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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1:46:24 作者: 半袖妖妖
說著直送了他的面前來。
這小子看著也就十三四歲,嬉皮笑臉地一把奪了過來:「小娘子面相就是個有福之人,這些日子郎君托我盯著蘇州的親戚,可是有了動靜了,那個商賈宋三郎,最近定了一大戶糧,因為糧價沒有談妥,拖了兩三日了。」
檀越不以為然的模樣:「他日日都有這樣的消息傳出來,有的是真的,有的不過做做樣子而已。」
小少年嘻嘻地笑:「不,這次是千真萬確,我妹妹在那大戶家裡幹活時候聽說的,給他留些時日,糧價定過二了。」
現在才一百七八,他突然定過了二了,又拖著時日是幹什麼呢!
檀越將這半大小子送出了客棧,也是疑心重重。
青蘿才收拾了床褥,不等樓下夥計將飯菜送上來,徐良玉便催著她起來了,趙庾司和劉庾司一起在蘇州,她來回踱了兩步,忽然抓住了檀越的胳膊:「你速速趕回洛州,宋凜快見底了,我趕去和趙庾司一起放出放糧,先倒了貨幣再說。」
他不明所以,怔怔看著她:「我回洛州幹什麼去?」
徐良玉一下被他逗笑了,他這樣一本正經的,是真的不懂,倘若檀郎還在,只一個眼神怕就懂了,笑著推了他一把,回頭趕緊叫了青蘿幫他收拾東西。
檀越是真想不出,她就推著他好生坐了:「我讓劉庾司放點吐蕃打仗的消息給他,再去故意放糧給他,他很快就見底了,現在這個時候如果貪婪他必然會回洛州籌銀,到時候,你幫他一把。」
幫他?
怎麼又幫他了?
檀越已經有了懵色,徐良玉卻是眉開眼笑,她隱忍了這麼久的惡氣,才是舒緩出來,揪著他的領口,敲著腳,直拐著他的胸口:「你怎麼這麼笨,他要借銀你就借銀給他,但是是要有前提的,讓他抵押了從前我家那宅院,你不用看著我,我了解他,他現在正在猶豫觀望期,一旦陷入,就拔不出腳來了。」
他不想不相信她,只是覺得,她冷靜得可怕。
青蘿已經給他收拾好了東西,徐良玉親自到了桌邊將帳冊收起:「我們也得馬上走,真是迫不及待去見趙庾司了,我想想能放多少糧,估計不用多,十萬石就能吊住宋凜了,要命嘍,真是要命嘍。」
她心情大好,甚至還哼著不知名的曲兒,樓下的夥計這時候上來送飯菜了,青蘿才接了過來也被她按在了桌子上面,直催著兩個人:「別吃了別吃了,連夜走,上車了再吃。」
青蘿哀嚎著,檀越卻是閒閒坐了一邊:「我看你是急糊塗了,看看外面什麼時候了,城門都關了,再說眼下這世道總也不太平,儘量還是不要走夜路才好。」
說罷,還往窗外指了指。
徐良玉兩步到了窗前,踩了矮凳往外看,一輪明月當空。
她探出身去,張開了雙臂,微風徐徐,秋日的清慡照拂著她的臉,她長長吁出了一口氣來,揚著臉笑。夜色當中,繁星點點,她伸指點了點,忽然想起了一個人來。
許久沒有想起過他了,她失笑,終於釋懷:「等收了宋凜那妖孽,你我之間便也算清了,早該如此,你我從今日開始,便算是兩清了。」
她胡亂衝著空中揮著手,趴在窗口,好半晌才不動了。
青蘿在桌邊吃著晚飯,目光隨著檀越的腳步而慢慢移動:「不知道她哪來的精神頭,這兩天幾乎都沒睡。」
他聽了,默默走了窗前,就站了徐良玉的身後。
她半個身子都掛在窗上,趴著的姿勢也有點不雅。
這個小個子還踩著矮凳,他站在窗前,跟著伏身的她高度差不多,偏頭過來,檀越一手扳住了窗棱上面。青蘿在那邊還抻著脖子張望:「怎麼沒動靜了?她怎麼……」
話未說完,檀越一指點在唇上,卻是回頭對她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他抿唇一笑,又回頭看著徐良玉。
她真是累極,枕著自己胳膊,竟是已經睡著了。
舒展開的眉眼,挺直嬌俏的小鼻子,還有那張一開口總不饒人的紅唇,組在一起便是一副畫,他倚了牆邊,抱臂看著她,看著看著,也生了些許困意。
歲月靜好,一切都是那麼美好。
如果時間就此停住,多好。
他目光在她臉上停留,笑,原來一個人為著另一個人,能做的很多事,都是,甘之如飴。
作者有話要說:文案上推著的《舉愛齊眉》這篇文,是下一本會開的,如果有對現言感興趣的親可以先收藏下,麼麼噠!
