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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1:24:23 作者: 西青先生
    「如此豈非打草驚蛇?」

    公羊先生冷哼了一聲,「現在何來打草驚蛇之說?事已至此,隨時都能出手。」

    旁邊的中年男子聞言,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道,「那三長老……」

    公羊先生聞言,唇角划過一抹不屑,「落入了晉王手中,你們還想救出來?當初決定拿他來當幌子的時候,怎麼就沒有想過今日的局面?」

    中年男子聽著公羊先生的質問,並不敢接口,公羊先生冷眼看了他一眼道,「就是你們急於求成,導致我們如今陷入了被動的局面,連聖女都無法聯繫!」

    中年男子臉色緊繃,垂首不敢應話。

    另一邊,阮弗回到晉王府之後,府中的人便立刻迎上來,她在外邊遇刺的消息已經傳過來了。

    「王妃可還好?」冷嬤嬤擔心的上前,道,「老奴已經著人叫林大夫過來,讓林大夫給王妃看看才好。」

    阮弗點了點頭,道,「嬤嬤不必擔心,我無事。王爺還沒有回來麼?」

    冷嬤嬤搖頭,「王爺說過今日會晚些回來,請王妃放心。」

    阮弗點了點頭,今日玉無玦出城辦事,不過卻是她進宮之後方才離開的,這兩日他每日出城,但回來的時間卻都不定。

    然而,阮弗不知道,此時此刻,城外竹林深處,竹葉瀟瀟,同樣也在醞釀一場更為慘烈的廝殺……

    第220章 灼心之淚

    自從有孕了之後,冷嬤嬤對阮弗的膳食就格外用心,一般過了申時三刻之後,就會開始傳膳,而玉無玦也必定都會在每日這等時候,出現在院子中與她一道用膳,一般來說,過了酉時一點,他就會出現了,但今日已經到過了酉時一刻的時間,莫說是出現在院子裡與她一道用膳了,便是一個消息都沒有傳回來。

    阮弗眸中也漸漸多了一些焦躁之色。

    玉無玦昨夜說過,今日最遲在申時過一點便會回到府中,因她有孕了的關係,有些早期的反應與症狀,還說過回來的時候會在香薷齋給她帶回一盒芙蓉酥,芙蓉酥外涼內溫,適合現下的她食用,還能減少一些她首次懷孕的不適之症,他不是食言之人,更不會在這等事情上食言。

    而今人還沒有回來,只能說是發生了一些意外之事。

    她這麼想著,正想召喚無琴進來,外邊便響起了冷嬤嬤的腳步聲,冷嬤嬤提著一個小食盒,道,「王妃,方才香薷齋的掌柜送來了芙蓉酥,說是王爺今日出門的時候給王妃定下的。」

    冷嬤嬤一邊說著,一邊走進來,面上的神色頗為欣慰,打開食盒,道,「這芙蓉酥剛剛做好了,不宜久留,王妃近來喜歡這一味點心,現下距離用膳還有一段時間,可先嘗嘗幾塊,當是開胃……」

    冷嬤嬤還沒有說完,阮弗便突然抬手打斷了,「嬤嬤,香薷齋的掌柜說,這是王爺早先便著人訂下的?」

    冷嬤嬤有一瞬間的錯愕,而後應聲道,「是啊,掌柜的剛剛送來的時候,正是如此說的,想來是王爺今日出去的時候,擔憂回來得晚了,因此便提前預定了,掐著時間點,想著王妃這時候當是在府中了,因此才著人送過來的。」

