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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1:46:24 作者: 半袖妖妖
    不遠處突然有人噗地笑了,青鴛抬眼,園子口處一個年輕的男人正看著她笑。

    他一身白衣,平時不常見走動,是張知府家的花花公子張衿。

    也是個讀書人,但是卻生性風流,在當地也是有名的流連花叢之徒,她對這種人沒有半點好感,忙是低了頭,往另一個方向走去。誰想不等她走出去,人已經追過來了。

    張衿摺扇打在手上,笑得露出一口白牙:「你這小姑娘,我怎從未見過你?」

    他沒見過她,她卻知道是他。

    早在趙庾司那知道了,張知府家的傻兒子,讀書不知上進,就在女人堆里打滾,每年散錢財無數,風流得很。

    一看就知道是他,她邊走邊應了聲:「郎君有禮,我是在趙庾司身邊的婢子青鴛。」

    男人快走兩步攔住了她:「青鴛~這名字很是不錯,喲你怎麼長這麼白,嘖嘖嘖看這眉眼~」

    她往右,他攔住。

    她往左,他也攔住~

    她抬眸看著他,眉峰一挑,他半個身子都蘇麻了,竟是伸手來抓她的胳膊。

    青鴛後退避開:「郎君自重。」

    張衿嘻嘻一笑,拿著扇子在手上又打了打:「這有什麼的,一本正經的,你這姑娘好生無趣啊!」

    他開口講話,帶著濃重的地方口音,她上下瞥著他,警惕地扳著臉:「郎君小心,你阿耶就在書房,要是看見你調·戲趙庾司的丫鬟,怕是饒不了你。」

    她一雙桃花眼也是冷若冰霜,更讓他笑得得意。

    一個丫鬟而已,趙庾司在廣州地界上,豈能因為一個小丫鬟鬧出多大情緒來,他也不過是來拉了兩把,自然不怕她說的,不僅不怕反倒還揚起眉來,抓著她的手腕就舉了起來:「我可不怕我阿耶,看看這白靜靜的小手,你要是饒不了我啊我倒想看看你怎麼饒不了我的嘻嘻……」

    話未嘻嘻完,人已經飛快摔開了他手,返身往書房去了。

    他連忙跟上:「你往哪裡去,不如坐下來說會話啊,一看你就是沒來過廣州,說話都帶著別地的音,你們那邊的姑娘都長那麼白嗎?嗯?誒誒誒你幹什麼去!」

    他一直跟著她,青鴛卻是兩步上了石階,敲起了書房的門來:「趙庾司,趙庾司救命!」

    張衿怔在石階下面,說話間房門已經被人從裡面打了開來。

    趙庾司快步走了出來,卻是黑著一張臉,不等他開口,這個丫鬟模樣的就站了他的身後去。

    緊接著,他阿耶張知府也走了出來。

    就是一個丫鬟而已,他忙是上前施禮,並未當回事。

    趙庾司也只是一個糧吏,品階還沒有張知府的高,一般來講多數還得看他阿耶眼色,不過他不知道,並不代表張知府不懂,天后已有旨意,她的親信就在這幾個微服私訪的糧吏當中,自然不敢眼低。

    不過丫鬟的事,他也並未放在心上。

    自己兒子什麼模樣當然知道,只一眼,便知怎麼回事,忙來套近乎。

    誰知不等他開口,人已經先惱了。

    趙庾司手裡的帳冊一下摔在了石階下面:「令郎一表人才,卻不知為難我一個丫鬟幹什麼!」

    作者有話要說:嘟嘟嘟,更新啦,暫時維持更新,過了五一,說不定會有多更驚喜哦奧!

