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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1:41:41 作者: 引路星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少年時期的唐斐就知道隱藏自己的邪惡,並成功控制了一名算命師,這樣的狠決也非常人所能及了。

    「唐斐的精神操控類似於下達一條指令進行催眠,一旦受到強有力的事實衝擊,精神操控會隨之瓦解。況且即便已經算過了命相,頂著這樣大凶大惡的命仍然存在被發現的風險。所以為了杜絕所有可能的意外……」郁槐看向被困在陣中的罪魁禍首,眼中倏忽閃過殺意,「在搜羅到合適的白晝命後,他便乾脆殺了那名算命師,用他的眼睛為引,使用禁術為自己換了命相。」

    郁槐的聲音落下,不僅在場的算命師震驚不已,早已知曉真相的宋祺也眉心緊蹙,朝祭壇看去。

    一星期前,當郁槐找到他時,他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唐斐和徐以年交換了命相,為了換命,唐斐不惜殺死了一名算命師!作為天道意志的象徵,殺死算命師會折壽一半的壽命,按照和平共處條例也是毫無疑問的死罪。

    更令人難以置信的是,唐斐極可能是數年前謀劃屠殺鬼族的真兇。

    早在除妖局還未正式成立之時,唐家就已經在除妖一途名聲大噪。唐斐更是唐家有記錄以來最年輕的一任家主,除了自身實力強勁,其人在除妖界也是頗受尊崇,可想而知這樣的罪名安在唐斐身上是多麼的荒唐。

    宋祺不敢輕易就相信郁槐所說,但多年來鬼族覆滅和宣檀的死同樣令他難以釋懷,在除妖局重啟這件案子後便從未停止追查。現在好不容易有了新的線索,即使看似天方夜譚,他也不願直接放棄。最終,在郁槐的堅持下,宋祺開始著手暗中調查唐斐。

    算命師們的行蹤一向難以把握,他們四處雲遊,時常會杳無音訊。儘管如此,每一名算命師在除妖總局都有登記。按照郁槐的推論,電子檔案的痕跡肯定都被抹除了。宋祺便聯合楓橋學院的副校長原暮,竟真的從十一年前的故紙堆中發現了蹊蹺。

    有一名與唐家淵源頗深的算命師,不僅同唐家的上一任家主交好,還曾有數年時間借住在唐家。大約十三年前,這名算命師最後一次登門拜訪唐家後便再也不曾出現。算算時間,那是在徐以年八歲左右,若是靠著這名算命師,唐斐能夠提前得知徐以年的命相來瞞天過海倒也說得通。

    但這些都還只是推論,要想給唐斐定罪,需要明確的證據。

    嵐口中的回溯陣極其複雜生僻,連知曉的算命師都為數不多。但為了在不被唐斐懷疑的前提下將其引入陣中,商議過後,眾人一致決定找一人假扮成徐以年,讓唐斐放鬆警惕。

    宋祺聯繫上了所有能聯繫的算命師,郁槐則找到了花衡景,讓他用幻術化作徐以年的模樣,主動激怒唐斐、發生爭執,之後再由郁槐將唐斐引來回溯陣。

    ……

    ……

    陣法上的符文逐漸黯淡,當光芒徹底消散,回溯陣的禁錮作用也隨之消失。唐斐踉蹌了一步,他穩住身形,冷眼看著祭壇周圍將自己團團圍住的除妖師,目光最後鎖定在徐以年身上。

    後者同樣神色冰冷,沒什麼表情地看著他。徐以年手中突然閃過電光,驀地攻向唐斐!

    一切發生得太快,唐斐反應不及,隨著電光帶來的一陣刺痛,唐斐的上衣四分五裂。他大半個身子染著血跡,更引人矚目的是他身上一道道特殊的傷痕——從傷口處朝外延伸出大片鮮艷刺目、形似火焰的痕跡。這是被九尾狐妖打傷後,在傷口完全癒合前無論如何都不會消失的傷痕。

    郁槐解除了能力,收起漆黑的羽翼落在祭壇邊,他看向唐斐:「算命師失去陰陽眼便會逐漸死亡,因為殺死了那名算命師,你損失了一半的壽命,但照你現在的狀態來看,你應該沒少在黑市上給自己買壽命。」

    「你說對嗎,綺羅?」

    第75章 圍捕

    見到唐斐身上火焰般的痕跡,有人煞白了臉,喃喃道:「這是九尾狐妖留下的痕跡。」

    儘管朝紫在審問中途並未吐露同唐斐相關的半個字,但參與了審判的除妖師都知道她曾在埋骨場同綺羅打鬥,雙方戰況激烈,朝紫與綺羅均身受重傷,短時間內傷勢絕對無法痊癒。也就是說,綺羅身上必然留有狐妖的痕跡。

    九尾狐本就數量稀少,朝紫的火痕更是獨一無二。

    「綺羅……他是綺羅!」

    「難怪怎麼查都查不到綺羅的信息,誰能想到兇手竟然……!」說話的除妖師仍是難以置信,若不是親眼所見,沒人會把唐斐和屠殺鬼族的幕後元兇聯繫在一起。

    面對一眾震驚的除妖師,唐斐神色不變,當初震驚兩界的慘案被揭露出來似乎也無法影響他分毫。唐斐對周遭一切視若無睹,反而朝著祭壇另一端的鬼族看去,冷不丁問:

    「許願機交代的信息,你一直想不明白吧?關於向他許願那人的身份。」

    徐以年心跳一重,不禁側過頭。在瑤山血祭時,他和郁槐分頭行動,他去阻攔花衡景,郁槐則抓住了許願機。

    聽唐斐的意思,許願機似乎單獨告訴了郁槐什麼事情?

    郁槐冷冷地望著唐斐,像是在等他還能說出什麼。唐斐微微一笑,模樣說不出的詭譎:「謀劃屠殺鬼族的有兩個,我是其中之一。」

    四周頓時一片譁然,唐斐輕嗤一聲,看向郁槐的目光竟是帶著居高臨下的諷刺,仿佛兩人身份顛倒,郁槐才是走投無路的那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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