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頁
2023-10-02 01:47:35 作者: 大臉貓愛吃魚
許是身上太疼令他失了以往的機敏,於是做出了讓人極其不恥的行為,他大聲訴起苦來:「大人啊,草民與田家往日無冤近日無讎,即便是貪花,那也是喜愛年齡大的女子居多,還未及笄的姑娘家真的沒有想過,都是那裡正害的!他慫恿草民找田家麻煩,他自己看田家不順眼便想借刀殺人,草民也是受害者啊,被那陰險的里正當槍使了啊,請大人為草民與田家討回公道!」
在堂外候著的錢老爺隨從聞言立刻捂住臉,暗道了聲「完了」,老爺一定是被打傻了,都什麼時候了,若是立刻認罪興許縣太爺還能法外開恩下,將罪責全推到別人身上還嚷著自己也是受害者,這行為怎麼可能讓縣太爺高興?
不光他覺得錢老爺傻了,身邊觀審的人們也紛紛鄙夷出聲。
「真不要臉,自己心思要正誰能算計得了你?」
「自己做出偷人糧食、算計人家閨女的事,還好意思嚷自己冤?趕明我去錢家偷銀子,被逮著就說是誰誰老夸錢家有錢,我偷東西也是被慫恿的,我冤呢!」
「這姓錢的難道還當咱們江大人與歷任眼中只有銀子沒有其它的縣太爺一樣嗎?嘖嘖,他要倒霉嘍。」
「……」
江沐塵驚堂木重重拍下:「肅靜!」
安靜下來後,他冷聲問錢老爺:「你的意思是說一切都是那裡正害的你,而你是無辜的?」
「回、回大人,草民是有錯,但因受里正挑唆攛掇,實屬情有可原。」錢老爺現在就想拉個墊背的,里正算計他,他也不想讓那裡正好過。
「來人,速去平河村將里正帶來!」江沐塵揚聲命令。
衙差得令後立刻去馬棚牽馬,自江沐塵上任以來,在楊少白的監督訓練下,衙差們辦事效率都高了許多。
「田元,你且說一說田家與里正有何恩怨令他這般算計你?」江沐塵詢問。
田元早憋了一肚子火,聞言立刻開始說起來。
「里正在平河村很有威望,他們張家是村中大戶,當年草民一家來到平河村落腳,那時與張家沒有衝突,落戶也沒被為難,不過好景不長,在拙荊懷孕未滿三個月時,有一次出門去鎮上賣繡帕,結果被裡正家的長子張大盯上!張大雖不像錢老爺那般明目張胆地買人搶人,但見到漂亮女人,哪怕是嫁了人的媳婦,他都想言語或手腳上占些便宜。」
錢老爺聽他提到自己,很想回一句里正長子比他壞多了,但眼角餘光掃到臉色嚴肅的江沐塵,什麼都不敢說,只能憋氣聽著。
說到當年的事田元很氣憤,語速不自覺地非常快:「拙荊因著家鄉的變故,膽子很小,猛地光天化日之下被人言語調戲,她嚇得差點小產!我們盼了多年的孩子啊,差點就讓那混帳嚇沒了!而且當時拙荊身子不太好,若是真出了意外怕是後半輩子都要躺在床上了!草民氣不過便將張大打了一頓,打得他臥床半個月才能起身,里正一家因著長子所為畢竟不光彩,為了家族顏面沒有鬧到官府,但還是利用職位之便威脅草民出醫藥錢,當時家母病重,手頭拮据,還不上,最後只能賣掉房子還!」
「我們全家住到了村口的茅草屋裡,原本草民童生身份可以給村中孩子啟蒙,村里沒有教書先生,孩子們想識字都要去十幾公里以外的鎮上去,可是里正因著記恨草民不允許教書賺錢,連我們想買幾畝荒地都拒絕,因不放心家中妻兒,草民不便去外面打零工,就只能佃錢家的地,誰想十多年過去了,里正心胸如此狹窄還記著這件事,連草民十四歲的女兒都不放過!」田元說著說著便悲從中來,眼角泛起紅來,眨了眨酸澀的眼語調悲愴地道,「青山縣這麼大,卻沒有我們一家五口人的容身之地,若是沒有關狀師,草民一家可能就被姓錢的和里正聯手害了!」
關欣怡雖早就知道了田家的事,但此時聽田元親口說心頭依然難過,她忙道:「田大哥過獎了,我擔不起這麼大的功勞,即便沒有我,江大人憐民愛民,也絕不會眼睜睜看著你被陰險小人坑害的!」
被心上人戴了頂高帽,江沐塵一直沉著的俊臉終於緩和了幾分,唇角剛揚起一點眼角餘光便掃到楊少白鄙夷的眼神,忙重新板起臉,心想回去再收拾姓楊的小子!
田元聽完關欣怡的話,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忙道:「大人息怒,草民一時激憤說錯話,草民……」
江沐塵抬手打斷他惶恐的道歉:「好了,無須慌亂,本官並非在意這等小事的人。」
「大人英明!」田元激動地磕頭,直到此時此刻他才真正體會到江沐塵與歷任那些縣令完全不同。
這時,寂寞很久的張暮又說話了,很誠懇地高聲道:「田老兄既然在村子裡受這麼多閒氣,官司打完後不如來我們木圍坡作土匪!全家都過來,家眷負責洗衣裳做飯,你既然會種地,那正好跟著寨中兄弟一起種地,最好會種的菜多些,省得害爺老吃蘿蔔白菜,吃得嘴裡都他娘的淡出個鳥來了!」
張暮本是很誠心地邀約,他身為二當家,完全有權決定誰可以進寨生活。
結果他的好心被對木圍坡所知不深的田元給當成驢肝肺了,田元臉上血色失了大半,忙磕頭對江沐塵表明心跡:「大人明鑑,草民生活即便再苦再難都沒有想過墮落到去作土匪!草民沒有學壞之心,生活再艱難都不會去作為害鄉鄰的土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