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6 小秘密
2023-10-02 01:45:48 作者: 二月榴
046 小秘密
作者:
「靳夏末,你跟他一起只會阻礙他的前途。」
「神經病啊。」靳夏末看著她突然變得激動的樣子,甩開她便要走。
「你知不知道他為什麼會受傷?因為他從今晚過來就心不在焉。我不知道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事,但他是醫學天才,毋庸置疑,將來也會是個很好的醫生。所以你到底知不知道手對他的重要性?」
靳夏末腳步微頓,轉眸看著她,或許是不明白段梓晗為什麼要將江子聿的受傷怪到她的頭上。
段梓晗接著又道:「你知道他的夢想是什麼嗎?你知道他母親到底得了什麼病嗎?你知道他那麼努力地攻讀腦外科,是為了有一天能救他的母親嗎?」
外人只知道江芮身體不好,其實沒人具體知道江芮到底得了什麼病。這也原本只是他們母子之間的秘密,是段母無意間聽到來告訴段梓晗的。
她目光盯著靳夏末的臉,然後故作悲哀地笑:「你不知道!」
「你每天纏著他,讓他沒有心思在學業上,已經漸漸忘了自己的初衷。」
「我沒有。」靳夏末下意識地反駁。
「知道嗎?現在學校有一個去國外見習的機會,而且對方只選中了江子聿。你知道這個機會多麼難得嗎?他居然連猶豫都沒猶豫就說不要。
那可是世界頂級的學府,多少人夢寐以求。以江子聿的才華,說不定不用等到畢業,他就可以完成他救自己母親的夢想。」說到這裡她崇拜的神情一轉,盯著靳夏末道:「現在他卻因為你,要留在這裡。」
她生氣就是生氣在這裡,眼前這個一無事處的女孩子,不止霸占了江子聿的心,甚至讓他將她放在比自己母親還要重要的位置。
他要去國外?
靳夏末卻只捕捉到這樣的信息,之後對上段梓晗陰暗的眼睛,問:「你跟我說這些做什麼?難道是想要讓我產生愧疚嗎?還是想讓我勸他出國?」
「難道你不應該嗎?」段梓晗問。
既然自己得不到,就讓他遠走好了,或許五年後,靳夏末就已經成為了過去式,她是這麼想的。
「那豈不是如了你的意?」靳夏末一眼看穿她的心思。
其實段梓晗也沒打算隱瞞自己的心思,因為她說的這是事實。如果靳夏末愛他,就該那樣選擇。
然而靳夏末的樣子一點兒也不像動搖的,大步堅定地往外走。
「靳夏末,你就是江子聿的絆腳石!」
段梓晗不甘心地大喊,她卻頭也沒回。
靳夏末來到門診部樓下,江子聿不知被什麼事絆住了,居然還沒有過來,她找了張長椅坐下。
想了下,然後打了個電話出去:「祝叔叔,麻煩您幫我差點東西可以嗎?」
……
江子聿匆匆從樓上下來的時候,就看她低著頭,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
「夏末?」他湊到她面前喊。
「啊?!」明明已經很小心了,靳夏末還是嚇了一跳。
「想什麼呢?」江子聿摸著她的頭髮問。
「沒什麼。」靳夏末回答著,餘光掃到他纏著紗布的手又轉回來,問:「傷的怎麼樣?」
「沒事,都是同學大驚小怪的。」江子聿並不在意地回答。
靳夏末捧著他的手,心道自己是見過他拿手術刀的,那麼滑不溜手的魚,他都可以精準地刨開,將內臟等各自完好地切割開,只是一個常規練習,又怎麼可能輕易傷的了手?
「傻瓜,我說了沒事。」江子聿看她滿臉愧疚的樣子,雖然不解,但還是抽回手。
他不喜歡她看著他手的表情,傷春悲秋的,還是喜歡她笑起來無憂無慮的模樣。
靳夏末抬眸,認真盯著他問:「你媽媽到底得了什麼病?」
「腦子裡長了一顆瘤。」江子聿說,他的樣子看上去很平靜,接著又道:「五年前做過一次手術,沒想到又復發了。」
現在雖然暫時沒什麼危險,但它會慢慢長大壓迫神經,但因為位置特殊,怕是沒有人敢做這個手術。
「那你學醫是為了救你的媽媽?」靳夏末又問。
她在證實段梓晗跟她說的話。
江子聿皺眉:「這話你從哪裡聽來的?」還是僅僅只是她的猜測?
