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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1:46:24 作者: 半袖妖妖
    二人像是說大戲一樣,說完兩個人都是樂不可支。

    也上了妝戴了髮飾了,徐挽玉穿戴整齊,站了起來,早有丫鬟拿來了團扇,她拿了在手裡,有點悶氣,輕輕扇著風,一挺胸差點仰過去。

    還是徐良玉一把拉住了,原來是她裡面穿了太多層,腳下踩住了自己的裙擺,踉蹌住了。

    胸前勒得死緊死緊的,頭上重重的,徐挽玉一手扶了扶,一手又飛快搖了搖扇:「我算是知道為什麼新婦要拿團扇了,這若是天再悶熱點,怕是要昏過去了,扇扇風還能好些。」

    青蘿被她逗笑,上前來扶她走了床邊坐下:「再熱哪還有成親的了,都趕著春秋涼快的才好呢!」

    徐良玉也是站了她身前,拿了另一把扇來給她扇著:「我成親的時候就想著,要是有個人給我扇一扇就好了,頭上壓了座山似地,脖子都要斷了。」

    阿姐笑:「正好,阿姐看著你出嫁,你也來送阿姐,你我姐妹,以後都要好好的。」

    徐良玉捧著臉,直讓阿姐放心。

    她最近圓潤了些,平日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地,肌膚更盛白雪,一笑一顰之間,眉眼微挑多了些風情,徐挽玉常常逗她說她這是長開了。

    姐妹之間,即使不說,也都懂。

    徐良玉上前擁了她一下,也是笑:「那是當然,都會好的,一會兒我送你上花轎。」

    說著還在阿姐的臉上颳了一下,嘻嘻地笑:「給新娘子壯壯膽。」

    阿姐也是笑,一臉的期待。

    這邊正說著話,家裡的小丫鬟匆匆忙忙過來了,拽了徐良玉一邊說話,還往外面指了指。她忙是快步走了出去,侍衛隊的隊長高沅,已經整裝待命了。

    賓客當中,他身掛大刀,一身青衣特別的扎眼。

    徐良玉一出門口,人就立即過來了。

    前一日還下了雨,今日艷陽高照是個好日子,她站了屋檐下,淡淡瞥著他:「怎麼了?」

    高沅欠身:「長安城來信了,讓們即刻護送太子妃回去,太子殿下千萬叮囑了,即刻回長安。」

    也是賓客聲音太雜亂了。

    徐良玉有點沒聽清,她才要再問,屋檐下滴下來一滴殘留的雨水一下掉了後頸上面,她激靈一下,突然反應過來,走下了石階來:「他讓我這就回去?」

    高沅低頭,重複了一遍:「太子殿下口諭,即刻回長安。」

    即刻回長安,徐良玉嗤笑一聲,望著這院子當中遊走在賓客當中的阿耶,淡淡道:「今個是什麼日子你不知道嗎?我要給阿姐送親。」

    他哪裡管得了這些:「還望太子妃顧全大局,太子殿下入住東宮,需得趕回去一起春祭。」

    徐良玉轉身就走,他忙跟了上來。

    她往東來他便往東,她往西來他便是往西,一邊跟著還一口一個太子妃,煩的她逕自走向後院,他也跟了後面,腳步匆匆。

    「即刻返回長安城,否則我們……」

    「……」

    後院人少了些,徐良玉走了廂房門口,推開了房門,回頭:「要跟我進去嗎?」

    他哪裡敢,當即退後。

    她進去了之後,片刻就出來了,只不過手裡多了一樣東西,一對圓玉在手,這就舉了他的面前:「聽說過一句話麼,有的時候寧可玉碎,不能瓦全。別逼我,倘若連給阿姐送親也不容我,那你就只能帶著碎玉以及我的屍首回去見你們殿下了。」

    說著,冷冷瞥著他,閃身走了出來。

    那對圓玉如此不認得,高沅忙是低頭避讓,女子身形嬌小,鵝蛋的臉上微揚著眉,即使這般惱怒也覺得帶著一點嗔,出長安的時候,他就得了密令。

    殿下截了她波斯店和雲裳坊的流水帳銀,守住她不得讓她出洛州半步。

    她恐怕是早就知道了,但是從未與他們言語半句,太子殿下這四個字沒有令她歡喜半分,也沒有任何的波瀾,她就安安安靜地奔走於洛州雲裳坊和家裡當中,偶爾會和檀越帶著檀溪出去踏青,有時笑,有時不笑,事無巨細地,都報與了東宮。

