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頁

2023-10-02 01:41:41 作者: 引路星
    狐妖一族家業龐大,內部爭鬥卻也異常激烈。朝紫本是狐族老家主的女兒,老家主及妻子因奪位之爭慘死,朝紫亦被別有用心的族人丟進了埋骨場。她的少女時期都在埋骨場度過,十一年前,朝紫離開埋骨場,此後的兩年間,她用極為強硬的手段結束了狐妖一族長達多年的內鬥,坐上了家主之位。

    「……五年前,朝紫帶領家族中的一部分精銳參與了鬼族屠殺。」宋祺說完,端起桌上的茶水慢慢喝了一口,「和屠殺相關的細節只有她本人清楚。正好你在這兒,事不宜遲,我立即讓人做準備,抓緊時間審問她。」

    郁槐點了點頭。正在這時,徐以年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他看了眼來電顯示,拿起手機走到一旁:「餵?」

    「小徐哥?太好了,我看見你通訊在線,打過來碰碰運氣。」夏子珩略顯急促的聲音從那端傳來,不等徐以年說話,夏子珩的語氣一反常態透著嚴肅,「你現在有時間嗎?有一件事,我必須當面告訴你。」

    徐以年第一次聽見夏子珩用這樣的語氣說話。他看了一眼正和宋祺商議的郁槐,答應下來:「我們在哪見?」

    -

    正值工作時間,裝潢精緻的咖啡館內零零散散坐著幾位客人,焦糖和牛奶的味道混合在咖啡濃郁的香氣中。

    聽見他在南海分局,夏子珩報了這家咖啡館的地址。徐以年選了靠窗的座位,等待夏子珩時,他百無聊賴地看向窗外,寬闊的街道細雨朦朧,傾斜的雨絲落在冰涼的玻璃窗上。

    懸掛在門口的風鈴傳來叮噹聲響,徐以年抬頭,看見夏子珩走了過來。對方穿著除妖局的制服,因為下雨,在外面套了件深色的風衣外套。一段時間不見,夏子珩看起來成熟了一些。

    「等久了吧?」夏子珩朝他笑笑,又展露出徐以年熟悉的模樣。他拉開椅子在對面坐下,抱怨道,「本來跟你打完電話就能走了,沒想到臨時又被叫住,除妖局的事還真多。」

    按理說,他們這批畢業生在年底才會進入除妖局,夏子珩卻像是已經開始工作了。幾個月前,當葉悄還在的時候,他們在烤魚店裡慶祝通過畢業考核,閒聊中談到關於未來的就業打算,當時的夏子珩是對此最沒興趣的一個。

    聯想到夏家的變故,徐以年的心情有些複雜,但看夏子珩比他想像中更為適應,心情又放鬆了些,順口道:「你進除妖局了嗎?」

    女店員走上前為他們點單,夏子珩要了咖啡,徐以年點了一杯熱拿鐵。

    夏子珩應了一聲:「進的總局。我家裡……你也知道,我父母都十幾年沒管過事了。不過進總局後,周圍的同事對我還算照顧。」

    見徐以年欲言又止,夏子珩道:「不說這個了,我找你是有別的事情。」

    似乎是因為這些日子的工作習慣,夏子珩坐得很直,臉上的笑意漸漸收斂。透明的結界悄無身息延展開來,夏子珩布下隔音陣後輕聲道:「我哥出事那天,他托人傳話給我:五年前屠殺鬼族,除妖局內部有比他權利更大的人在推波助瀾。」

    徐以年握緊了手裡的陶瓷杯,不可置信道:「你的意思是,參與過屠殺的高層不止夏硯哥?」

    「為了安全,他讓我不要再追查這件事,可我總覺得他話裡有話。現在想來,他是把選擇權交給了我。如果我還像原來一樣什麼都不管,這件事可能就到此為止了。」

    「這個人一定很危險,我哥才不能直言警告。無論如何,我並不希望自己一直處於一無所知的狀態,所以我選擇了查下去。」

    「果然,我哥給我留了秘密的調查渠道。通過這些關係,我查到了五年前至今、所有職位高於我哥的人的內部資料。 」夏子珩頓了頓,放滿了語速,「我一一核對了這些人的信息,可出乎意料,沒有一個符合屠殺鬼族的條件。他們當中大多數人缺少動機,剩下的要麼對不上案發的時間,要麼已經離開了除妖局。」

    「能讓你哥特意提醒,那個人現在一定還就職於除妖局。比他職位高的除妖師並不多。」徐以年皺起眉,「都查遍了嗎?」

    夏子珩點點頭:「我的想法和你一樣,反反覆覆又查了幾次,的確沒有一個人符合條件。」

    「我覺得奇怪,如果他讓我做選擇,不可能告訴我一條沒用的消息還留下調查渠道。抱著這樣的想法,我最後一次核對時,突然想到了關鍵的一點——他說的是『權利』更大,並非職務更高。他早在一開始就隱晦地告訴了我那個人的名字。」

    夏子珩看向徐以年。男生疑惑地望著他,沒明白這兩者有什麼不同。

    夏子珩沉默了一瞬後:「小徐哥,除妖局內部有一個人一直掛著閒職,但他聲望甚高、連總局都任他差遣。」

    徐以年的臉色猛地變了,他微微張開嘴,想向夏子珩確認自己的猜測,卻又發不出任何一絲聲音。握住咖啡杯的手指甚至開始發抖。

    夏子珩於心不忍,低聲道:「……我哥說的那個人,是你師父。」

    第70章 密謀

    同夏子珩告別後,徐以年整個人都仿佛丟了魂。

    夏子珩的話在腦海中不斷迴蕩,徐以年勉強克制住情緒,還記得郁槐讓自己和夏子珩見面後先回他在南海市的公寓。徐以年渾渾噩噩走了回去。

    一進門,玄關溫暖的燈光如流水般淌下,徐以年卻感覺自己渾身發冷。他忘了換鞋,恍惚地走到沙發上坐下。雖不願相信夏硯的話,卻又知道對方不可能平白無故給夏子珩留下指向唐斐的線索。
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