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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1:24:23 作者: 西青先生
阮弗也不阻止,乾脆便吩咐了阮伯讓府中的人紛紛去廚房那邊吃餃子,如此,府中又是一陣熱鬧,比往日的冷清與安靜,更多了一些味道。
玉無玦前面的碗已經空了,他只是靠在椅子上,看著又端上桌子的餃子,倒也沒有再動筷了,只是放在桌子下邊的手,暖融融的,握著阮弗的手,在這般熱鬧的場景之中,無人知曉他心中感動。
他要如何感謝她的阮兒?她將這人世的溫暖帶到了他的身邊,那一條漫漫孤寂的長路上,他以為,此生只有刀光劍影,風雪交加,陰謀詭計,即便登上人間的巔峰,俯視這天下,從此也為不識真正的人間煙火的滋味。可如今,眼前的這一切,都清清楚楚地證明了,這半生歲月,分明在讓他真切地感受著自母后薨逝之後未曾感受到的溫暖。
若時光在這一刻靜止,若這一刻的溫馨靜好永存,若阮兒此時面上的溫暖再不碎裂,他想他願為此,刀山火海不懼,劈天斬地不悔。
可城中煙火未放,去了廚房的玉無痕尚未歸來,便是阮弗碗中,都還有兩個未動的餃子,原本應該與府中一眾人在吃餃子守歲的阮伯,卻領著一人匆匆進入了同知府,往暖廳這邊而來。
來人神色恭謹,見到玉無玦在阮弗這裡,好像鬆了一口氣一般,「見過晉王殿下,見過阮同知。」
阮弗皺了皺眉,並不確定這人是誰,玉無玦抿了抿唇,道,「你是三哥的人?」
來人還跪在地上,「殿下好眼力,小人正是。」說罷他便拿著一個刻著「清」字地牌子出來,「淸王殿下派小人來通知阮同知,宣王在殿下面前,舉發左相乃乃高車人血脈之事。」
他語素有些快,語氣也很嚴肅,在場的人聞言,皆是看向阮弗。
他一說完,玉無玦的眉頭便狠狠一皺,阮弗的神色也變得嚴肅了許多,兩人對視了一眼,玉無玦道,「我先進宮。」
他還沒有邁步出去,外邊又有人匆匆進來,這一次,是無棋,無棋的神色也是頗為嚴肅,道,「王爺,陛下出事了!」
第181章 咄咄逼人
約摸半個時辰以前,宮宴差不多接近了尾聲,玉無玦便如往年一般,毫無意外地起來告辭了。
元昌帝面上雖然不太好看,但他要走,他也不攔著。只是眸中難免有些無奈而已。
玉無玦小時候,皇后還在,這樣的宮宴,自然也是年年有,只是,那時候宴會結束之後,他會與皇后回寢宮,再夫妻小聚一頓,玉無玦那時候也還小,性子也如一般矜貴的小孩一般,鬧著要父皇如何如何,倒也其樂融融。以前尚未登上皇位,便沒有過那樣的歲月,自登上了皇位之後,頭兩年也是忙碌得很,宮宴過後的年夜,也是皇后陪著他處理政事而過,後來才漸漸好了,可卻也僅僅享受了三年的夫妻恩愛的尋常歲月,便發生了許多不可控制的事情,皇后薨逝,最親近的兒子也因為自己的忙碌而再也未曾享受那樣的歲月,父子的感情便這麼淡了下來,直到他漸漸長大,記憶中的事情卻漸漸變得清晰,知曉皇后薨逝之事之後,父子之間,便留下了心結。
但是元昌帝知道,玉無玦還不完全知曉真正的實情。
玉無玦一走,玉無痕這個跟班自然也是跟著離開了。
齊妃、珍妃與惠妃三妃坐在元昌帝旁邊的妃位上,眼看這玉無玦離開,面上倒也沒有什麼變化,好像都已經習慣了這樣的事情似的。
