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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1:46:24 作者: 半袖妖妖
他握住了她的手:「其實,想做夫妻,也不是沒有辦法。」
徐良玉自然沒有當真,透過窗已經看見火堆上的木叉已經卸下來了,忙是拽著他起身:「兔子好像烤好了,咱們過去看看,別一直在車上了,怕她們想歪了去。」
她拉扯著他,李德不願起,也是拽不動。
每一次事後,都似又近了一步,徐良玉只得來哄:「走吧殿下,涼了就不好吃了。」
可見他與她,也只那麼點聯繫,李德暗自嘆息,牽了她的手,起身下車。
月亮就在頭頂,徐良玉腳步快些,走在前面拉著他,她裙擺微亂,月光下看得到層層的褶,他一個用力將她拽了回來,徐良玉回頭看他,不解其意:「又怎麼了?」
李德歪頭,上下打量了一眼,欠身。
順著她的群線,他伸手撫過輕輕幫她理順開來,來回理了兩次,發現有的小褶實在理順不開才是站直了:「沒事,走吧。」
他比她高一頭還多,一低頭能看見他唇角,還帶著一點的笑意。
徐良玉呆了一呆,心跳頓時慢了一拍。
隨即,他又牽她的手,生生給她拽了火堆前去,榮生忙是將兔肉拿了過來,只不過,因為木叉燒焦了過來,烤熟的野兔帶著點說不清的味道,口感實在不怎麼樣。
徐良玉撕了一片在口中,回頭看著李德。
他似乎並未在意味道,一小口一小口慢慢吃著。
她接過青蘿拿過來的水囊,遞了他的面前:「殿下,喝水。」
真是吃不下,就看著他,他吃東西時候,也秀色可餐,怎麼看怎麼好看。
他回眸:「你不吃?」
她輕輕搖頭:「吃不下。」
李德拍手,隨即擦手:「到了潁州站一站,就進淮南道了,到時候分道,之前帳薄上的貨幣會分批運到,母后也不會為難你這些,檀越身上有本王腰牌,那兩個糧吏也儘管差使,越往南邊去,流民百姓越是多,千萬小心。」
她驀地抬眼,竟然是什麼都給她安排好了。
徐良玉抿唇,抱著雙膝,歪著頭看他:「我不明白,殿下將我打暈了帶了來,就為同這兩站?什麼都幫我安排好了,為何之前不對我說。」
李德也是回頭:「不管你在哪裡,張良娣還在軍中,本王能幫你的也就這麼多,日後全看你造化。」
說罷,他已起身。
剛才在車裡,漆黑的看不清物件,此時在火堆旁邊,他一動,她便看見了他腰間的木牌。
之前醒過來就奪過來,這時候還系在腰間。
這世間,恐怕真待他好的人,也沒幾個。
帳篷裡面已經鋪好了,青蘿在門口招呼著,眼看著李德已是往那邊走了去,徐良玉盯著他背影突然跳了起來,她快步追了上來,一頭撞了李德的後背上。
他才一站定,人已經跳著攀了上來。
簡直胡鬧,成何體統!
他不動,她一下掉下去了,又扳著他肩膀往上爬,無奈,男人背著手到底還是托住了她,給人背在了背上。
李德腳步很穩,也很慢:「你眼中的夫妻就是這般模樣的?」
她突然摸透了他的一點脾氣,一手攬著他頸子,一手扯著他的耳朵,在他耳邊耳語:「殿下,聽說那邊災情嚴重,你千萬保重,咱們長安城再會。」
他果然受用,嗯了聲:「放心。」
走了帳篷門前了,月亮躲進了雲層,徐良玉低頭咬了他耳垂一口:「那分道之前,我與殿下做夫妻吧,怎樣?」
他身份在那,只怕這輩子也不會有姑娘能這般大膽。
背後的人兒已經伏在了他背上,一隻手還調皮地在他後頸上畫著圈圈,若不是風吹過,怕是不能聽清她那般低聲,說的什麼。
李德身形微頓,站住了。
作者有話要說:作者君去躺著,如果能爬起來,那麼晚上還有一更,當然我說的是如果,別太期待~
第79章七十九
第七十九章
潁州西湖上,小舟獨行。
李德劃著名船,動作還有點笨拙,船頭還坐著徐良玉,穿著普通麻布裙子,捧臉看著他。
她今天的心情可是美得不行,再不用擔心會不會有身孕了,早起月信就到了,過了今日,也要與李德分道揚鑣,可能也是看在兩個人就要分開,他竟是應了她,與她在潁州停留半天。
