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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1:41:41 作者: 引路星
    那場爆炸給徐以年造成了不小的衝擊,即便陷入沉睡,他也下意識纏著郁槐不放。郁槐帶他回了自己的房間。兩人身上都沾滿了血和灰塵,郁槐索性直接把他抱去了浴室。

    溫熱的水流沖走了血汗,潮濕的水汽氤氳開來。徐以年睡在浴缸中,郁槐垂眸看他。徐以年的手腳都很修長,骨架均勻漂亮,雪白的肌膚和深黑的髮絲給人的視覺印象格外強烈,眼下的小淚痣令他的樣貌愈顯艷麗。

    郁槐這才發現他身上還帶著大大小小的傷口,稍微想了想,便大致知道是怎麼留下的。郁槐心一軟,人魚形狀的靈體懸浮在空中,他的手心覆蓋上一層透明的薄膜,用能力替徐以年一點點治癒了傷痕。從頭到尾徐以年都閉著眼睛任由擺布,這副乖順的樣子刺激到了妖族骨子裡的侵略欲,郁槐忍不住轉過他的下巴,咬了一口淡粉色的唇。

    洗過澡後,他將人抱上床,慢條斯理吹乾了頭髮。在他關掉吹風時,徐以年手指動了動,閉闔的桃花眼慢慢睜開。

    剛從濃重的夢境中醒來,徐以年的大腦還迷迷糊糊,看見不遠處熟悉的身影,嗓音略微沙啞:「郁槐……」

    「醒了?」郁槐將手邊的玻璃杯遞給他,示意他喝水。徐以年握住杯子,溫熱的水流淌過喉嚨,思緒漸漸清醒了過來,想起西區煉獄般的景象,徐以年急忙問:「你沒受傷吧?西區發生什麼了?」

    「沒什麼大礙,碰見了一個自爆的瘋子。」郁槐自然地拿走了他手中的空杯子,放到一旁,「聽南梔說,你們見到嵐了。」

    徐以年沉默少頃,低聲道:「嵐在北區的集市上。」

    郁槐在床邊坐下,示意他繼續說。

    「他擺了個算命攤,雙眼纏著繃帶,狀態看起來還不錯。」想起嵐那時的模樣,徐以年心情複雜,「如果不是南梔,我看不出來他的眼睛已經瞎了。他用壽命替人看命相,每算一次命,他就離死亡越近。」

    「嵐用剩下所有的壽命,最後一次為我看了命相。」

    聽見某個關鍵字,郁槐抓住了徐以年的手。徐以年看出了他的緊張,手指擠進他的指縫間,主動和他十指相扣。

    「我的命相被人換過,才誤導了算命師,那個大凶大惡的命不是我的。」徐以年說到後面,嗓音抑制不住發著顫,「……我們的命不相衝。」

    這句話說出來的一剎那,困住他多年的牢籠在心底徹底倒塌。徐以年眼眶泛紅,眼淚順著臉龐滴落:「我們可以相愛,我不會害死你。」

    郁槐驀然握緊了他的手。即使徐以年先前的反應讓他多多少少有所預感,真正聽見他親口說出事實,那一瞬間的喜悅不亞於死囚犯突然得到了赦免。積壓在心中多年的陰翳轟然消散,他難得不知所措,不敢相信這一刻竟真的來了。

    即便如此,郁槐仍沒忘記安撫情緒激動的徐以年,指腹輕輕擦掉他的眼淚:「別著急,慢慢說,還有什麼?」

    徐以年將嵐的說法重複了一遍,郁槐聽完後一言不發,若有所思。徐以年最後道:「這麼多年我都深信不疑是我的凶命影響了你,還有一個原因。」

    「我被人下了精神禁制。」

    郁槐的神色漸漸凝住了,嚴肅道:「什麼樣的精神禁制?」

    「不止我,嵐也是。就像一種催眠,讓我們對某一件事堅信不疑。我的指令是我的凶命會害死你、我們不能相愛,至於嵐……」想起算命師最後的未盡之言,徐以年頹然地搖搖頭,「我不知道他的指令具體是什麼,但應該和我的類似。」

    「還有一個人也和你們一樣。」郁槐突然道。

    「誰?」徐以年驚訝地看向他。

    「博士。他被血契的契主下了精神禁制,不得探究對方的身份。突破禁制後,他回憶起契主是五年前組織屠殺鬼族的綺羅。」

    徐以年震驚不已,過了半晌才找回聲音:「那…我的命相真的和鬼族……」

    「是一個人做的。」郁槐肯定了他的推測。即使心中隱約有過一絲預感,得知真相後,徐以年心思混亂,徒勞地張了張口,卻又說不出什麼話來。

    房間內安靜片刻,郁槐忽然抓住徐以年的肩膀,神色鄭重:「所以你當年不是因為……才放棄我,對不對?」

    「不是的,當然不是!」徐以年頓時心疼不已,急切地重複,「我以為我會害死你,我怕你永遠不能離開埋骨場,我不敢告訴你真相……我喜歡你!郁槐,我一直喜歡你。」

    像是害怕他不相信,徐以年急急忙忙踢掉被子,跪坐在床上,湊過去親吻他的唇。感覺到唇上不得章法的碰觸,郁槐微怔過後立即反客為主,他的手指錮住徐以年的後腦,粗暴而肆意地親吻他,像是終於得到了覬覦已久的寶物。

    「我也一樣。」他說著,結實的手臂環住了懷裡人纖細的腰,呼吸時的熱氣落在徐以年耳畔,就這麼把人壓倒在了床上。

    郁槐放開他,單手撐著床,另一隻手不停摩挲他的臉,聲音里透著壓抑已久的渴望:「最喜歡你了。」

    徐以年耳根一麻,身體都軟了。這句話就像有魔力,無論同他親昵的妖族想做什麼,他都心甘情願。

    郁槐的視線緩慢下移,徐以年這才發現自己穿著他的衣服。

    兩人的身材差異很明顯,不合身的襯衫開了一大片,露出毫無瑕疵的肌膚,室內的燈光流淌過細細瘦瘦的鎖骨,打出凹陷的陰影。徐以年大著膽子抓住郁槐的手,讓他貼近自己的衣衫:「你…你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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