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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1:24:23 作者: 西青先生
阮弗只覺得自己的心臟有些不受控制的跳動。那種無言的急切不知如何形容。
耳邊是玉無玦著急的輕斥,怕是真的惱了她剛才急切鑽入水中而差一些滑下台階的樣子吧。
阮弗先前雖然也曾與玉無玦親密過,甚至上一次在同知府中的時候,還差些擦槍走火了,但是,畢竟還不像現在這般親近,雖然知道兩人已經是夫妻了,可是前世加起來,兩輩子的經驗,面對這樣的親密之事,這會兒,還是不知所措得很。
她下意識抓住玉無玦水下的衣襟,反是道,「你,你怎麼進來了?」
這麼說著,可她眼睛卻盯著水面,耳尖早已紅得一塌糊塗,視線似乎不知該往哪兒放似的,可她習慣了說話的時候看著玉無玦,這麼一問,才看進他眸中便又慌忙移開了視線,看著別處,就是不看玉無玦。
玉無玦難得見到阮弗這般樣子,平日裡千軍萬滿面前還能巋然不動,在朝臣百官面前還能侃侃而談,在別人面前那般自信叢生遊刃有餘的人,卻只有在他的面前才會露出這樣小女兒的嬌態。
見慣了她平日裡的冷靜自持,這會兒,玉無玦卻難得升起了一些惡劣的心思。
他笑著,輕聲問道,「這裡是我們的浴室,我不能出現在這裡麼?」
阮弗在浴室呆得時間比較久一些,這會兒她鬢髮微濕,粘在臉上脖子上,因為熱水的蒸騰,或許還因為現在的害羞,臉頰也是紅紅的,如同染了一層胭脂一般,比那一日新婚之日,他揭下蓋頭見到的那個妝容精緻的女子還有嬌媚幾分,玉無玦光是看著便覺得心中已是醉了。
他倒是饒有興趣地觀賞著阮弗的嬌態,實則心中已經是心猿意馬,原本扶在她腰後的大掌,拇指微動,帶了一層薄繭的指腹輕輕在她腰間揉捏著。
「我洗好了,我先出去,你沐浴?」情急之下,阮弗急忙開口道,說罷,也不等玉無玦回應,便轉身往階上走。
玉無玦輕笑了一聲,將人攬到懷中,就著旁邊的階石坐下來,將阮弗攬到懷中,笑著看她,「明明是個面對何事都大膽果決的人,這會兒,怎麼害羞了?」
他這麼說,阮弗可就不願意,想也沒想便抬頭瞪他,「我哪有害羞!」
可她眼眸含波,比那春水還要撩人,哪裡還有半分瞪人的氣勢,便是平日裡瞪人,在玉無玦眼中,也更多是嬌態,何曾有過威懾的氣勢了。
這會兒,他也順著阮弗的心意,笑道,「好,你不害羞,是我害羞了!」
這話,說著還不如不說。
阮弗掙脫他,水聲嘩啦一片,就要起來,不想理會這突然就油嘴滑舌的人。
在這種時候她自知不是他的對手!