《舉愛齊眉》作者:半袖妖妖
一夜嘩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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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道小狼狗和超萌小姐姐的故事,高糖姐弟戀,慎入
第89章九十章
第九十章
又是倆月已過,初冬的早上,冷冽的小北風吹拂在臉上,生生的疼。
時間過得可真是快呀,馬車停在徐良玉家門前,車簾一挑,青蘿先一步跳下了車,忙的先去敲大門,咣咣的,越敲聲音越是大了,賴三來開門,見了她很是歡喜。
徐良玉晚一步下了車,手裡還抓著一封書信。
自從杭州一別,她和青蘿與檀越分道揚鑣,自他走後,她們先去了蘇州故意泄露行蹤,讓宋凜起了疑心,再叮囑了劉庾司故意透露了消息給他。
讓他對賑災缺糧與出征吐蕃的事情深信不疑。
之後她佯裝收糧,還曾與他見了一面,他更是以為她來趟這渾水是故意與他爭糧,下了本來收,反倒是徐良玉將開倉的糧,統統倒與他,而此時糧價已經二百三十了。
她的糧食都是起初三十文到五十文收上來的,此時不得不佩服宋凜,他用著她的銀錢,這一年來,可是翻了倍了,想到此處更是恨得牙痒痒。
進了家門,徐良玉抓著書信一頭扎進了前堂。
阿姐和阿娘聽說她回來了,都喜出望外,才一邁進門,就瞧著她拍著桌子笑,青蘿也放下了包袱過來看她,那手裡抓著的書信早被她捏得變了形。
徐良玉笑著笑著笑出了淚花,回頭瞧見阿娘,站起來上前一個大步就抱住了她:「阿娘,這口惡氣女兒這就出了,我們很快就能回家了。」
說話間,眼淚已經生生落下。
徐挽玉在旁拿著帕子給她擦臉:「這是好事,怎麼還哭上了?」
阿姐的臉,和走的時候沒有分別,可這一大年的奔波,疲憊的豈止是心裡,徐良玉破涕為笑:「我這是高興的,是高興的。」
她前腳才到洛州,後腳趙庾司的迷信就到了。
宋凜只道她捱不過他,已經透底了,據說他已經在往回洛州的路上了,洛州她們家的老宅地契值不少銀錢,抵押了借銀與他來說,便是上策。
她們二人之間,只剩薄薄一張窗紙。
只他一借銀,不管他抵押不抵押,都一紙密信送去長安城。
他從前籌來的銀錢,都將變成空談,她就等著這一天,歡歡喜喜地和阿娘阿姐一起說著話,徐良玉坐了片刻,回了自己的房間。
自己的家,躺倒在床,又是別有一番滋味。
冬天來了,天氣變涼了,半年了,李德也快回長安城了吧。
她倒頭就睡,可是所有的東西全都放下了。
一覺醒來,已經是晚上了,阿娘非說她瘦了,讓她多吃點東西,在阿娘的身邊,總有一種孩童的感覺,阿姐也是給她夾著菜,一家人其樂融融的。
許是晚飯吃得太多了,徐良玉有點撐,飯罷就在院子裡走動。
賴三在前院劈柴,他媳婦一旁收羅著東西,她瞧見了,目光在那三娘身上掃過,想起那個雨夜,仿佛已經過去了好幾個世紀。
似乎察覺到了她的目光,三娘抬頭看了她一眼,隨即低頭不敢看她。
她笑,對她招手:「三娘,你過來。」
賴三忙是接過她手裡的籮筐:「叫你呢!」
三娘扭捏了下,還是走了過來,她規規矩矩地施禮,徐良玉站了她的面前,仰臉看著這個比自己還高一頭的女人,當時被她羞辱,負氣將她許給了賴三,現在看著她,還是有些姿色的。
她儘量讓自己平和一些:「三娘,從前是非對錯都已經過去了,強行將你許給賴三許是我考慮不周,倘若你現在不願意,我可以放你走,賴三你也不用害怕,如果你走了,我會給他些銀錢,再娶一個就是。」
賴三早已豎起了耳朵,其實開始時候,他也是恨她羞辱徐良玉,但是後來畢竟做了夫妻,再未欺辱打罵過,一年來的時間了,她也對他講起故鄉的事情,他也疼她疼得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