「是不是?」靳夏末問。
江子聿點頭:「是。」
「那你為什麼要放棄去國外見習的機會?」靳夏末又問。
江子聿不說話。
「是因為我嗎?」不待江子聿回答,她突然抱住他,說:「沒關係的,你可以去,我也可以去陪讀啊。如果來不及,我也可以讓我爸爸請最好的專家,一定會救你媽媽的。」
反正她是學渣嘛,上不上學的也無所謂的,只要可以和他在一起。
江子聿感覺到她情緒不對,伸手拍著她的背安慰:「沒事的,我媽的病情已經得到控制,很快就回來了,所以不用那麼擔心。」
如果沒有意外,三五年內也沒有問題。
「雖然我放棄了出國的機會,但是國內也有很多這樣的案例,我一定會成功的。你爸那兒你也不用擔心,我都會想辦法。」
這些都是自己該承擔的壓力,不該她來這樣沒有安全感。
聽他這樣說,靳夏末不由認真與他對視,問:「真的嗎?」
江子聿很肯定地點頭。
靳夏末也不知道她該不該相信,因為心亂,也一時分辨不出真假,總之心裡仍帶著微微的不安。
江子聿吻著她的額頭:「一切有我。」
靳夏末則將頭枕在她的肩上,點頭。
兩人膩歪了沒一會兒,江子聿身上的手機便響起來,他看了眼是跟他分在同一科室的同學。
上面只有簡短的六個字:「緊急情況,上來!」
靳夏末也看到了,不敢在纏著他,直起身子說:「去吧。」
「天這麼晚,你自己回去可以嗎?」他不放心地問。
「要不,你給我去開間病房?」靳夏末開玩笑地問。
「呸呸呸!多不吉利,趕緊回宿舍吧。」或許因為家裡已經有一個病人的緣故,他特別忌諱她這樣說話百無禁忌。
「好吧。」靳夏末只得打道回府。
「坐公交車。」因為最近出了很多計程車事件,現在這麼晚了他還真不太放心,今晚又實在走不開。
好在學校離醫院只有幾站路,而且直達校門口。
「嗯。」靳夏末滿口答應。
她目送著江子聿匆匆忙忙跑進去,自己才轉身離開。到了公交站,車子很快開過來,她便上了車。
因為心事重重,根本沒注意到外面已經飄起雨絲。到了學校下車,才注意到地上早已經濕了。
怎麼辦?
只能硬著頭皮往宿舍跑,雨卻越下越大,沒一會兒她就被浸濕了。一陣涼風吹來,凍的她打了個噴嚏。
這時眼前光線微暗,一件外套突然披到她的頭上。
靳夏末下意識地停了腳步,便見一個男生的身影頭也不回地跑開。
顧雲湛!
她想喊的,想將外套還給他,他卻沒有給她說話的機會就已經漸行漸遠,最後消失在拐角處。
靳夏末頂著那件還帶著他體溫的外套,心裡覺得怪怪的,並不想再欠他人情,他到底知不知道?
