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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1:46:24 作者: 半袖妖妖
    她揚起臉來,暗暗嘆了口氣,再低頭時候指尖便點在了他的臉上。

    她點了一下,叫了他一聲:「殿下~」

    他沒有反應,她便又叫了一聲,另一邊也點了一下,在他臉邊蹭了一條黑。

    眨眼,還要在點的時候,李德突然睜開了眼睛,她連忙背過手去,假裝才站過來一樣:「呵`呵呵殿下,怎麼坐這睡著了,太晚了,歇下吧。」

    李德揉著眉心,站了起來:「什麼時辰了?」

    徐良玉下意識回頭看了眼,又怕手被他看見,忙轉了回來:「嗯,我也不知道,應該半夜了。」

    他嗯了聲,似不以為意。

    眼看著他走進去了,她趕緊去洗淨了手,等她再回裡間時候,人已經好好躺在床上了。

    脫衣衫倒是快,她知道他真是疲憊,也放輕了腳步。

    矮桌上的燭火偶爾跳著火花,她一手捂著小腹,強忍著抽痛也脫了鞋,外側她的軟枕上面,搭著他的手臂,他側身向外,雖然閉著眼睛,卻是很明顯地在等著她。

    她平躺上去,兩手在自己的小腹上面輕輕揉著。

    薄被微動,李德很快就察覺到了她的小動作:「怎麼了?」

    徐良玉呼著氣:「沒事,肚子有點疼,可能是涼著了。」

    片刻,兩個人都沒有動。

    過了好半晌,她又疼,每次都是這樣,不著熱的話總要疼兩天的。約莫著身邊的人也沒有動靜了,以為他睡著了,又輕輕揉了起來,才一動,男人的大手就覆了上來。

    他力道不輕不重,雖然動作不著要領,但是掌心的熱度還是讓她緩解了不少不適。

    徐良玉生怕打擾到他休息,按住了不讓他動:「天亮就得走了,殿下早點睡吧。」

    李德還閉著眼睛,只嗯了一聲。

    明明是應該期待著的,期待著的自由。

    但是這個時候,她卻是先捨不得了,竟然輾轉難眠。

    不知過了多久,她一動也不敢動,身邊的人也是沒動過,李德呼吸淺淺,似乎早睡著了。

    徐良玉終於翻身,側身面對著他。

    男人依舊摟著她,小腹上的手臂因為她的翻身還掉落了下去。

    看來是真的睡熟了,她輕輕嘆了口氣,用輕得不能再輕的聲音低語道:「殿下,千萬保重。」

    說完,借著微弱的燭火盯著他臉上被她戳出來的兩條小鬍子看了半晌,不自覺地笑了,她揚起臉來,薄唇輕輕沾上他的,蜻蜓點水一樣,心滿意足地閉上了眼睛。

    算了,至少,在這個時候分開剛剛好。

    若他功成名就回了長安,等著他的將是一門好親事,她必將也不能回頭了。

    心事一旦放下,她便很快睡著了。

    已經快亮天了,李德睜開眼睛,身邊的人靜靜躺在他的肩窩上,一手還攬在他胸前,分明是嬌小的小鳥依人模樣,分明是全然對他的依賴模樣,但是不管他幫她做了多少事情,她每次敷衍他之後,想要離開的心意從來沒有變過。

    徹夜難眠,他還是將懷中人,摟了又摟。

    次日一早,敲門聲驚醒了夢中人。

    徐良玉頭昏腦漲地睜開眼睛,下意識先看了眼身邊,左右都已經沒有了人,日上三竿,她竟然睡過頭了,忙是應了一聲,青蘿這就沖了進來。

    「小娘子可真能睡啊,這都什麼時候了,我們走還是不走?」

    「怎麼不叫我,當然是要走的了!」

    她起身穿衣,青蘿打了水來讓她洗臉,一邊給她擰著手巾還不忘囉嗦著:「殿下不讓我們叫你,人家可是天亮就走了,我說……噗哈哈你這臉上什麼東西哈哈哈!」

    一回頭瞧著徐良玉走出來,青蘿笑得彎了腰,直指著她的臉樂不可支。

    她臉上怎麼了,她臉上有什麼?

