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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1:47:12 作者: 山鬼E
此言一出,廳中跪著的周雄仿佛沒了生機的木偶,萬念俱灰的跌坐在了下去。羅寡婦神色也有些駭然,面色白成了一張紙。
穀雨揚起一抹笑容來,朝著老夫人道:「老夫人若是喜歡,日後我讓白露再繡些衣物給您,您將司晴給了我,我一直不知道要如何感謝您呢。」
老夫人道:「不必謝,司晴是我屋裡丫頭中年紀最小的,讓她跟著我這個日日閉門不出的老嫗,都沒了小姑娘的朝氣,讓她跟著你也是為她好。」
說著老夫人忽的咳嗽了起來,穀雨看不見,便拍了拍身側的白露,示意她將邊上的茶水遞上去。
老夫人自白露手中接過茶水飲下,卻還是輕咳不止。
長公主一邊幫老夫人順著氣,一邊皺眉看向跟著老夫人過來的婢女,責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那婢女慌忙跪下,正不知如何答話,輪椅上的老夫人抬手擺了擺,閉目平緩了下胸腔間的不適,道:「不關這丫頭的事,前幾日是我自己貪涼多食了些果子,大夫已經看過了,休養幾日便可。為免你和國公爺憂心,這才不讓他們告訴你們的。」
長公主道:「母親既是身子不適,還是莫要吹了風,儘快回去歇息著吧。」
其實在進門前,老夫人已然從下人們的口中將內里發生的事猜了個大概,如今穀雨靠著自身的聰慧解了危機,她也放了心。
這個楊穀雨,倒是不似舊時的楊夫人一般軟弱可欺。
老夫人帶了些肯定的目光看了穀雨一眼,隨後朝著那跪著的婢女招了手,道:「司瑩,推我回去吧。」
長公主親送了老夫人出了院門,才轉身回到廳中。
穀雨微笑著一字一句的道:「長公主殿下,想來現下已然沒必要派人去平州了吧。」
老夫人已然證實了白露的繡功針法盡得舊時楊夫人真傳,楊穀雨姐妹自然也不可能是什麼冒名頂替之人了。
長公主尚未發話,羅寡婦聲音中已然帶了些哭腔,急急的道:「長公主殿下,她說這帕子是她妹妹所繡,可這帕子許也是這姐妹從已故的楊姑娘手中取得的啊。」
白露不屑的鄙視著她,道:「真是可笑,若帕子非我所繡,我姐姐剛才如何敢和老夫人許諾日後繡衣物與她?這繡法乃是我母親獨有,若無真傳,旁人根本無法習得。」
「那、那也有可能是已故的楊姑娘教與你的……」
白露譏笑兩聲,眼中滿載著輕蔑,道:「我與姐姐在你那處一共住了不過一月多,而鄭香元彼時已然行將就木,且不說短短一個月能否將這繡功針法習得純熟,便說是香元姐姐孱弱的身子,也是無法傳授繡法與人的。羅寡婦,你還要強加狡辯到何時!」
羅寡婦面色蒼白著,顫著嘴唇說不出話來。
長公主面色一凝,厲聲道:「來人,將周雄和這個女子給我一併關起來!」
「且慢!」
長公主驚訝的看向了聲音的源頭,沒想到出聲阻止之人竟是楊穀雨。
穀雨上前一步,道:「周雄做出今日污衊之舉,無論是張四還是羅寡婦,一應證人俱全,還一再強調命人往平州我的家鄉去打探,想來也定是謀劃好了買通我家鄉的舊識來做偽證。他一個被驅逐出府的無名小卒,絕對沒有這個本事將一切安排的如此妥當,想來背後定有人指使。
穀雨擔心此番關了他去,這背後之人若是存了殺人滅口之心,日後便再難問出主使人的身份了。」
「殺人滅口」四個字仿若一記重錘砸在了周雄心上,他驚恐的朝著小公爺容信連磕了幾個頭,顫聲道:「小公爺,求小公爺恩典,饒過小人吧!」
今日這番鬧劇,容信一直極少出聲。一來是想看看周雄究竟想掀起什麼樣的風浪,二來他對楊穀雨的身份和手段倒是充滿信心的,這個女子可不是個任由人拿捏的,他想瞧瞧她到底會如何應對。
周雄這般忽的朝他磕起頭來,也完全在意料之外,說起來,今天這個周雄倒是和自己求了好多次情了,仿佛認定了自己會幫他說話一般。
長公主冷聲道:「想活命,那便將指使之人供出來。」
周雄微微抬起臉,小心的瞧了眼小公爺容信。
容信皺眉,陰沉著一張臉斥道:「你想好了再說,若是胡亂攀扯,我國公府絕不容你。」
周雄復又低下頭去,害怕的已經微微帶了哭腔,口中重複著讓小公爺饒命。
容信厭惡的避開了目光,不再理會於他。
邊上的周管家閉了眼,不忍再看,想到剛才見到的一幕幕,心中翻騰著百般情緒,最後沉痛的道:「雄兒,若是你一人所為,你便……認了吧。」
周雄閉了閉眼,似是想通了些什麼,咬咬牙道:「沒有人指使,都是小人一人所為。小人乃是管家之子,本是大好的前途,全是因著這對姐妹,不僅被打了個半死,還葬送了大好的前程。我恨她們!我要讓她們也萬劫不復!」
一邊的羅寡婦見狀,驚懼的也開始連連磕頭,滿面淚水的道:「長公主殿下,奴家是受周雄脅迫,不得以才說謊的,望長公主明察!」
周雄猛的直起身來,朝著羅寡婦恨聲道:「你這婦人,分明是你見錢眼開,我尚未說得幾句你便一口應下了,哪裡曾脅迫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