    第82章八十二

    第八十二章

    回到房中,才還走在趙庾司身後,低著頭的青鴛先行一步走到了窗邊。

    青蘿忙是給二人都倒了茶,放在了桌上,趙庾司才在外面訓斥了張矜一頓,他這般有底氣,更叫張知府不敢小看,借著這頓脾氣,帶著青鴛先回了自己房間。

    青鴛一想到剛才那人嘻嘻地還抓了自己手腕,起身來洗手:「真是晦氣!」

    趙庾司顧不得喝茶,也走了過來,小心翼翼站了她的身後:「張郎君怕也不知良娣身份,良娣也不要見怪。-」

    青鴛嗯了聲,擦手:「嗯,這本來也沒什麼,張知府懷疑你是天后親信,你越是態度強硬他越是不敢輕舉妄動,我也是刻意鬧了一通,有件事想和趙庾司商量。」

    說著轉身,他跟著她來到了桌邊。

    化名青鴛的徐良玉伸手讓坐:「庾司請坐。」

    趙庾司忙是坐了下來:「良娣有事直接吩咐就是,不必客氣。」

    徐良玉雙手捧了茶,溫熱的茶碗才暖了暖手:「張知府說的那兩個逃難的人,我想見見他們。」

    似乎沒想到她要說的竟然是這件事,趙庾司微怔了怔:「過了今天晚上,怕是就見不到了。」

    徐良玉點頭:「我知道,所以借著張衿將你叫出來,看看怎麼在張知府那討了來。」

    他似有猶豫,略有為難之色:「瘟疫橫行,婺州已經封閉了,從哪裡過來的難民怕有危險,還是不見的好,良娣要是擔心殿下的消息,大可以名人去驛站打聽一番。」

    她別開眼去:「若是傳染瘟疫,這倆個人早傳了一道了,兩個多月了還沒事,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了,驛站那打聽來的消息多半都是官方話,再說……」

    李德想要給她留訊息的話,怕是早就傳出來了。

    這個狠心的人,比她的心還狠,那樣的虎狼之地,封閉了所有,她怎能一點不惦記。

    既然遇見了,不問一問也不甘心。

    她定定地看著趙庾司,執意要見:「放心,我只問他們幾句話,問完隨你們處置。」

    趙庾司沉吟片刻,這就應了下來。

    他出去尋張知府去了,徐良玉揉著手腕處,捲起了袖子,她生來就白,最不禁□□,白玉一樣的手腕剛才被張衿那般拉扯時,她掙了兩下就紅了,沒想到這麼會功夫便見淤青了,伸手一點,頓時疼得嘶的一聲。

    青蘿忙是上前:「這是怎麼了?」

    徐良玉輕輕揉按著:「一會兒你要是出門的話也注意著點,張知府的兒子是個好色難纏的鬼,別讓他占了便宜。」

    青蘿聞言揚眉:「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他占你便宜了?」

    這算什麼,不過是拉扯兩下。

    徐良玉自然是不放在心上的,轉身一個人自言自語地:「宋凜接連搶了兩倉糧了,糧價也漲了十幾文,他倒是對出征吐蕃深信不疑,一打仗征糧必多,糧價自然飛漲,看來咱們也得快點下手了。」

    青蘿聽不大懂,翻箱倒櫃找出一瓶藥膏來,抓著她手給抹了傷處。

    徐良玉任她擦了,騰出一隻手來戳她的腦門:「輕點啊!」

    在屋裡等了一會兒,夕陽西下,夜幕降臨了,趙庾司也果然回來了,他到底是和李德說得上話的,張知府自然要給他面子,只不過不方便帶人去地牢,還得動點腦筋而已。

    青蘿可是害怕,再怎麼說,也是從瘟疫區那邊過來的,拉著徐良玉不讓去。

    她自己卻是不以為意,依舊隨了趙庾司身邊,穿了男子衣衫,重新束起了長發,儘量低了頭,縮自己的存在感。戌時一到,趙庾司帶了她乘車出來,她也不知道馬車去往哪裡,只覺得道路是越來越崎嶇,顛簸得很。

    趙庾司已經看了帳冊了,在車上也是為難:「再這樣下去,天后的旨意怕是完不成的了,宋三郎搶了咱們不少的糧了。」

    徐良玉也在他身邊一直看著了,知道怎麼個情況:「放心,糧價還會再長的,天后的目的也不是存糧,不過是盈利而已,不管怎樣,結果是好的就成。」

    趙庾司這次來廣州,也是奉命幫她而已,既然她都這麼說了,自然也就閉嘴了。

    馬車行了能有兩盞茶的空,終於停了下來。

    他先一步下車,讓她在車上等著。

    片刻,腳步聲由遠至近,兩個罵罵咧咧地聲音到了車邊上來。

    不知是哪個挨打了還哀嚎出聲,趙庾司敲了敲車窗,不願讓她出面。

    徐良玉伸手挑開些窗簾:「你們說雍王殿下進了婺州城裡,可是親眼所見?」

    外面兩個五花大綁的男人都跪在車前,無所畏懼的混混流民聽見是個女人動靜還從大罵中嬉笑起來,趙庾司在背後一人踹了一腳,狠厲道:「老實回答,誰答得好了,可免去一死,送你們出城。」

    這話說得可是戳了他們心口子了。

    其中一個方臉的黑漢忙是咣咣磕頭:「剛才多有冒犯,小娘子見諒,那雍王殿下我是親眼瞧著進了婺州,家裡窮得叮噹響,我家就一個老母親,不到半年前死了,我一直在婺州邊上混著日子,那日可是敲鑼打鼓,一個高頭大馬在前引路,車隊就進了婺州了。」

    徐良玉低眸,隱身在串門帘後面:「高頭大馬是什麼樣的?馬上的人是什麼樣的?你說親眼瞧見雍王殿下,那他長得什麼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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