玉無玦哪裡捨得讓她離開,將人拉了下來,道,「好了,是我的錯,先別離去,這溫泉水你對有益,多泡一會兒有益於調理你的身子,你才剛剛進來沒多久就走,可還沒有起作用。」
他到底是關心她的,一說起身子調理的事情便皺起了眉頭,面上哪裡還有調笑的心思。
阮弗最是見不得玉無玦這樣為自己擔心,這會兒也乖乖留下了,只是,多少還有一些彆扭,含糊不清地咕噥了一聲,「我,我去披件衣服。」
這咕噥之聲雖是小聲,但玉無玦卻還是聽見了,這會兒,笑也不是,氣也不是,道,「泡澡,還穿著一身衣裳?」
說罷便又將阮弗攬入了懷中,可他這麼一說,阮弗便又不同意了,不滿地看著玉無玦,「那你呢?」
這話倒是讓玉無玦笑出了聲音,「阮兒是不滿我也穿著衣裳?既然如此,我脫便是。」
這話一出來,阮弗便知道又被套進去了,「你!」
玉無玦卻笑了一聲,也不駁她的什麼話,倒是放開了阮弗,就在她跟前慢條斯理地將自己身上衣襟早就散開了的中衣脫了下來,那寬衣解帶的動作,那翻動衣襟的動作,明明可以一氣呵成,可這廝偏偏就是不,一件衣服被他脫得好像要如何了似的,可具體是如何阮弗心中不知道更說不出,就是覺得焦躁得很。
可玉無玦雖是脫著衣服,眼睛卻一定不定地看著她,唇角噙著笑意,明明是溫端的模樣這會兒總多了一些說不清的風流輕佻,偏偏又不惹人厭。那眼波,比這浴池之中的水還要讓她感到熱氣撲面,可偏偏不知為何,自己的眼睛還要往他身上看,如同不受控制似的。
阮弗一顆心砰砰亂跳,忽然閉了眼睛,鞠了一捧水甩他身上,大有一股上了脾氣的樣子,「要脫便脫,不脫你便穿著!」
玉無玦何曾見過她這樣,知她是羞惱所致,這會兒也不存心逗他了,但卻是低啞著聲音道,「阮兒,帶子打結了,我解不開,你幫我?」
阮弗也不知是何情緒,好像真的是為了幫他儘快解開帶子免得他這般輕佻戲弄她似的。她一聞言便有些急切地伸手去抓玉無玦衣襟的帶子,下意識要幫他解開,可那帶子似乎跟她有仇似的,怎麼解都解不開,不僅解不開,反而是越來越緊了,她自然是煩躁,越是煩躁越是解不開。
加上心理的那一些不自然,自然是多種情緒縈繞在心,早就攪亂芳心一池春水。阮弗索性一把扔了玉無玦的衣襟帶子,有些氣惱地道,「不解了!」
可她還沒有抬頭,卻覺得下巴被輕輕捏住,還沒有反應過來,玉無玦的雙唇便覆了上來。
「那便不解了……」
這一聲,低啞得很,如同含了許多情義在喉中,道不盡,磨成沙,已經含糊在了四片唇瓣間。
水波微動,浴池旁邊的紗帳無風自動,翩翩而起,卻縈繞了一室的纏綿,道不盡猶抱琵琶半遮面的誘惑。
良久之後,只見寬大的浴池水面上,一件白色的中衣漂浮於上,那衣襟的帶子,卻不在衣襟上,在朦朦朧朧的水霧之中,依稀可見,它如纖細的游魚一般沉入了水底。
阮弗半靠在玉無玦的肩頭,他上身衣裳已去,留了個光溜溜的上半身在水中,可她這會兒,雖是在水中卻如同失去了水的魚兒,趴在他肩頭喘氣說不出話來,兩片唇瓣,如那清晨滴了露水的玉蘭一般,總讓人忍不住想要去採摘,霧蒙蒙的眼中,含春帶情,緩不過氣來,也無法緩過來。
她這會兒倒是不說話了,更不願看玉無玦。
玉無玦也好不到哪裡去,想來自己幾乎忍不住,卻不想早早便在這等時候便結束了這事兒,那一日大婚,因為多了玉無臨的事情而沒有給她一個完整的大婚之禮,他心中總是對阮弗多了一分歉疚,因為他是晉王,他是玉無玦,他要面對的事情,有時候連自己都要讓位出去,可阮弗是他的妻子,是他心愛的女子,跟著他,也總免不了要為各樣的事情而讓步。
他捨不得,卻永遠沒有兩全的辦法。
而她卻永遠比他先一步體諒他的兩難,在他還沒有想出兩全之法的時候便為他做了決定,每每讓他氣也不是,怒也不是,卻越發憐惜她,只盼在每一日的相處中給她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