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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3 19:16:24 作者: 久陸
    我頭也不好意思抬,就趴在唐嶼庭胸口,使勁兒低著頭,如果人的意念有穿透力,地面一定已經裂開三尺寬的大縫了,我肯定當場就鑽進去,誰也攔不住那種。

    頭頂一盞路燈,照在我後背上都覺得灼背,燒得。

    雖然暑假期間宿舍沒什麼人,但偶爾還是有人往我們這邊看。

    梧桐樹很大,唐嶼庭把我摟在他跟梧桐樹之間,把我擋得很嚴實,別人再怎麼看也看不出來中間的人是誰,頂多以為是對暑假不捨得分開的情侶。

    等到沒人了,我推開唐嶼庭,頭還低著,臉還在發熱呢,眼神亂飄,就是不看唐嶼庭。

    唐嶼庭說我臉紅了,我瞪他一眼,說:「你也沒好到哪兒去。」

    「你跟我說說,你怎麼會突然這麼想?」唐嶼庭抓著我胳膊,一臉認真地問我。

    「我……」我隨便扯了個藉口,「我做夢了。」

    「哦。」

    「……」

    最後唐嶼庭終於反應過來了:「是因為這麼長時間了,我還沒跟你說清楚是嗎?」

    被他看穿了,我只覺得臉更臊了,乾巴巴笑了兩聲,想轉移下話題。

    唐嶼庭鬆開我胳膊,換成兩隻手捧起我下巴,強迫我正視他。

    頭頂的燈照下來,唐嶼庭眼裡帶著笑:「陳璽,我喜歡你,特別喜歡,你願意做我男朋友嗎?」

    我沒說話,唐嶼庭又問了我一遍:「願意嗎?」

    「行……吧……」我自己都聽出來了,那聲「行吧」,尾音都快翹到天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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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了寶子們~

    第18章 真冷

    唐嶼庭:

    真冷。

    內蒙的晚上比我想像的還要冷,但中午又是大太陽,之前陳璽跟我說的沒錯,當真是早穿棉襖午穿紗。

    好像除了我,大家都玩得很開心。

    我一個人找了個草坡,站在呼倫貝爾廣闊蒼茫的草原上,遠處成群的牛羊散落在草原上,遠遠地看過去,連接著草原盡頭湛藍的天空,好像只要一伸手就能觸碰到那些天上的雲朵跟羊群。

    草原上的風聲擦過耳朵,我用手捂住耳朵仔細去聽,那些風聲像是天外來音。

    很美,真的很美。

    我在陳璽的相冊里看到過這樣的風景,陳璽以前拍照沒少來內蒙,家裡整整有上百本影集。

    陳璽以前經常愛幹的事就是坐在書房的地毯上,翻他拍過的照片給我看,這幾年他很少往家帶相冊了,大部分時候我連他拍什麼都不知道。

    以前的照片他也很少翻了,都放在書房裡,裝在一個很大的箱子裡,現在都已經落灰了。

    陳璽前段時間把自己的東西搬走了,但那些相冊還放在書房裡沒動。

    前天晚上我把葉三兒甩進客房,我自己把那些相冊從箱子裡翻出來,坐在地上看了半天,還從裡面找了不少他以前在內蒙拍的照片。

    當然相冊里少不了我倆一起出去玩的照片,但我跟陳璽就在大學的時候一起去的地方多,後來我創業開始就忙了,穩定之後又因為疫情,加上這兩年我工作上的事也越來越多,每次出來都是我公司組織集體旅遊,上次陳璽還說,我倆已經很久沒出去過了。

    的確很久沒單獨出去過了,我前段時間還經常逛逛旅遊網站,國內國外的都在看,本來想提前選個地方,後來一直沒選好,現在也在選,依舊沒選好。

    之前是不知道去哪好,現在是不知道哪裡好。

    陳璽畢業那年想來一次畢業旅遊,他沒跟同學一起,是跟我去的,後來他在內蒙跟西藏之間猶豫了很久,那時候陳璽沒去過西藏,所以最後我建議他選西藏。

    我沒想到他的高反會那麼嚴重,下了飛機沒不久就出現了急性的高原反應,頭痛頭暈,心悸,那時候他真是要把我嚇死了。

    當時我們已經上了提前約好的車,陳璽坐在後排,一直捂著自己胸口,靠在我身上說心臟疼,他臉跟嘴唇發白,後來嘴唇都開始發紫了。

    我嚇得腿發軟,當時我差點以為陳璽要死了,我整個人頭重腳輕,一直催促司機加大油門,趕緊送我們去醫院。

    司機可能是見多了這種情況,回過頭來慢悠悠跟我說不用擔心,肯定是高原反應了。

    我拿著氧氣瓶一直讓陳璽吸氧,還差點跟司機吵起來,後來司機才加大了油門。

    其實我也有點高反,但沒有陳璽那麼嚴重。

    陳璽躺在病床上迷迷糊糊地在睡覺,我就坐在他床頭拿著氧氣瓶吸氧,模樣特別狼狽,但看著他後來醒了,身體裡又一下子迸出來很多能量,比氧氣罐效果都好。

    誇張了,後來我也是吸了兩天氧。

    陳璽在醫院裡待了兩天,出院的時候臉色還是蠟黃的,出院之後他還想玩兒,我陪著他在拉薩待了一個禮拜,原本的那些計劃全都取消。

    陳璽還是不怎麼舒服,我是全程都提心弔膽,他後來說想去雪山,我們來之前已經查過資料,雪山5000米以上,3000多米陳璽的高原反應已經這麼嚴重了,我是不可能讓他去雪山的。

    最後我們就在雪山腳下,遠遠拍了很多照片,陳璽白著臉看著遠處的雪山,我白著臉看著陳璽。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的雪山像是有種魔力,陳璽站在那裡笑了,我看著他笑了,我也笑了,我很想那一刻的時間就那麼無限地延伸下去,永遠就停在那一刻,多久都好,多久都覺得不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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