兩個人都刻意穿了麻布衣衫,本來就是隨手在一邊鋪子給他買的,穿上去看著有些奇怪,他雖然很嫌棄還是換了穿上,並且在她強烈要求下,租了一條小船。
侍衛隊可能有點崩潰,榮生也在岸邊直這邊張望著。
李德十分無語地看著她:「你確定這是普通夫妻會幹的事情?」
徐良玉搖頭,笑得眉眼彎彎:「我不知道,但是從前我做過這樣的夢,夫君划船,美嬌娘撈魚。」
說著恍然大悟,伸手拿起了一邊的小魚乾在他眼前晃悠著:「可以假裝撈魚也一樣,夫君只管划船就好。」
湖面平靜得像一塊廣闊的鏡子,李德雙臂發麻,可小船還是沒劃出去多遠。
日頭在頭頂明晃晃的,他不耐終是撇了槳,小船在湖面上突然打了個轉轉。
徐良玉站了起來:「誒誒誒,不帶這樣的啊!」
他不動,端坐如斯。
她嘆了口氣,只得在船上拿了魚竿,掛了魚餌,高高揚起手臂,甩了出去:「好吧,就在湖邊也一樣的。」
說著叫他過來。
這么小的船第一次坐,自然不敢亂動,李德動也不動,臉色越發的黑了。
偏偏她興致很高,樂顛顛走了他的面前,將魚竿塞了他的手中,又回頭拿了一個,與他坐在一起開始釣魚,其實她再生一世,起初沒有太多的野心,找一個臉面上看得過去的,過著悠哉的日子,就像這樣,雖然回不到從前,但是可以走遍大唐的大江南北。
可惜世事無常,正是感慨著,漂浮在湖面上的魚漂突然一沉,她魚竿頓時上挑,一條手巴掌大的魚兒頓時破江而出,徐良玉驚呼一聲,隨即扯過來拿在了手裡:「哈哈看,我釣到魚了!」
李德無語,她一低頭:「啊呀你這魚餌都讓魚吃了!」
手忙腳亂給他魚竿一提,魚漂上果然是空空什麼都沒有了,她偷笑不已,還試圖來捏他的臉,一手腥味,忙撥開了去。徐良玉自己也聞了聞手,嫌棄得直撇嘴。
他實在不願在船上干坐著,騰地站了起來:「上岸。」
才要回頭,徐良玉已經撲了過來,只不過她一時間也忘了跑過來會有什麼後果,小船開始劇烈的搖晃,她兩手緊緊抓住李德領口,兩個人都差點栽倒了湖裡去。
簡直腥氣沖天!
李德差點直接把她扔下船,幸好侍衛隊早瞧著這小船危險,串了繩飛快給小船扯了回來。
徐良玉還沒有坐夠,不過李德已經毫無耐心,提著她的後領口直接給人提上了岸邊,她兩隻手都是魚腥味,他一臉嫌棄,按著在湖邊洗了洗,可惜洗了好半天也去不了腥氣,兩個人聞著彼此身上,都像是掉進了鹹魚堆里一樣。
上了岸,徐良玉來牽他的手,又被他拂開。
她也不以為意,嘻嘻地跟在他的身邊,潁州商鋪較多,兩個人在街上轉了小半天,眼看著天快黑了,才回了驛站。李德迫不及待地叫人打了熱水,一洗洗了快一個時辰了。
徐良玉本來身體就虛弱,玩了半天更是疲乏,早早歇下了。
半夜醒來,身邊沒有人,她小腹一抽一抽地疼,一下清醒了三分,翻身從夢鄉中醒了過來。
屋裡一點動靜都沒有,按理說李德不會去別的地方住,掀被下床,她匆匆走出,透過屏風能看見一個人影在桌邊坐著,燭火映著他的身影,毫無聲息的。
她扶著屏風,慢慢探出頭去,卻是連呼吸都不敢了。
男人伏身在桌面上,閉著雙眼,呼吸淺淺,似乎已經睡著了。
他枕著自己一邊手臂,右手裡還拿著筆,桌子上放著一摞帳薄模樣的東西,看來是還沒有忙完,白日裡雖然她萬般刁難,也是配合她了,躡手躡腳走上前去,徐良玉站在了他的面前。
李德眉眼如畫,此時沒有什麼淡漠的表情,只覺容顏精緻。
她微微躬身,定定看著他的臉。
她一定是中了邪,不然怎麼有點感動,有點捨不得,伸手蘸墨,比量著他的臉,想劃上兩道,不等碰到自己先是笑出聲來了,也不知道怎麼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
或許就是那種慰情聊勝無的心情?
可她實在是撿了大便宜一樣的,敷衍都覺得是對他的褻瀆。
天亮了以後就要分道揚鑣,他是去賑災,只怕有瘟疫,若進了疫區,就靠著現在的醫學,怕是不好安生出來,隱隱地也生出些許的擔憂來,越看越是有別樣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