惠妃是極少發言的,見此,也只是輕輕呼出了一口氣而已,看著下邊玉無寒神色如常,倒是玉無凡不知為何,這些日子,倒是不像往常一般,此時也是心不在焉的樣子。
惠妃微微蹙眉,但想到此時是宮宴,很快就展開,只尋思這兩日趁著他們兄弟來宮中的時候,便問一問他。
玉無驚去了北方賑災,參加宮宴的便只有林晚了,她是楚王妃,見此倒也神色如常,倒是宣王那邊,見此,勾了勾唇角,與玉無衍那邊暗中對視了一眼,玉無衍點了點頭。
可是珍妃看了一眼已經空了的晉王的位子,見元昌帝臉色不太好,只以為是元昌帝為此生氣了,笑道,「晉王年年如此,這歲宴好些年都不曾完整過了,回了府上,可沒有宮中那麼熱鬧,往年十二皇子還會留下來,今年也跟著晉王殿下離開了,倒是越發不尊重陛下了。」
下邊的玉無臨聞言,有些皺眉地看向珍妃,若是往常,發一發這樣的牢騷沒什麼,但是,今夜他卻並不想現在就引起元昌帝的情緒。
玉無玦不是第一次做這樣的事,往年元昌帝都沒有說什麼,今年更不會,只是會讓元昌帝對珍妃不滿一些而已。
她看了一眼珍妃,珍妃自是看見了,臉色微變,在元昌帝還沒有因為她的話開口的時候,便接著道,「陛下恕罪,臣妾失言。」
玉無玦是皇室嫡子,無論如何也輪不到她一個後宮的宮妃來說什麼。
元昌帝聽到她這麼說,也只是轉臉看了她一眼,「好好的年夜飯,你倒是多了許多話。」
珍妃趕忙低頭,卻微微咬唇,心中不甘。
他的皇兒,便永遠不敢在這等時候像玉無玦一樣離開宴會。
齊妃見此,在一旁勸道,「陛下莫要生氣,今日是年夜,還是大家都開開心心的比較好,這些日子,正是北方雪災的時候,晉王殿下大概也因為各方的事情而忙碌得很,陛下往年年夜飯過後不也是回御書房處理政事麼,晉王怕也是等不及了。」
元昌帝看了她一眼,「你倒是知曉得多。」
這話原也沒有多少情緒,齊妃只是笑道,「楚王去了北方賑災,臣妾作為母親,自然是要關心一些的,由己及彼,當時當理解一些。」
元昌帝點了點頭,倒也不說什麼了。
宮宴也漸漸接近了尾聲,一個小太監卻從側門往玉無臨的位子而來,在玉無臨的耳邊說了一兩句什麼,玉無臨聽完,便是臉色一變。
珍妃在看見這舉動地時候,唇邊便升起了一抹淺淡的笑意,玉無臨卻是突然起身,跪在大殿之中,對著位上的元昌帝重重磕頭,道,「父皇,兒臣請罪。」
這意外的一出,元昌帝直接皺眉,「請罪?你何罪之有,非要在這大年夜的宮宴上給朕請罪?」
「此事事關重大,兒臣本想早與父皇說出心中疑竇,但因為事關阮同知,也事關四哥,不敢貿然說出,只命人查探,只盼望兒臣偶然聽聞之事,不是事實,可剛剛,事情已經有了確切眉目。」玉無臨沉聲道。
他這麼說,便立刻引起了大殿中許多人的注意力,尤其是玉無寒和玉無凡兩兄弟,在聽到阮弗和玉無玦的時候,神色皆是凜然。
逸王和逸王妃對視一眼,逸王妃餵著舞陽郡主用膳的動作突然停了下來,便是舞陽,在聽到阮弗和玉無玦被提及的時候,一雙靈動地眼眸也緊緊盯著跪在大殿中的玉無臨。
氣氛似乎一下子凝固了一般。
元昌帝眯了眯眼,「哦?事關晉王和阮同知?你倒是說說,你查到了什麼東西,這般忌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