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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1:41:41 作者: 引路星
    徐以年渾身一炸,脫口而出:「你怎麼在這兒?」

    郁槐答非所問:「想喝水不會按鈴?總是自己瞎折騰。」

    說是這麼說,郁槐從水壺中倒了大半杯水,敲了敲徐以年的手腕示意他手張開,將水杯遞給了他。

    徐以年低聲道:「我之前都是自己倒水的,今天是意外。」

    郁槐看他沒精打采,故意打趣:「真厲害,是不是該給你頒個獎。」

    徐以年略感懊惱地咬住杯沿,悶聲又問了一遍:「你怎麼來了?」

    「想見葉悄嗎?」

    徐以年一下抬起頭:「什麼意思?」

    「通靈,巫族可以聯繫亡者。」三言兩語解釋不清,郁槐只道,「等你傷養好了,我帶你去自由港。」

    「那他會有記憶嗎?具體是怎麼通靈?……會不會影響他轉世?」徐以年說到後面,語速越來越快。

    「有記憶,不會影響轉世。」

    徐以年還想追問,郁槐安撫道:「別急,具體的到時候你就知道了。還有另一件事,要和你商量。」

    徐以年雖然還有點兒頭暈,聽他的樣子像有正事,也不自覺坐直了身子:「你說。」

    他看不見,但大概是覺得接下來的事情非同小可,雙眼平直目視前方,模樣倒是稱得上嚴肅。郁槐在床邊看了三秒鐘,繃不住笑了出來。

    「笑什麼笑。」徐以年朝著聲源望去,表情迷茫。

    「就是覺得你這樣還挺好玩的。」郁槐收斂起笑意,繼續道,「之前在祁海拍賣會上,你說要殺要剮隨我便、任我處置……還認不認?」

    是有這麼一回事。

    當初郁槐一上來就給他送了件價值千金的水上火,徐以年被這份大禮搞得進退兩難,再加上心裡對郁槐有虧欠,就這麼許下了承諾。

    徐以年沒想到他會忽然提這茬,咬了咬牙:「認。」

    他稍作猶豫:「不過你想在醫療總部動手?這麼多人看著不合適吧,乾脆找個沒人的地方……」

    見他把重點放在打打殺殺上一去不回頭,郁槐直截了當:「我要你和我結婚。」

    第48章 騙人

    「咳咳……咳咳咳!」徐以年大受震撼,有一剎那還以為自己身在夢裡,就是不知道這他媽究竟算美夢還是噩夢。

    郁槐看他咳個不停,知道他是被嚇著了,有些壞心眼地拍了拍他的背,仿佛故意把話說得曖昧不明那人不是他一樣:「鎮定點,不是你想的那個意思。」

    「你被博士下了血契,目前不清楚契主是誰。除了殺死契主,血契還剩下一種解法。」郁槐頓了頓,「找一個比原契主更強大的新契主再次訂下血契,新血契會覆蓋舊血契,但從此以後,你同樣需要新契主的血來續命。」

    換句話說,這是從一個坑裡跳到另一個坑裡,本質上他的性命依然握在契主手中。徐以年直接忽略了這個辦法:「如果在下次血契發作前找到契主,再殺了他——」

    「基本不可能。」郁槐澆滅了他的幻想,「通常情況下血契一個月發作一次,但在最初訂下血契的半年內頻率不定。或許要不了一個月,你身上的血契就又會發作。」

    想起血紅色的符文爬滿全身時深入骨髓的痛苦,徐以年背上發冷。他明白郁槐的意思,哪怕有一個月時間他也未必能找到契主,更別提殺死對方。

    「鬼族有一種特殊的婚契。與普通的婚契不同,鬼族的婚契只在族內流傳,凌駕於所有契約之上。和我訂下婚契,你身上的血契會隨之解除。」

    不等徐以年說話,郁槐又道:「博士說契主是一隻綺羅,五年前參與了屠殺鬼族。」

    徐以年怔了怔,隨即無聲攥緊了床單。

    「這件事多多少少和我有關係。等到殺死契主後,我們再解開婚契。」

    徐以年沉默半晌,面露遲疑:「沒別的辦法了?……定了鬼族的婚契,確定能解嗎?」

    他第一次聽說鬼族還有婚契,當初他和郁槐訂婚,唐斐作為證婚人,為他們結下的是大眾所熟知的婚契,除了象徵親密關係外,作用僅限於對話。但這一次郁槐提到的鬼族婚契竟能直接消除雙方身上的其他契約。這麼霸道的婚契他過去從未聽聞,他擔心將來不能解除,害得郁槐和他綁在一起。

    郁槐聽出了他的猶豫,眸光微沉,語氣不冷不熱:「你要是不想和我扯上關係,找你父母,找你師父,他們一定有更周全的辦法救你。」

    徐以年感覺他不太高興,知道他不會拿這種事情開玩笑,頓時湧上一陣無措。他沒辦法說出自己心有顧慮的原因,可什麼都不解釋又顯得太不識抬舉,說到底郁槐和這件事無關,提出的辦法也是為了幫他。

    徐以年沮喪道:「……我欠你的太多了。」

    他垂頭喪氣的,長長的睫毛低了下來,在白皙稠麗的臉上投落一片陰影。和外表不同,徐以年說話做事基本不會拐彎。知道他這麼說就是沒有別的想法,郁槐神色緩和,輕聲說:「這只是一個契約,對雙方不會有實質性的影響,你不用想那麼多,等到該解除的時候解除就好了。」

    郁槐明顯放軟了態度,徐以年卻愈發不解,忍不住問:「你費這麼大勁救我幹什麼?你剛才……不還想打我嗎?」

    「……」郁槐難得無言。

    這麼看來,徐以年果然沒把那句暗示意味濃厚的任他處置聽進去,郁槐意味不明地反問:「你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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