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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1:46:24 作者: 半袖妖妖
    明知道是瘟疫區,還一頭扎進去了,那就是找死。

    再怎麼不得寵,那也是天后的兒子,是皇子。

    她不相信。

    這漢子忙是回道:「高頭大馬上並沒有人,只一個侍衛模樣的牽著馬兒,但是車隊當中,有一車窗簾飄起時候,我可看見了,雍王殿下長得白白淨淨的,很是好看。」

    皇家子孫,龍鳳之顏。

    其實他當時也不過是就看了一眼,看熱鬧的大家都嗡嗡說是來賑災的雍王殿下,他再想看,人就進城了。

    後來婺州封了,他害怕沾了瘟疫這就逃離了那邊。

    另外一個見他說得頭頭是道,也忙說道:「是的,我也看見了,殿下生的好看,婺州知府還在車隊前面宣讀賑災旨意,好好恭迎了殿下呢!」

    都這個時候了,還擺什麼排場。

    徐良玉靠在車壁上面,緊緊皺眉:「也就說,你們就看見像雍王的人坐在車上了,你們也分不清他到底是不是雍王了?」

    那是當然的了,倆人支吾起來。

    是了,他們從未見過,那邊百姓也是從未見過,如何能認出李德呢!

    婺州的知府故意擺了排場,傳言出來李德已經進了婺州也是有可能的。

    想著,她敲了敲窗邊,又問道:「那婺州的知府住在哪裡,他可在婺州了?」

    倆人似乎都有點懵住了,其中一個想了想回道:「這個還真沒太在意,之前因為災大,知府就帶著府院在外了,怕是不能去的吧,天老爺的事情我們如何能知道。」

    簡直漏洞百出,徐良仔細問了一遍,敲窗讓趙庾司上車。

    這兩個一看就結實得很,瘟疫多是從痢病開始的,都兩三個月了,還這般健壯,不可能是染病之人,她讓趙庾司給他們安排了一條活路,再不問李德的事情了。

    馬車這就回返,趙庾司挑著燈,瞥著車裡的小姑娘。

    雖然已經為人婦,但是在他看來,真的只能用小姑娘來形容,穿著少年衣衫,白白淨淨一張臉,一低眸安靜下來時候,唇角一抿倒去了些稚氣。

    他已過四十,家中小女兒和她差不多大。

    從淮南道一路走來,可是親眼看著她隱身在自己背後,如何監工的。

    還有宋三郎的事情,她並沒有瞞他,一五一十都告訴了他,本來李德早就叮囑他了,如果不是她親口來問,不許透露半點他的消息給她,一旦她問了,依著她行事就好。

    見他看她,徐良玉大大方方抬了眸,她微揚著眉,也不問也不開口。

    他竟是避開了眼去:「良娣現下有什麼打算,糧價已經漲了十幾文了,廣州這邊並沒有什麼糧,何時離開。」

    廣州這邊當然沒有什麼糧,她的目的也不過是送徐有義離開。

    順便觀望一下,看看宋凜又多大野心。

    事實證明,他已經在擴大收糧面積了,這是好事。

    她伸手接過燈去,抬眼便笑:「這才哪到哪,糧價還會再漲的,繼續收,不過廣州這邊的確沒什麼糧,咱們明天就走。」

    趙庾司被她這輕描淡寫地一句話打發了,也是不惱。

    很快,馬車又停了下來,二人下車。

    青蘿已經在門口等著他們了。

    說是張知府請趙庾司酒樓吃酒,男人之間,自然是要發展酒桌關係,徐良玉只說是太累了,先回房休息,趙庾司也怕出什麼差錯,另外分派了侍衛隊的人在院子裡守著她們。

    也真的是累了,徐良玉揣著一肚子心事洗了把臉。

    這才坐下,窗外忽然傳來啪啪兩聲。

    本來以為只是窗外的小蟲兒什麼的,她站了屏風後面,正要換衣裳,忽然聽見一聲口哨響起。

    緊接著,不知是什麼東西又扔了過來,啪嗒打在了窗邊。

    青蘿到窗口探頭看了眼:「誰呀!」

    一邊的高牆上,突然出現了個騎牆頭的白色身影,月光映照在他的肩頭上,他手裡拿了小石塊又扔了過來:「長夜漫漫,無心睡眠,小鴛兒可歇下了?」

    青蘿掐腰,當即氣惱:「這些侍衛幹什麼的,怎還不將人抓起來,我去叫人!」

    徐良玉一聽動靜就知道是誰,一把拉住了她:「等等,畢竟是知府家的人,不過是騎了個牆頭,就給人抓起來可不妥當,再說長夜漫漫,的確是無心睡眠,這麼個趣兒人過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呢!」

