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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1:47:12 作者: 山鬼E
容信卻不似她這般輕鬆, 想到穀雨曾經提過, 她心之所向的男子是何模樣,只覺得心上的石頭愈加的重了。
溫和有禮, 善良寬厚。
時隔許久, 他沒想到自己竟然如此清晰的記得這八個字。
容信自認不是什麼良善之人,平日裡行事風格與「溫和」二字也完全扯不上關係。
再想到今日那個總是帶著淺笑的唐淮嶼……
閉了閉眼,容信似在沉思著什麼, 再睜開之時, 內里已然一片堅定。
說他無恥也好, 說他強硬也罷, 無論如何,楊穀雨今生都只能是他的女人, 逼不得已,便是搶, 他也要把她留在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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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司晴和嚴大夫幾人也到達了燕州。
看著穀雨一切安好,眼睛也終於好了, 司晴禁不住流起了眼淚。
穀雨笑呵呵的給她擦著淚水,道:「快別哭了,如今我能看見了,說來這可是我第一次見著你,你也不想我覺著你是個哭鼻子的丑姑娘吧。」
司晴破涕為笑,接過帕子給自己擦了擦,吸了吸鼻子,道:「我這一路都擔心著,如今心中的大石總算放下了。」
穀雨拉著她進了屋,和她講了下分別之後的事。
「真沒想到,唐二公子竟也會出現在燕州。」
「有什麼好奇怪的,都說了他是為著時疫來的了。」
司晴坐在穀雨的邊上,長長了「嗯」了一聲,思慮著道:「我覺著,這既合理,又不合理。」
穀雨被她這自相矛盾的話逗笑了,道:「那你說說,怎麼個合理法,怎麼個不合理法?」
「就是這理由乍聽著合理,可細思之下,又並不合理。姑娘你想想,燕州在邊境,離著京城那麼遠,便是起了疫情,也是周邊的人才幫的上忙,大老遠的從京城往這裡來,人到了,疫情許都過去了也沒準。
再說了,唐二公子雖是醫術精湛,可也不是專精疫病,更不是什麼華佗扁鵲一般無可替代的神醫,根本沒必要非他不可,何況樊城的疫病本就不算十分嚴重,也沒緊迫到要從京中調醫者前來的地步。」
穀雨道:「唐二公子醫者仁心,胸懷天下,聞聽燕州起了時疫,自然想出一分力,這也沒什麼的。」
司晴搖搖頭,道:「想出一分力或許是真的,可是也要根據情況而行,唐二公子並非莽撞之人,除非燕州有什麼其他他必須來的理由,否則他一個遠在京城的大夫,花上那麼多時日跑到這裡來,都不如直接捐些銀錢來的實在。」
穀雨無言以對,漸漸陷入了沉思。
司晴說的確有幾分道理,唐淮嶼是高官之子,本身也不是普通的大夫,樊城的時疫並不是十分嚴峻,燕州由容姍夫妻管著,糧食、醫藥、銀錢都不缺,坦白說,確實沒什麼理由讓一個高官家的公子不遠萬里的奔波過來。
難不成他真的另有原由?
司晴暗裡打量了穀雨,猶豫著小聲道:「姑娘,你說……這唐二公子,不會是對您……」
想到容信之前對著唐淮嶼也十分牴觸,說話間也儘是冷言冷語,司晴倒是和他想到一處了。
不過穀雨並不十分認同他和司晴觀點。
「我和他只見過幾面而已,就算是唐二公子另有目的,應是和我也沒什麼關係的。」
司晴起初也沒多想,可是如今一回憶,在唐府的時候,唐二公子對著姑娘溫柔體貼,那目光……確實是時時的望著她的。
明明那時,姑娘那個美艷不可方物的妹妹也是在的,可唐二公子看也未去看過她。
感情的事向來是最難理清的,穀雨也懶的分辨,坐到鏡子前,道:「司晴,唐二公子和我們也沒什麼干係,我們與其在這冥思苦想他因何而來,倒不如你來教教我梳頭吧。」
原主的手藝只能說是一般般,因著她是個性子軟的,偏愛的髮式也都是些溫柔端莊的,穀雨覺著有些沒意思,她記得白露贊過司晴在妝發上的手藝,正好和她多學一學。
司晴也沒再糾結唐二公子的事,笑道:「這自然是好。」
兩個女子對著鏡子來回的忙活了一陣,有了原主的手藝做底子,穀雨學起這些來都不難,不一會兒,便自己給自己梳好了頭髮,還上了個妝。
司晴看著鏡子裡容光煥發的穀雨,贊道:「姑娘如今眼睛復了神采,真真是與從前大不一樣了,就好似多了生氣與靈動,更顯面容嬌美,如出水芙蓉一般,我都看的移不開眼了。」
穀雨笑著瞥了她一眼,道:「你什麼時候這麼會說話了。」
一邊說,穀雨一邊挨近了鏡子仔細看了看,發現兩邊的眉微微有一些不一樣,抬手取了青黛來,復又細細的描了下。
容信進門之時,便看見了這樣一幕美人對鏡描眉梳妝的畫面。
他一直知道,楊穀雨是個漂亮的,可從前他對她存著偏見,沒有好好的去看過她,這一路又歷經風霜,她也不曾用心在儀表之上,他竟不知道,好好打扮起來的她,竟是如此驚艷。
容信也不知道是不是情人眼裡出西施,這一刻,他是真心的覺得她就是世間最好看的女子。
穀雨瞧見容信到訪,放下了手中的青黛,喚道:「小公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