一起收拾碗筷,還挽起袖子準備洗碗。
我忙攔住他:「你別這樣客氣。」
「沒有客氣。」他微微一笑,「我是黃金單身漢嘛,自力更生慣了。杜拜的天氣已經很破壞皮膚了,你就別再用洗碗摧殘了。」
他的話令我心頭感動,但我不喜歡欠別人太多,便依然堅持著拉開了他:「誰也別洗,我還有問題要向學長請教呢。」
雲宇樹這才隨我回到會客廳,坐在沙發上,抬眼看我,眸色清亮:「想問什麼?」
大腦迅速轉動,硬生生地從一團亂麻中扯出了一個問題:「我剛來學校不久,現在多是上課,但我導師說不久會給我們安排研究項目做,我還不知道是什麼類型的呢。」
「這個分人,我們學校的研究生部剛成立不久,從各處挖來的教授風格不同。你導師是誰?」
「艾默丁教授。」
「嗯,我聽說過,加拿大人。」雲宇樹若有所思,「他經常接企業的項目,不是做純理論研究的老師。我隱約聽說他最近接了個沙漠測繪的項目,研究生便宜又好使,說不定會帶上你們。」
「沙漠測繪?」我驚異地睜大了眼睛。在國內的時候,我曾經去新疆的大戈壁灘呆過一段時間,已覺相當辛苦,可杜拜的沙漠不比國內,那可是真真實實的一望無際、荒無人煙。
一半是海水,一半是沙漠,這就是杜拜。吹拂海風的時候,也別忘了你身邊的奢侈建築都是從漠漠黃沙中拔地而起。
第026章 熟視無睹回點
夜色清朗,月光稀薄。東聊一句西扯一句,我又向雲宇樹問了些杜拜學習生活的注意事項,他細緻解答,我不住點頭。
雲宇樹走的時候,天空已經徹底暗了下來。窗外霓虹絢爛,室內燈光柔和。不過是因為我今天上課時暈睡了過去,竟有兩個男人光臨了我的房間。幾天前,我還在羨慕嘉軼對連翩貼心的關懷,如今看來,雖然我沒有追求者,但結交的朋友同樣令人暖心。
是的,和穆薩,只能是朋友。我在心底這樣告誡自己。
而雲宇樹……我看著眼前這一盒還冒著熱氣的羊肉湯,再摸了摸自己飽脹的肚子,實在是吃不下去了。
清晨,又是陽光灼亮刺眼的一天。窗外,整個杜拜仿佛也從沉睡中甦醒,隱隱又開始了浩浩蕩蕩的塞車。
我穿著睡裙,長發披散,在衣櫃前猶豫不決。
今天穿什麼好呢?
我拿出一件米色的短袖襯衣,一條紫色的九分褲,就像是往常的風格,素淡、大方、隨意。
脫掉睡裙,剛要換上,忽地停滯。
我的目光落在衣櫃的另一側,那裡掛著一條藍色的精緻裙裝。我知道一部分傳統的本地人見不得露胳膊露肩,所以連裙子都只帶了及腳的長裙,可卻也是相當精緻漂亮。
一點小小的心思,悄悄湧上心頭。
我突然強烈有一種的想讓自己變得更美的*,想要贏得一種更深更甚的目光。
或許是,他的目光。
雖然有幾分忐忑和羞赧,但最後,還是默默地換上了這條好看的裙裝。
我走到鏡子前,把平時披落在肩的長髮束了起來,整個人清爽恬靜,換了雙繞腕細跟涼鞋,撐上太陽傘去了學校。
走進教室,阿尤布和穆薩仍然坐在最後一排的位置。離上課還有幾分鐘,我很自然地走過去,笑著和他們打了聲招呼。
我本以為,經過昨晚的交流,我和穆薩之間能夠比從前更親近一些。可是當我說完,竟只有阿尤布抬頭沖我咧嘴一笑。而穆薩,只是低頭擺弄手機,嘴裡含糊地輕哼了一聲。
我心中一凜,在有其他人的地方,穆薩竟裝作與我毫無關係!而從前,就算只是陌生人的我們,在路過時也會頷首致意。
鈍痛的感覺襲來,我只覺得眼睛酸澀,卻不想哭,只深深地感到悲涼。
我不明白,朋友就朋友,陌生人就陌生人,何必搞成現在這個樣子?
看到穆薩的反應,阿尤布卻顯得很開心,拍拍穆薩的肩,說了句:「剛才和你說得太過嚴重了,也不至於連cece都不看啊,要不今後還怎麼討論問題?」
我心生困惑,剛才阿尤布和穆薩說了些什麼呢?可我沒有立場問出口,只得抿唇沉默。正欲走,終於見穆薩抬起了頭,眸色閃躲,磁性的嗓音略帶沙啞,在阿尤布的催促下發出一聲遲遲的回應:「嗨。」
就像昨晚初見時,那一聲禮貌拘謹的聲音。
一切又回到了原點,甚至,連原點都不如。
漠視,是對一個人最大的羞辱。我開始為今天出門前自己的盛裝打扮感到萬分懊悔,我已經有些在乎了,可他卻沒有。
第027章 了斷情絲去沙漠
人之所以會感到受傷,一是太在乎別人,二是別人不在乎你,而最悲傷的,便是在乎了一個根本不在乎你的人。
即使這在乎才剛剛萌芽,已教人心澀難安。
自從知曉了昨天的開齋飯是穆薩特意準備以後,我心中不覺溢滿了濃烈的希望,可轉瞬,這希望便狠狠地跌成了悵惘的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