    說著也到了窗前,踩著椅子探出臉去。

    月色下,嬌俏少女抬眼看去,她就趴在窗上,對著男人輕輕勾了勾指頭。

    第83章八十三、四

    第八十三章

    馬車一停下,張知府和趙庾司先後下車。

    酒色微醺,兩個人此時都是一臉笑意,才吃了酒,酒到深處還稱兄道弟了,說說笑笑到了家門口,一個丫鬟看見他們的身影,當即跑了過來。

    小丫鬟撲騰跪在了地上:「家主可算是回來了,郎君被人打了!」

    張知府心一沉,忙是問怎麼回事。

    小丫鬟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他們家張衿在後院轉了一圈,就不知怎麼地被趙庾司的丫鬟給耍戲了,現在人被侍衛抓了,還扣在後院呢!

    張知府頓時拂袖,快步去了後院。

    這個兒子,是他的命根子一樣,小的時候因為體弱多病,好容易大了,沒別的毛病,就是風流一些,男人嘛,當父親的才不放在心上。

    到了後院,老遠就聽見張衿的哀嚎聲:「別打了別打了,誒呦!」

    他心都顫了,不由回眸瞥了眼趙庾司:「這怎麼回事?趙兄?打我的兒子,你這丫鬟反了天了?」

    原本白天都有一出在前面了,因為趙庾司一心袒護,睜一眼閉一眼就過去了。

    院子裡他家娘子已經哭得不行了,見了他更是叫罵起來,前面有三個侍衛模樣的推搡阻攔著,見了他才是讓開。也顧不得再看趙庾司,忙是上前。廂房的門開著,裡面似乎有幾個人在,不斷聽見張衿的誒呦聲,張知府心疼兒子,快走了兩步上了石階,這就奔了進來。

    進門一看,屋裡也只兩個女娃子和張衿在。

    他的寶貝兒子被五花大綁捆著跪在地上,兩邊臉都紅著,一見他眼淚都流出來了:「耶耶阿耶……」

    一個小丫鬟就站在他的面前,還點著他的腦門:「現在知道哭了?羞辱嗎?羞辱就記住,以後管住你的手,少打些歪主意!」

    張知府怒氣更盛,停了一步,等了趙庾司進門:「趙兄給我父子一個交代,這算什麼?」

    趙庾司才一進門,剛才張牙舞爪的小丫鬟也哭著跑過來了:「趙庾司可要給我們姐倆做主啊!」哭著這就跪了他的面前:「晚上我們姐倆才剛要歇下,這郎君從窗口跳進來,就想非禮青鴛阿姐,瞧見阿姐了又想非禮我,幸好院子裡留人了,不然我們姐倆誰也跑不了!」

    她這眼淚也快,就連張衿都驚呆了。

    一邊的桌邊坐著青鴛,此時也站了起來。

    她一身青衫,穿著男兒家的衣褲,卻仍舊是丫鬟雙髻,負著手這就走了幾人的面前:「張知府勤政愛民,就是兒子不爭氣點,現在總去天后面前打小報告的人可是不少,光只風流些也就罷了,要是出了大事,後悔可就來不及了。」

    走路時候,腰間的佩玉叮噹作響。

    張知府怒不可遏,可才要發作,見她這身派,不由多看了一眼。

    這一眼可是了不得,佩玉當中,一串銅錢特別顯眼,他心中一驚,差點腿軟。

    回頭再看趙庾司,人已經站了這個叫做青鴛的身邊去了。

    明日她們就要走了,這是廣州這邊的暗訪已經結束了,偏偏在這個時候,她表明身份,可見已經沒有再留下來的意思。

    他一下就沉不住氣了,可很顯然,人是真的想給他兒子長長記性,這事可大可小。

    外面自己的妻子還在哭鬧,哭得他六神無主。

    按道理說,他官銜在這,並無認低的道理,可這短處讓人抓住了,又怕節外生枝,正是猶豫,趙庾司已經上前,親手解開了張衿的繩索。

    青蘿也站了起來,站在張衿面前瞪著他。

    這就是個風流鬼,從窗戶跳進來,滿口的葷話,還動手動腳,見了她也是眼直不說,還打歪主意,他臉上左右兩邊都是她抽的。

    這邊張知府忙是上前打圓場,張衿被放開了,也是站了起來。

    青蘿狠狠瞪了他一眼,他嚇得一哆嗦,臉上還火辣辣地,一張口疼得嘶的一聲,剛捂上臉,瞧著青蘿就在眼前,頓時又痴了:「你個小姑娘,怎地這樣大的力氣,打得我喲~」

    青蘿揚起臉來,呵呵冷笑:「叫你還滿口葷話,還敢打你姑奶奶的主意,見了誰撲誰,就得狠狠地抽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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