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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1:24:23 作者: 西青先生
    玉無玦笑,不由得嘆了一聲,「只怕阮兒接到我的信件,都未曾有過這般歡喜的時刻。」

    阮弗一邊抽出信件,一遍瞪了他一眼,「都老夫老妻了,還盡說這些算酸話,連孩子的醋都吃!」

    玉無玦笑,當真是無賴了,「阮兒又不是第一日知道。」

    阮弗嗔怪地看了他一眼,信件已經展開,足足十幾張之厚,當下道,「離開了這麼久,我可想念琪兒和暖兒想念得緊,你就不想?」

    玉無玦抽出一半的信件,「那臭小子,我想他做甚,想我們暖兒倒是想念。」

    雖是這麼說著,卻已經將後半封信拿走,看了起來。

    信件的確是玉楚琪和暖兒寫的,得知六叔要前往戰場的時候,兩個孩子幾乎是連夜趕寫出來的。

    上邊所寫,無不是兩個孩子對於父母的思念,以及自從父母離開之後,他們都做了一些什麼事情,看了什麼書,恨不得一封信中,將這大半年的日常都事無巨細的與父母分享。

    阮弗看著看著,便紅了眼圈。

    她從未與兩個孩子分開那麼久,說不思念是不可能的,以前孩子還在永嘉的時候不曾覺得,即便有過離開一兩日的經歷,但終究知道,不過這麼一兩日,便能回府看到兒子女兒了,但卻是一年甚至更久的時間,兒子女兒是否長高了,期間又經歷了什麼事情,她一無所知。

    即便知道他們不會餓了,寒了,也會有人照顧得妥妥帖帖,只是,那一分源自母親對兒子的擔心,總是無論如何也少不了的。

    玉無玦見她紅了眼圈,將人攬入懷中,低聲叱道,「那小子,待回去了之後,我必要抽他一頓。」

    阮弗抬眸瞪他。

    玉無玦用指腹揉了揉她的眼睛道,「不讓我揍他,便別傷神。」

    阮弗嘆了一口氣,「沒有消息的時候,只道是思念,如今乍然得了孩子的消息,便有些忍不住了。」

    玉無玦將他攬入懷中,溫聲道,「好了,那小子在永嘉,這時候指不定如何鬧騰呢,我們不久之後,就可以回去了,你若是真的想念得緊,便先回永嘉,南華的戰事,已經沒有什麼懸念了……」

    話還沒有說完,阮弗便不滿地看著玉無玦,「說的什麼話!」

    玉無玦笑了笑,抬手撫她的臉頰,「我便知道娘子定是捨不得為夫。」

    阮弗終噗嗤一聲笑出來,也不打算與玉無玦計較了。

    兩人還在屋中看著孩子的來信,玉楚琪還專門附帶了一封給玉無玦的信件,所寫的便是這大半年的時間他讀了玉無玦吩咐的十四朝史之後的一些感觸。

    語氣雖還有稚嫩,但卻見了一些獨到之處。

    阮弗看著,嘆氣道,「半年多不見,琪兒倒是成長了不少。」

    玉無玦道,「你我所生的兒子,自是不會太差。」

    瞧著這語氣,平日裡分明多是嫌棄兒子的樣子,但是在對兒子能力的讚賞上,玉無玦從來都不會否認的。

    阮弗笑了笑,兩人還在房中的時候,外邊便有人來報,「太子,外邊有一位公子來訪,說是,說是想要見見太子妃。」

    玉無玦和阮弗雙雙停下,玉無玦微微眯眼,「公子?」

    來人道,「那位公子只道了一句桃花,說太子和太子妃會知曉。」

    阮弗卻馬上反應過來,「是稷歌。」說罷,已經將孩子的信件折好,收回了袖中,「咱們出去見見。」

    說罷,也不等玉無玦說什麼,阮弗便直接走出門了,只留下玉無玦一人,看著阮弗離開的背影,神色不善地瞥了一眼那前來匯報的小兵。

    小兵只覺得一陣寒氣自脊背升起,卻不知究竟是怎麼了,瞧著太子妃的樣子,所來的分明不是什麼陌生人才是啊……

    府邸的花廳里,稷歌已經懶洋洋坐在椅子上等待,聽到阮弗的腳步聲,瞥了一眼花廳側方的月亮門,還沒見著人,便道,「長清,戰場清苦,連一杯好茶都沒有,反正虞城距我桃花林不遠,虞城離了你也敗不了,不若與我回一趟桃花林,你也好些年沒有回去了。」

    話音剛剛落地,便覺指風一閃,一股勁風夾著力道從自己的身側擦過去。

    稷歌身形一閃,已經在對面的椅子上坐下。

    月亮門門口,玉無玦攜著阮弗出現,不冷不熱地看了一眼稷歌,「好茶待貴客,稷歌公子便算了,若是受不了戰場清苦,稷歌公子便好好呆在你桃花林便是。」

    稷歌瞧著玉無玦不快的神色,嗤了一聲。

    倒是阮弗笑著走上前來,「稷歌,許久不見,別來無恙?」

    稷歌笑,挑釁一般看了一眼玉無玦,「好著呢,一年多不見面,長清風采依舊啊。」

    這些年,稷歌也並非沒有與阮弗見過面,尤其是阮弗生下了兩個孩子之後,更時不時便來永嘉,只是每次都不得玉無玦的招待罷了,更有甚者,有一次玉無玦竟生生給他桃花林惹了一些麻煩事,導致稷歌一年沒有時間去永嘉,不得不在暗地裡將玉無玦罵了一個遍。

    加上稷歌每次來永嘉,玉楚琪便對總是想著法子帶自己玩兒的叔叔好奇不已,更讓玉無玦不待見他。

    所以,對於稷歌突然出現在虞城,玉無玦顯然是不不歡迎的。

    玉無玦攬著阮弗走過去,在主位上坐下,皺眉道,「你來虞城作何?」

    稷歌嗤笑了一聲,「太子殿下莫非是忘了,辰國可是在攻打南華,本公子身為南華子民,怎能坐視不管?」

    雖是這麼說,但任是誰都聽不出稷歌公子有多維護南華的領土。

    因此玉無玦微微挑眉,也是不屑地嗤了一聲。

    每次兩人見面,阮弗都有一種頭疼和無力之感。

    「稷歌……」

    稷歌搖了搖頭,語氣頗為可惜,「真是白費了我們多年的情分了。」

    阮弗扶額,稷歌見此也不打趣了,道,「也沒什麼大事,虞城既然距離桃花林不遠,你們已經再此駐軍許久,卻不過去,本公子看不過去,來看一看,太子殿下是不是江郎才盡,打不過去了。」

    玉無玦連看稷歌一眼都懶,對於這樣的話,半分波瀾也沒有。

    反倒是阮弗解釋道,「駐軍虞城,也是別有打算,可是桃花林接到了什麼消息?」

    稷歌勾了勾唇,「皇甫彧病重了。」

    阮弗挑了挑眉,「皇甫彧生病,如今華都不是已經傳出了消息?」

    稷歌伸出一個指頭,搖了搖,「此病非彼病。」

    玉無玦見此,終於微微正色,「皇甫彧出了問題。」

    稷歌往椅背裡邊一靠,便道,「據宮中傳出的消息,所謂陛下憂心前方戰事而病倒的說法,只是皇室給出的說法,事實上是,皇甫彧自己的身體出了問題。」

    桃花林搜求江湖消息是能手,但是並不意味著桃花林不能接收皇室深宮裡邊的一些消息,只是更為艱難罷了,如今稷歌前來,告知這個消息,阮弗是不會懷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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