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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1:47:12 作者: 山鬼E
放下雙手,穀雨望向容嫻,道:「大郡主,知道這件事的人還有哪些?」
「出了這樣的事,知情的下人們自然不能再留在府中了,我已然給了錢財連夜送出京了,你且放心,不會出岔子的。」
穀雨點頭,道:「那便勞煩帶我先與妹妹見一面吧。」
穀雨喚了司晴過來為她換上不顯眼的深色衣衫,便隨著容嫻一道悄悄出了府,上了馬車往蘇家去了。
白露正獨自坐在自己的房中,一雙眼又腫著,神情怔忡。聽聞下人道穀雨過來了,她的目光才稍稍有了些神采。
穀雨進到內里,白露便再忍不住流下淚來,穀雨的鼻音也不由一陣酸澀,一把抱住了白露。
讓白露哭了會兒,兩姐妹才分了開來,穀雨耐心的哄了白露將事情的經過盡數說了一遍。
許是依舊逃不過書中的命數,儘管穀雨的到來擾亂的劇情,可白露依舊再一次與蘇景山產生了一段孽緣。
其實,自白露入了蘇府,便與蘇景山來往密切。這是她第一次見到這樣的男子,紅衣似血,一雙鳳眼帶著渾然天成的媚意,那樣的矜貴俊美,像是集了世間所有精華而成,偏又溫柔多情,第一個眼神,每一個動作,都撩撥的恰到好處。
兩人一個美艷一個風流,一見鍾情,短短半月,竟已然互生情愫。
只是白露明白,任她如何愛戀於他,他們也是不可能的,就如同穀雨之前再三警告過她的,她所選擇的是一條不歸路。
待她的腳傷好了,她便要離去了,也許,她會入宮,從此再不敢光明正大的看他一眼,也許,她會就此跟著姐姐離開了京城,這一世,都再不得與他相見了。
帶著這般的想法,與他度過的每一日,白露都萬般珍惜,便是曇花一瞬也好,只要曾經綻放過,她也滿足了。
蘇景山也是頭一次對一個女子這般上心,只是白露明明也同樣愛戀於他,卻是從不肯正面回應他,即便他已然悄悄遣散了府中的姬妾,即便他說,只要她一句話,便是刀山火海,他也會迎她進門。
白露只是說,只求這養傷的兩月,能與他悄悄的相戀一場便已然足矣。
然而二人沒有想到,這樣單純的嚮往,被一碗加了媚藥的湯藥打破了。
也許真的是太過渴望彼此,她幾乎立即便淪陷在了那陣陣燥熱與欲望之中,腦中心中都只有那可望卻不可得的人,那一瞬,只覺得即便是山崩地裂,她也要與他在一處。
蘇景山流連花叢多年,如何看不明白她的情狀,只是心上人嬌聲喚著他的名字,柔軟妖嬈的身子蹭著他的,他努力維持著理智將她推了開來,取過桌上的藥碗嘗了嘗碗底的藥汁,才明白過來,這下藥之人,根本就是想要她身敗名裂。
這種藥是青樓楚館裡慣用了的,根本無法可解,白露飲下了這碗藥,便沒有其他的路子可走了,要麼他做了她這解藥,要麼她待會兒發作的糊塗了,做出什麼更加瘋癲不堪之事。
於是兩人幾番纏綿,白露的藥性終是解了,而屋內的異常,卻也被伺候著的下人所發覺,及時報給了容嫻。
白露初醒之時,帶了幾分女兒家如為人婦的羞澀,她從沒妄想過能與心愛之人有這一場肌膚之親,如今她就躺在他的懷裡,這份幸福來的措手不及。
然而這份幸福也只短暫的停留了一瞬,很快,她的理智漸漸回籠,思緒也回到了現實中。
與此同時,容嫻也趕了過來。
容嫻將湯藥經手的一干人等細細查問了,原來是平日裡熬藥的婢女這日吃壞了肚子,這火候是由另一個與她親近的婢女幫著看著的,再去喚此人過來,卻發現人已然在房中自盡了。
白露眼睛已然微微有些紅腫,哽咽著道:「姐姐,這定是那淑貴妃要置我於死地設下的圈套,待我藥效發作,要麼尋著府里的下人毀在了自己的清白,要麼便是從此瘋癲了,卻沒想蘇公子恰好在,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至少,這個人是我心愛之人。
若我猜的沒錯,她下一步,便是想辦法引陛下想起我來,再裝作大度的建議迎我出宮,到時、到時我一入宮,還沒見到陛下,便什麼都完了……姐姐,我還這麼年輕,我不想死……還有景山,他並不知曉我之前的事,是無辜被我連累……」
穀雨抬手給她擦了擦淚水,心下雖是清楚白露分析的對,卻也只能先柔聲安慰道:「不會的,白露,如今消息都封鎖了,即便是淑貴妃做的,她也未必知曉結果如何,不會輕易引陛下接你入宮的。何況此事還牽連蘇家,蘇景山是皇后和中書令的幼弟,若是你是死罪,他也逃不了,想來蘇家也不會對此事坐視不理的。」
待白露情緒穩定了些,兩姐妹漸漸冷靜了,商議了片刻,最終決定將整件事情說予容嫻,一同商討應對之法。
容嫻聽聞穀雨喚她進內,只道是兩姐妹準備同意成婚,聞聽二人言語,瞬時大駭,站立良久,才慢慢的跌坐了回去,長嘆一聲,道:「李白露,你小小年紀,竟膽大至此!」
穀雨道:「大郡主,從前是陛下看中了白露,如今……她也是為奸人所害,才落入這般情狀,說起來,這些事都不能只怪她一人的。」
「穀雨,你誤解了我的意思,我只是驚詫李姑娘的膽識,尋常女子,見了天顏連頭都不敢膽,緊張的話都說不出,李姑娘……」說著,容嫻復又打量了白露,道:「唉,也許都是命,李姑娘的模樣,倒確是陛下極為喜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