    徐良玉迷茫地摸著自己臉,青蘿跑去拿了銅鏡出來給她看,鏡子當中,還睡眼惺忪的臉上,被畫了好幾道道,眼睛是一邊一個圈住了,臉邊是一邊三道墨,她睡得熟,竟不知他什麼時候畫上去的。

    若是平時,她早笑出聲來了。

    此時怔怔看著自己,她竟是有點想哭,許是她神色不對,青蘿瞧著忙是上了前:「怎麼了?」

    徐良玉揉了揉自己臉,讓自己在鏡子當中對著自己笑了下:「沒事,收拾東西,咱們也這就走。」

    作者有話要說:不會分開太久的

    第80章八十章

    第八十章

    揚州美景,世人皆知。

    到了揚州,緊挨著蘇州邊是到了頭了,這個季節眼看秋收,收糧剛好好時候。

    揚州城內,天香樓里,今兒個可是來了貴客,夥計們直接給三樓雅間都封了,樓上只一個天字號開著門,夥計們進進出出送了一桌子菜過去伺候著,酒香一路。

    唱小曲的小娘子抱著琵琶走在最後,一進門怔了下。

    偌大的雅間裡,一大桌子的酒菜,可桌子前面,一邊只坐著一個人而已,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略微長臉,劍眉英目看著十分俊秀,再看他對面的少年,十五六歲,白白淨淨,眉清目秀,身形消瘦,看著就令人心疼得緊,毫無震懾力。

    往這一坐,倒像是哥倆。

    女人欠了欠身,忙是坐了一邊,抱著琵琶等著他們叫她。

    夥計領了她進門,這就出去了,雅間當中這兩個人卻都對她仿若未見,年長些的男人一口一個為兄,看著當真像是真兄弟了,她看著他們兩個,手一動,琵琶音出。

    這一次,兩個人都看向了她。

    女人笑道:「兩位郎君,要聽什麼曲?」

    雅間裡向來都有唱曲的,是天香樓樓里的,少年聽她開口,垂下了眼帘:「宋兄怎地又安排這個,讓她下去吧,正事要緊,天黑之前我還得走。」

    他這麼一說,對面的男人也是皺眉,轉頭對女人淡淡瞥了一眼:「你出去吧。」

    整個三樓都包了場了,不許別個上來,她還以為遇著有錢的金主了,結果空歡喜一場,一臉的期待此時全是掛不住了,女人忙是起身,匆匆一低頭,快步走了出去。

    此時雅間內可是就剩下兩個人了,少年才拿著筷子蘸了酒,在桌子上畫了一條長線:「淮南道,河南道,劍南道,山南道,嶺南道,這麼一大圈子,宋兄此次是要大幹一番了?」

    男人也拿著一根筷子,別在了他筷子邊上:「檀弟若與我合夥,這幾道便全能拿下。」

    他推了酒盞到少年面前,一臉的意氣風發。

    少年抬眸,耳根漸漸紅了一圈,他不是別人,正是檀越,坐他對面的是宋凜,兩個人在洛州時候曾隨雍王殿下見過一面,此後檀越才到揚州,就被宋凜攔截下來了。

    天香樓的三樓雅間都被宋凜壓了下來,少年從進門就是滴酒未沾。

    宋凜勸著酒:「可惜檀兄走得太早了,不然走糧道,掙的銀錢怎能就這麼一點,這幾道從前他最是常走的,我也早跟他說過,可惜他不願販糧,怕動國之根本。」

    檀越嗯了聲,經不住他勸到底還是端起酒來抿了一口:「誰說不是呢,我阿兄在的話,還容得徐良玉對我吆五喝六的,我檀家多大家業,她攥在手裡可是幹了多少好事!還不是因為搭上了殿下這條船~」

    他一臉怨氣,兩盞酒下肚,就提起了徐良玉來。

    聽見關於她的事情了,宋凜的手頓了頓:「她,真是受了殿下的寵兒了?」

    檀越一提她就氣不打一處來的模樣,酒盞重重往桌上一摔:「別提她了,我阿兄才走多久,才走多久你知道嗎?要說女人心多狠,就是這樣的吧,她為了些銀錢,無非……無非就是為了銀錢,那些糧食……你說她膽子得多大,算了不說了。」

    說到氣頭上了,他白皙的臉上也染了一點緋色,氣惱得不行。

    宋凜暗自心驚,又來添酒:「她向來喜歡銀錢,膽子是真大,不說她就不說了,今天兄來就是想和你一起走這一道,那日在陳知府里,兄就有這個想法,咱們合起來……」

    話未說完,檀越已經自嘲地笑了,少年對他直擺著手,平時也不怎能喝酒的個人,此時酒色微醺,聲調都變了:「別,宋兄這是抬舉我了,恐怕是陪不了宋兄這一道,實話告訴你,上次販糧也沒我什麼事,那都是徐娘子一個人的式,她能耐大著呢,仗著殿下寵愛簡直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宋凜心更是落了底:「她販的糧?」

    檀越嗯嗯點頭,又是將酒盞里的酒都喝下了肚去:「可不是,這才哪到哪,我跟著殿下左右,也聽說吐蕃那邊不太平,這糧價怕是一路飆升,徐……就她的動靜啊,可小不了。」

    宋凜連連點頭:「她是那樣的人,從前野心就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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