    阮弗聽了,眉頭卻微微凝起,盯著那芙蓉酥看了好一會兒,才沉聲都,「無琴。」

    無琴就守在外邊,聞言應聲出現在阮弗的面前,「王妃。」

    阮弗抿了抿唇,道,「你出去看看,王爺為何還不回來?」

    她的臉色是少見的嚴肅,無琴聞言也不多問,沉聲應下之後,便又立刻消失在了院子中。

    一旁的嬤嬤聞言,道,「王妃……這……」

    阮弗皺了皺眉,沒有出聲,但坐在榻上等待的樣子卻更加讓人覺得似乎有大事要發生了。

    時間慢慢過去,直道酉時三刻,廚房已經將膳食搬上了桌子,無琴卻仍舊沒有帶回任何消息,玉無玦更是還沒有回來。

    阮弗也越發坐立不安了。

    冷嬤嬤雖是知道她此時的心情,但還是上前提醒道,「王妃,先用過膳食吧,王爺若是知道王妃擔心至此,必定會擔心。」

    阮弗想起玉無玦自己的小心翼翼,加上近日遇刺之事,雖是讓她覺得有些難安,但還是聽了冷嬤嬤的話,移步到桌邊。

    冷嬤嬤與盼夏對視一眼,兩人默契地上前去給阮弗盛飯和布菜,但阮弗提著筷子吃了一兩口之後,卻遲遲沒有再下筷了,往日裡,盼夏見此,必定是要說一通的,但是,今日她站在阮弗的身後,眸中也只流露出一些焦急的神色,好半晌之後,才道,「王妃,再不用膳,飯菜就要涼了。」

    阮弗輕嘆了一口氣,冷嬤嬤見此,勸了一兩句之後,阮弗方才繼續動了筷子。

    而此時,晉王府,遠離主院的另一處院子,或者說,林大夫的藥盧之處,卻是有些兵荒馬亂。

    林大夫的藥盧中,不斷走出幾個晉王府的小廝,手中端著一個個水盆,而水盆里的水,卻並非是清水,而是帶著淡淡的血腥味的血水,而整個藥盧里,在草藥的味道之外,還瀰漫這一股掩蓋不住的血腥味。

    藥盧的床上,躺著一個人,臉色蒼白,儼然是玉無痕,他看起來傷害得尤為嚴重,但是,如今卻沒有人圍在旁邊看著,反倒是矮榻的另一邊,坐著一人,林大夫一臉凝重地在給他包紮傷口,正是阮弗擔憂著為何還沒有從城外回來的玉無玦。

    玉無凡站在一旁,身上也有一些傷口,但是,看起來比正躺在床上的玉無痕和此時正在讓林大夫治理傷口的玉無玦都要好許多。

    玉無凡的聲音有些擔憂,「林大夫,四哥如何了?」

    林大夫聲音有些嚴肅,「王爺身上的傷口,大多數傷在要害之處,胸口這一處,只差半寸便要傷到心脈了,何況,傷口有些深,這段時間,還需好好休養,不宜動手。」

    他一邊說著,一邊給玉無玦的傷口撒藥,玉無玦上半身的衣物已經退下,退下的白色裡衣,已經被鮮血染紅了一片,而上半身,也可以看到一道道深色的傷口,胳膊上,小腹上,胸口之處,皆是深深淺淺的傷口,雖是用了最好的創傷藥物,但還在溢出血絲,可見傷口之深及危急。

    在林大夫撒藥的時候,他雖是一言不發,但是從緊繃的身子便可看出其在艱難忍耐,額上冒出了細微的汗珠,儼然是在忍受著極大的疼痛。

    林大夫說完之後也是一言不發,持續拿著紗布止血、撒藥,然後包紮傷口。

    而這小小的藥盧,也圍了不少人,其中一人,正是原本應該聽從阮弗的命令出去尋人的無琴。

    無棋也受了傷,受傷的程度也不亞於玉無玦。

    玉無凡聽著林大夫的話,眸中的擔憂更多了一層。

    然而,原本閉目在忍受著的玉無玦卻突然睜開了眼睛,「動靜小一些,王妃懷了身孕,對血腥味尤為敏感。」

    林大夫聞言,抬眼看了一眼玉無玦,繼續包紮傷口,「王爺先別說話,出聲震動心肺,對傷口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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