    今個才得了密令,即刻回返。

    徐家宅院喧鬧嘈雜,誰也沒有注意到高沅才的舉動,徐良玉再次一頭鑽進了阿姐的閨房裡,片刻就傳出了她姐妹的笑聲。

    又捱了一個多時辰,吉時已到。

    陳家郎君來迎親了,徐挽玉在丫鬟和婆子的攙扶下走了出來,自有人將她背上了花轎,徐良玉一直看著她,安撫了阿娘,這就跟著走了出來。

    鑼鼓喧天當中,喜樂歡快。

    圍觀的老百姓當中,迎親的隊伍敲鑼打鼓,徐挽玉上了花轎。

    徐良玉一出來,侍衛隊有幾個人連忙也跟了身後,她知道他們怕的是什麼,不以為意,今生前世都不曾當過逃兵,太子又是如何,怕了他麼。

    伸手扶轎,她輕輕拍了兩下,輕輕道:「阿姐,我走了啊!」

    說著,輕輕拂袖,斷然在熙攘的人群當中轉身。

    第102章一零三

    第一百零三章

    長安城裡忽然興起了一股歐洲風,波斯店裡異族風情的掌柜的身形高挑,眼窩深陷,那眼皮上的大雙層讓人看著有點驚駭,不過看夠了小家碧玉,回頭再細細地看她們,又覺略有風情。

    少不得多來兩趟,倒是有些人動了心思,也想走海路,但是卻苦於得不了朝中的過關證,出不了海,干看著波斯店裡面小小的琉璃球都變得珍奇起來,許多東西更是變成了有價無市,一時間門庭若市。

    連帶著雲裳坊那些帶著歐洲風的成衣都翻了幾翻。

    徐良玉進長安那天,天公不作美,下起了雨。

    她與青蘿坐了車中,正玩著花牌。

    這東西是她閒來無事做來玩的,類似於撲克牌的意思,用薄竹片簡單雕刻而成,也就教了青蘿,兩個人翻著牌,贏了就在對方腦門上彈一下。

    青蘿學得也快,也彈了她幾次,玩了一路也說沒什麼意思,便開始贏銅錢的了。

    徐良玉歪在側坐上,兩腳邊已經放了一大把銅錢了,青蘿輸的鼻孔直冒煙,眼看自己腰包里這點銅錢都要輸光了,連連告饒:「不行了,不玩不玩了,再輸就輸光了!」

    徐良玉優哉游哉地瞥著她:「概不退還哈。」

    氣得青蘿做躺屍狀,這就趴了她的腳邊,耍賴將銅錢全都壓在了身下:「這都是我的錢,要錢沒有,要命一條!」

    說著還故意在背後蹭了蹭,誒呦誒呦地直叫喚:「躺在錢上的滋味真舒服,怪不得人人都愛銀錢,我若有銀庫,要天天睡裡面,一天換一個美貌少年,咩哈哈!」

    真是都跟她學壞了,徐良玉無語地瞥著她:「行了,還了你了,你攢著吧,有朝一日有了銀庫,就讓你住裡面,天天給你換少年郎,看你到時候還能不能笑得出來!」

    青蘿一骨碌爬了起來,這就靠在了她的膝頭,掩唇與她笑道:「那可說准了,到時候說話不算數我可不干!」

    徐良玉被她這副模樣逗笑,更是掐了她的臉,一口應下:「好好好,你要什麼給你什麼,成不成?」

    小姑娘從小與她一同長大,自然感情深厚。

    青蘿收起了銅錢,卻是一本正色:「我要我的小姐姐日日開懷,好不?」

    從前兩個人在一起時候,嬉鬧之間徐良玉常常自稱為小姐姐,從洛州出來,兩個人同吃同住,雖然徐良玉看著和平時一樣,但是青蘿卻是知道她和從前不一樣了。

    低眸看著她,徐良玉揉著她的髮辮輕笑出聲:「你還不如祈禱你的小姐姐日進斗金,掙的銀錢多了,小姐姐帶著你浪跡天涯,自然日日開懷。」

    青蘿仰臉,眉飛色舞地:「說得也是。」

    外面雨聲漸漸大了,馬車已經在長安城的街上了,才進城門的時候,就聽著旁邊守城的士兵議論著波斯店的女人,她悄悄記在心裡,眼前著快到雲裳坊了,忙是挑起了窗簾。

    無風,天地間淅淅瀝瀝的雨連成了一條線。

    灰濛濛的天色,街上只兩三百姓身穿蓑衣走得正急,她回頭瞥了一眼,侍衛隊也都穿著蓑衣,訓練有素地揚著臉,依舊警惕。

    偶有雨點吹拂在臉上,她伸手抹去,在雨聲當中看見了雲裳坊。

    馬車漸漸駛離,也是一條街上,她遠遠瞥見波斯店了,門口挑著門帘,一個身形高挑的女人倚門而立,這麼大的雨哪裡能有什麼客人,她打著傘,似是閒情愜意。

    她不由多看了兩眼。

    波斯店裡是有歐洲物件,可沒有歐洲女人。

    不知哪裡弄來的人,看著輕佻美艷,的確是足夠吸引有心人的眼球。

    馬車一轉,雨點有點往車裡嗆,徐良玉放下了窗簾,垂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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