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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1:41:41 作者: 引路星
徐以年一下回過神,這才發現南梔和謝祁寒都到了,同行的還有幾支巡邏隊。謝祁寒順著他的視線看向廣場中央,不由得眯起了眼睛。
和徐以年相比,他的反應要鎮定許多,但注意懸浮在半空中的骷髏靈體,謝祁寒仍是忍不住道:「真他媽見鬼了……不是說鬼族都不在了嗎,這傢伙從哪兒冒出來的?」
南梔原本操控著藤蔓,將附近的死靈全部困在樹藤構建的天羅地網中,但她臉上的表情在看見廣場上那隻鬼族時陡然變化,劇烈的情緒起伏甚至令南梔忘記了控制好能力,死靈們一瞬間衝破了藤網,似嗅到味道的鬣狗般接二連三衝上前來!
謝祁寒手臂上浮現出金色的妖紋,拔地而起的血刺穿透了一隻只死靈的身軀,破碎的骨頭落地時撞出聲聲脆響。謝祁寒側過頭,皺眉看向南梔:「你怎麼了?」
「……」
南梔仿佛看見了什麼不能理解的東西,徐以年第一次在她臉上見到如此失魂落魄的神色。她死死盯著那隻同郁槐有七八分相似的鬼族,徐以年聽見她喃喃道:「他應該已經死了……他明明掉下了死冥河,不可能……!」
謝祁寒聽不懂,徐以年卻明白了南梔的意思,心中最壞的預感竟然成了真,徐以年的臉色徹底沉了下來。謝祁寒見狀著急道:「到底怎麼回事,你們認識他?」
南梔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好情緒,嗓音卻異常乾澀:「那是郁朔,鬼族曾經的家主。他也是老闆的……」
——父親。
「我上一次見到你的時候,你弱得只需要一根指頭就能摁死。」郁朔落在距離郁槐十米開外的地方,他們中間隔著一條岩漿匯聚的河流,時不時翻滾起黑紅的泡沫,將本就破碎不堪的廣場徹底分割為兩部分。
在郁朔隨意改變自由港的白晝與黑夜時,郁槐基本已經相信了他的身份。童年時宣檀微笑著描述過的、溫柔而可靠的父親的形象和眼前的魔鬼宛若兩個極端,郁槐強迫自己壓下多餘的情緒,冷眼同他對視。
郁朔望著郁槐與自己極為相似的眉眼,毫不顧忌提起了那場屠殺:「你本該和他們一起死在五年前,但你有非常強大的天賦,甚至超過了你媽媽……這是我留下你的原因。」
無論是說到被屠殺的族人、曾經的妻子,郁朔臉上從始至終都帶著笑容,眼中隱隱透出嗜血的瘋狂。郁槐心裡的怒意越來越盛,他原本不合時宜地懷有一絲僥倖,在對方親口承認之前,他不願意真正相信是自己的父親殺死了母親,但郁朔就這樣輕描淡寫說出了自己的身份——他要找的第二個兇手,竟然是一個外界誤以為死去多年、宣檀至死都深愛的人。
「你有什麼臉提她……!」
郁槐一字一句,飽含恨意聲音近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郁朔眼中卻逐漸蒙上了一層陰翳,他冷笑道:「宣檀的命都是我救的,讓她還回來有什麼不對。你以為被凌遲了三天三夜很痛苦?不,她死前經歷的根本不及我的萬分之一。」
說到後來,郁朔輕嘆了一聲:「三天而已,太便宜她了。」
即使知道面前的瘋子根本不能用常理來看待,郁槐也驚愕於他言語中透出的殘忍,怒道:「……既然這樣,你當初又何必豁出命去救她,她一輩子都活在對你的愧疚里,你知道嗎?!」
強烈的憤怒令郁槐指尖都在顫抖,克制不住的妖力從周身溢出,仿佛感受到他瀕臨失控的情緒,從岩漿河上噴發出無數黑紅色的火焰,一路燃燒至郁朔腳下,在接觸到郁朔的那一剎,黑焰驟然炸裂!猛烈的衝擊令郁朔所處的位置凹陷出巨大的石坑。
郁槐雙眼發紅,黑紅色的烈火瘋狂翻湧竄上天空,四周飛沙走石、濃煙四起,但在碎石堆中卻不見郁朔的影子。
爆炸帶來了滾滾黑煙,郁朔的身影在濃煙中若隱若現,陰森森的嗓音猶如自地獄傳來:「她愧疚?那你知道我是怎麼過來的嗎?你懂什麼……!」
郁朔五指向下一壓,猛烈增大的重力令整座廣場塌陷了下去!宛如被無形的巨手向下擠壓,郁槐只覺得全身的骨頭似乎都快碎裂。胸口的劇痛令他嘴角溢出了鮮血,他勉強驅鬼抵禦,岩漿匯聚的河流卻承受不住壓力,在他咫尺之遙的距離爆炸開來!
一連串黑焰炸裂的巨響震耳欲聾,唯獨郁朔所處的位置沒有受到影響,他站在高處,居高臨下看著整座廣場化為廢墟。
空氣中漂浮著刺鼻的氣味,郁槐身上遍布斑斑血跡,見他支撐著膝蓋從碎石中慢慢起身,郁朔輕蔑道:「就憑你也好意思對我說教?我的確救了她,代價是我在死冥河待了整整十三年,每一天都被死靈腐蝕血肉!」
不等郁槐站起身,肆虐的風暴席捲天地,狂風中帶著灼眼的火光,撲面而來的熾熱氣浪令碎石飛速融化。郁朔同時調用了兩種能力,重壓令郁槐無法移動,只能生生承受了風暴的襲擊!
熱浪伴隨著濃煙飛速擴散,撲向了黑曜石廣場外圍。即使同戰鬥中心相隔甚遠,與死靈鏖戰的眾人也能感受到火風暴猛烈的衝擊。
「——郁槐!!」徐以年見勢不妙,急得想衝上前去,周圍的死靈卻接連撲來,死死纏著不讓他前進一步。
謝祁寒焦急道:「那傢伙看起來不好對付,我們必須過去幫忙!」
南梔咬緊了牙一言不發。附近的死靈數量越來越多,似乎整座自由港的死靈都聚來了黑曜石廣場。他們不僅沒能上前,甚至還被逐漸逼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