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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1:47:12 作者: 山鬼E
穀雨忍著笑意, 道:「那我也不能餓著呀, 我不笑你, 你拿過來吧。」
容信看著她嘴角隱忍的笑,果斷堅持道:「不行。」
穀雨無法, 只好道:「那難不成你要餓著我嗎?」
容信略作思索,又去儲物間看了下, 待看到了那一籃子雞蛋,才道:「你且先進屋等一會兒。」
穀雨也好奇他又會搞出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來,執著手杖, 一點點自己摸回了屋裡。
外間時不時傳來些物體碰撞的聲音,也容信不知在弄些什麼,穀雨本以為他打算帶她吃個煮雞蛋和野果什麼的,卻是半天也沒等到他進來。
就這般等了許久,穀雨迷迷糊糊的都睡著了,待再醒來,容信還在外面忙著。
這是要鬧哪一出啊,該不會是他和自己較上了勁,非要做個能吃的菜出來吧……
這麼一想,穀雨覺著自己必須得制止他這種無聊的行徑,抬頭揚聲道:「容信,你別弄了,我們吃煮雞蛋吧。」
說話間,容信卻是已經端著盤金黃色的小方糕行了進來。
將盤子放在了穀雨面前,容信坐下來,一張俊面上還沾著些許麵粉,略有些不自然的道:「你吃這個吧。」
說著,夾了一塊小方糕到碗中,遞到了穀雨的面前。
穀雨執起筷子在碗裡戳了下,熱騰騰軟綿綿的,聞著帶著股淡淡的清香,她夾起來嘗了一小口。
執箸的手一頓。
這不是她生辰那日吃到過的「蛋糕」嗎?
穀雨恍然大悟,原來那一日的蛋糕根本不是廚子做的,而是小公爺做的。怪不得他消失了那麼久,竟是是去親自學了做「蛋糕」給她吃!
饒是在她的心裡,容信不過是人生中的一個過客,談不上什麼友誼感情的,可有人這般的將她放在心上,心頭上仍免不了蔓延起一陣細微的感動。
然而感動的同時,穀雨的心裡還沉甸甸的。
容信這樣的人,雖不是壞人,可也不是什麼善人,相反,這世上的大多數人於他而言都是無關緊要的,這樣的冷情之人,絕不會無緣無故的付出而不計回報的。
是以,他越是對她好,越是為她思慮為她付出,她便越是如坐針氈,兩人的關係也越是複雜。
這都是穀雨所不願見到的。
穀雨吃了兩口,便難以下咽了。
容信打量著她懨懨的神情,還道是不好吃,仔細回憶了當時廚子教他的步驟,似乎並沒有哪一步出錯,而且出鍋時他也嘗了一塊的,確實沒什麼問題才端來給她的。
「你不喜歡吃嗎?」她生辰那日,明明是喜歡的啊……
穀雨從思緒中回神,搖搖頭,道:「沒有,挺好吃的。」
容信這才放下心來,又夾了一塊給她,半是玩笑半是認真的道:「多吃點吧,你可是這天地間唯一一個吃過小公爺我做的食物的人。」
語畢,許是怕穀雨只吃糕點有些單一,容信又起身去外間洗了些野果,挑著最紅的一個放到了穀雨的手邊。
穀雨沒有去接那個果子,悶頭吃著那塊蛋糕,心事重重的樣子。
兩人似尋常夫婦一般,靜默著吃著東西。
容信打量著她因著低頭吃飯而略顯乖巧的面龐,忽道:「穀雨,我從前過的都是高門府邸的日子,從沒試過,原來平民的生活竟也別有一番自在。一處小屋,有你,有我,有青山綠水,真好。」
穀雨勉強笑了下,道:「我們吃飯都是個問題了,哪裡好了,小公爺莫不是在說笑。」
容信略帶嫌棄的瞪了她一眼,道:「我說的是吃飯的事嗎?我說的是……罷了,說了你也不懂,你這塊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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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信的恢復力果然驚人,兩人在小屋中養了四五日,他身上的傷口便已然盡數結痂了,有一些淺的傷口,新肉都長的差不多了。
於是兩人便帶了些乾糧,離了獵戶一家。
回到了小鎮上,兩人買了馬,第二日便回到了應城。
容信帶著穀雨一同到了許太守府邸中,果然,其他眾人也都在此等候,除了嚴大夫在山洪中傷到了腿以外,其餘人皆無大礙。
容信因著身上有傷口,依然不能浸在水裡沐浴,只是用水簡單清洗了前胸和四肢,褪去了粗布麻衣,換好了許之賢給他準備的衣裳。
華貴的紫檀色錦袍上繡著金線,沐浴後的烏髮半散著,因著怕碰到背後的傷口,自頸側攏到了前胸,推門出屋,又是那個高不可攀,坐在權力頂峰的高貴公子了。
許之賢帶著應城最好的大夫候在門外,待大夫重新清理了傷口並上了藥,許之賢上下打量了容信,心下感嘆小公爺玉面紅唇,這烏髮攏在胸前,更添幾許柔媚,不由贊道:「到底還是這般的衣裳更襯你。」
容信這時正拿著附近的地圖察看著往燕州去的路線,隨口道:「怎麼,我穿布衣不好看嗎?」
許之賢回想了下他和穀雨二人剛到太守府時的樣子,誠實的道:「倒不是說不好看,只是說容信你的容顏過盛,又長在陛下和長公主的膝下,一身的貴氣掩也掩不住,穿著麻布衣裳有些不倫不類的。
倒是楊姑娘,她的相貌幽然淡泊,穿著麻布粗衣,不僅不顯俗氣,反而如淡泊名利的閒雲野鶴一般,給人一種清貴高潔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