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頁
2023-10-02 01:47:12 作者: 山鬼E
那麼到底是誰,又是為了什麼要害她呢?
這個念頭在她的腦中一閃而過,穀雨並沒時間去深思,畢竟眼下最要緊的還是先為自己洗脫這莫虛有的罪名。
白露也花了一會兒才將這段話理了順,慢慢的緩過神來,看了看身邊的姐姐也還算平靜,扶著姐姐的手不由得緊了又緊。
穀雨朝她安撫的笑了下。
長公主不動聲色的打量著兩個女子,只見她二人雖是有些詫異和惱怒,可還算是鎮定。她一早知曉楊穀雨是個遇事不慌的沉穩性子,經過了在宮中太后和皇帝的一番勸說,更是對她生出幾分好感來,這些時日本也說服了自己接納她,眼下忽的楊穀雨的身份被推翻了,長公主倒有些不適應了。
從前她不願讓兒子娶個不合心意的女子,如今若楊穀雨真的不是楊家後人,她本是應該高興的,可是想到太后和皇帝的那一番話,越想越覺得娶楊穀雨當真是好處極多,兒子若真不娶她,將來要是看中了什麼花魁歌伎,或是不明是非驕橫刁蠻的貴女,自己可要如何是好。
這般想著,她竟有些期盼穀雨白露二人可以自證清白一番了。
「楊姑娘,李姑娘,你們可有話說?」
白露上前一禮,恭敬而誠懇的道:「長公主殿下,當日那個張四帶了人將我姐妹二人綁至荒郊,恐嚇我二人離開京城,我二人從未曾與那個張四說過什麼自己是假冒身份之類的話,是那張四見色起意,見我姐妹二人不肯答應離開,意欲污辱我與姐姐再棄屍荒野,還好國公爺帶著人及時趕到,這才令我姐妹得以逃出生天。」
穀雨也偏了身子朝向長公主所在的位置,補充道:「長公主殿下,國公府在認下我的身份之時,也曾派人到我的故鄉去求證過,無論是我的姓名,年紀,還有我母親來鎮上的時間,都與舊時楊夫人及其女楊穀雨相吻合。
國公爺與長公主皆乃智慧之人,如今僅憑張四一人所言,不足以推翻國公爺和長公主當時調查後的結論。」
當時兩姐妹入府,國公爺和長公主是分開派人去查的,但往事經年,如今留下的可查證之物也不多了,查來查去的結果都是一樣,只能說就僅有的一些證據來說,說楊穀雨是當年那個被楊夫人帶走的女嬰,也什麼可疑慮之處。
穀雨冷冷的「看」向了那跪著的周雄,質問道:「周雄,你既是存了心要污衊我姐妹,想來準備的不僅是這一套說辭吧,還有什麼提前準備好的證據,都拿出來吧。」
語畢,她回想了下原主記憶中的張四,當時兩姐妹被他綁去後,苦苦哀求間也是他和說過些話的。
頓了頓,穀雨又道:「對了,張四不過一個見錢眼開的市井流氓,人又愚笨,禁不得拷問。不論你背後的人是誰,想來你們做下這個圈套,定不會讓這樣的牆頭草有機會翻供,所以我想,他許是已然死在了獄中,如今死無對證,不知我猜的對不對?」
這後面跟著的一段話令周雄一陣措手不及,他先前聽到穀雨讓她拿出證據,正要裝作不知情的模樣說獄中的張四可以作證,長公主必定會令人去獄中問訊,再等去問訊的人回報張四已死,自己正好栽贓這兩姐妹意欲殺人滅口。
如今被穀雨這般一說,這話真是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
若是說了,那麼長公主著人去刑部隨便一問,便會知曉張四確已死在獄中,倒仿佛是證明了穀雨所說合理,殺人滅口這罪名反倒扣回到了自己頭上。而若是不說,那又會顯得他做賊心虛。
沉默了好一會兒,周雄朝著長公主磕了一個頭,悶聲道:「張四如今如何了我不知曉,不過除了張四,自然還是有其他人可以作證。
那一日張四與我說了此事後,我半信半疑,便著人去四處打聽了下,終於尋著了這對姐妹之前在京中的住處。那兒是一處有些破舊的老房子,房主是個帶著孩子的寡婦,她自己住在東廂,便將西廂的兩個房間租給了幾個姑娘家住。楊姑娘,李姑娘,我所說的可為事實?」
穀雨覺著這個問句是個套路,並未作答,反問著道:「你想說什麼?」
周雄抬起身來,挺直了背板,語氣帶了些許的輕視,道:「我尋著了那個寡婦,一問之下才知,原來這西廂里之前住著的是三個女子,一個女子名叫楊穀雨,說是獨自上京來認親的,還有一對姐妹,說是準備投靠京中的舅舅家。
說來也是巧,這新來姐妹中的姐姐,名字與這楊穀雨竟是相同,三人便覺得很是有緣,關係也十分要好,只是楊穀雨惡疾纏身,沒來的及去認親便病逝了,後來那對姐妹也離開了。」
周雄的語氣漸漸激動了起來,目光真摯的望著長公主,道:「長公主,聽聞了這寡婦的話,再聯繫張四所言,不難推論出,這站在國公府里的兩姐妹,根本就不是什麼楊家後人!而是那對上京的姐妹想著自己與楊姑娘姓名相同,偷了楊穀雨的信物,上門來誆騙長公主與國公爺來了!其心之惡毒,誅之都不為過!」
「楊」這個姓本就是常見,「穀雨」又是氣節之一,民間用氣節作名字也是常有的,故而若說有重名之人也並非稀奇。
長公主不由回想起之前穀雨幾次三番表明要了錢便離開,似乎是急於離開此地,上下一聯想,這一行徑倒確是有些像害怕真實身份被戳穿的心虛……不過依著她對楊穀雨的了解,又深覺得這個姑娘並不是這般下作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