慢慢吞吞地回到宿舍,段梓汐剛剛洗了澡出來,問:「鍾靈毓呢?」
「她不是在宿舍嗎?」靳夏末反問。
「十分鐘前,大神來電話說外面下雨了,你沒有帶傘,讓我們帶外套和傘去接接你。」當時她已經脫了衣服,鍾靈毓就自己去了。
「可是我沒看到她啊,可能是走錯開了吧。」靳夏末道。
話音剛落,鍾靈毓果然回來了,手裡拿著傘和她的外套。
「真是的,大神的外套都給你了,幹嘛還差我走這趟,好冷。」她誇張地說著。
不過倒春寒也真的厲害,畢竟還沒過三月。
「不是江子聿的。」靳夏末解釋說,拿著衣服便去了衛生間。
鍾靈毓和段梓汐互望了一眼,前者跟進去,便見她大小姐居然在親自洗那件外套。
「靳小豬,我覺得你最近情緒有點不對哦,該不會是想甩了江子聿吧?」
靳夏末搓著衣服的動作一頓,道:「胡說什麼呢?」
鍾靈毓聞言悄悄鬆了口氣,道:「那就好。」
其實她剛剛出去有碰到靳夏末,只是正好看到顧雲湛將外套給她,雖然兩人一句話都沒說,但她感覺兩人之間的氣氛就是不對。
這些靳夏末自然不知道,她只是認認真真地將那件外套洗了,然後晾到陽台上去。
一夜輾轉反側,天將亮時才睡著。
江子聿因為值夜班,手又受傷,所以暫時不能做早飯,還是拜託鍾靈毓去買的。
現在天氣比起冬天已經好了很多,靳夏末是他名正言順的女朋友,人家可以繼續享受她的待遇,而她們卻沒臉再繼續吃白食下去,便承擔起了幫他照顧靳夏末的責任。
靳夏末早上起來腦袋就渾渾噩噩的,嘴巴乾的狠,見鍾靈毓的床上扔了一瓶,便伸手拿過來。
擰開蓋子喝了一口,發現原本瓶子下還壓著個筆記本。
鍾靈毓買筆記本有個特點,就是喜歡買很多一樣的,頂多換個封面,因為批發便宜。
因為沒有什麼特別,靳夏末也沒有多想,以為是筆記,便拿過來翻開看了一眼,卻發現了滿頁滿頁顧雲湛的名字。
微怔。
這時外面傳來說話的聲音,靳夏末就想做了什麼虧心事一般,趕緊將筆記本塞在了自己被子下面。
說時遲那時快的剎那,宿舍的門就開了。
「靳小豬,你已經起來了啊。」鍾靈毓看到坐在床頭的她打著招呼,然後揚了揚手上的早餐說:「那趕緊下來吃飯吧。」
「好。」靳夏末應著,心道還是要找機會把筆記本神不知鬼不覺地送回去才好。
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只是少女的秘密,如果她覺得這樣會讓她自在一點,她又何必急著揭穿?有些
飯沒有吃完,鍾靈毓就接到家裡的電話,不知發生什麼事,她來不及跟學校請假,收拾了東西就去了車站。
宿舍里只剩下靳夏末和段梓汐,兩人一上午都在忙給鍾靈毓請假的事,又因為心事重重,也就把這件事忘了。
下午見顧雲湛的外套幹了,靳夏末將它便疊好放進袋子裡就出了門。一直到男生宿舍樓下,她才拿出手機給他打電話。
五分鐘左右,便見顧雲湛從樓上下來。
因為身份尷尬,一時也是相對無言。
「外套還給你。」靳夏末將裝衣服的袋子遞給他。
「謝謝。」顧雲湛接了。
「應該我說謝謝才對。」靳夏末道。
其實自從知道他母親的事後,她一直對他心存愧疚。
顧雲湛並不想她心裡負擔那麼重,但眼下這個局面,他也不知道該怎麼做。
兩人沉默了下,顧雲湛見周圍來來往往的人都看著他們,便道:「我還有事,就先上去了。」
畢竟她現在是江子聿的女朋友,這樣別人看到沒事,就不知道他們怎麼想,怎麼八卦了,總歸是對她不好。
「顧雲湛!」誰知剛剛轉身,便傳來靳夏末的喊聲。
「還有什麼事嗎?」他問。
「以後不用對我那麼好。」她說,模樣儘量讓自己看起來絕情。
顧雲湛點頭。
靳夏末轉身,本來準備離開的,只是走了沒幾步就感覺頭重腳輕的,眼前忽然一黑就暈了過去。
顧雲湛下意識地伸出手臂,正好托住她的身子,才免了她栽到地上。
「夏末?靳夏末?!」顧雲湛喊著,發現她身上滾燙的厲害,像是在發燒。便當即抱起她,飛奔向學校的醫務室。
高燒40度,應該是昨晚著了涼,她也太不會照顧自己了。
顧雲湛看著病床上的人兒心疼地想著,覺得不過才短短兩日,她那張小臉就瘦了一圈似的。
點滴已經掛上了,藥效卻需要時間,她雙目緊闔,臉色蒼白,冷的牙齒一直打顫。
顧雲湛見狀只好將自己的外套脫了給她裹上,但顯然並不管用。
昏迷中的靳夏末一把抓住他手臂的衣料,顧雲湛見狀猶豫了一下,乾脆將她擁進自己的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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