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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1:24:23 作者: 西青先生
    「是,娘娘……」

    宮人退下之後,許懷聞與許遠安才在許玥的下首坐下,眉頭鎖起,看著許玥。

    許玥揉了揉自己的額頭,「父親,阮弗……」

    許懷聞沉聲道,「在宮裡呆了多年,如今不過是一個阮弗,你就沉不住氣了麼?」

    許玥有些委屈,「父親,你叫我如何沉得住氣,你也看出來了,阮弗與當年的孟阮是何曾相似,即便樣貌變了,人變了,一切都變了,可是,她的手腕,她處理政事的風格能力,與當初的孟阮是何曾相似,你叫女兒如何不煩躁。」

    「那也只是相似,孟阮已經死了。」許懷聞冷聲道。

    「死了!」許玥冷聲哼道,「死了又如何,孟阮是死了,可是她卻成了陛下心中的一道影子,抹不去,誰也拿不走,陛下當年極受不了孟阮,可孟阮一死,便成為陛下心頭的硃砂,誰也抹不去,我跟在陛下的身邊,陛下何等心思我不明白?這幾年陛下沒有什麼表示,甚至一聽到孟阮便會發怒,可若是真的不在意,又怎麼會發怒?陛下這幾年一直對當年那座廢宮離得遠遠的,可是,阮弗一出現在南華,陛下便去了那座廢宮,去看了昭睿皇后!」

    許玥話一出,許懷聞大驚,「玥兒……」

    許玥心中只剩下苦笑,「父親,若當年玥兒只是對陛下痴心一片的小女兒,這些年進宮,又怎麼會不了解陛下的脾性,父親難道不覺得陛下對當年的事情越發寬容了麼,上一年胡老大人的事情父親可還記得,若非父親暗中讓人施壓,只怕陛下只是雷霆之怒而無風雨罷了。」

    許懷聞臉色微沉,抿唇不語。

    許玥嘆了一口氣,語氣里頗為惋惜,看了一眼自己的肚子,「這麼多年過去了,玥兒的肚子一直沒有動靜,御醫一直說,是玥兒身子尚未調理好,可父親難道就沒有懷疑過麼?」

    許懷聞猛地抬頭看向許玥,心中閃過某個想法,他緊緊抓住椅子把手,眼中划過碎裂,「陛下!」

    許玥苦笑一聲,「玥兒的身子,玥兒又怎麼會不了解,陛下,是怕再出現一個當年的孟家罷了。」

    許懷聞捏著椅子把手的指尖已經發白,唇角的肌肉也因為怒氣而在顫抖,眸中暗沉如弄暈滾滾一般。

    許遠安坐在他旁邊,注意到許懷聞的神色,不由得一驚,「大伯息怒!」

    許玥聞言也趕緊站起來,走過去,「父親!」

    許懷聞雖是怒,但是,卻也並沒有達到因此而失去理智地地步,只閉了閉眼睛,好一會兒才緩過來,他以緩過來之後,才嘲諷開口道,「飛鳥盡良弓藏,敵國破謀臣亡,陛下,可真是對得起咱們許家啊!」

    許遠安也嘆了一口氣,「陛下的態度,這兩年來越發明顯了,伯父心中想必已經有所警覺了,只是陛下未曾有過什麼明顯的動作罷了。」

    許懷聞突然道,「辰國使者進宮的第一日,便是陛下的動作。」

    那時候許遠安還沒有回來,自不知究竟是怎麼回事,不過一回來就聽說了皇甫彧降職曹方的事情,他當時也以為只是陛下給辰國的一個面子,加上曹方的確有些囂張了,這時候再回想起來,方才覺得,只怕其中聖意深沉啊。

    抿了抿唇,許遠安道,「本次陛下著令我去與韓國洽談聯盟的事情,韓國拒絕了,我回朝復命地時候,陛下的態度……」

    「陛下是在懷疑你?」許懷聞冷聲道。

    許遠安點了點頭。

    許懷聞冷哼一聲。

    許玥見許遠安已經恢復了過來,這才道,「父親,我知道阮弗並不是孟阮,但是,女兒的感覺告訴女兒,這兩人之間必定有關聯。」

    「玥兒,你!」許懷聞有些不滿,「即便他們之間有關聯,陛下也不可能對一個別國的朝臣如何,阮弗威脅不到你,既然陛下已經這般不仁不義了,我們許家也絕對不會坐以待斃,你便等著吧,你中宮之主的位子,永遠不會改變。」

    「父親,你怎可如此糊塗!」許玥急聲道。

    許懷聞聞言,臉色不好,但是礙於許玥是皇后,只沉著臉。

    許玥卻不甘,道,「父親難道忘記了麼,當年孟家的事情究竟是怎麼回事?阮弗不會威脅我的中宮之位,但是,她卻會威脅咱們許家在朝堂甚至在陛下心中的地位,如今陛下已經有意疏遠咱們許家了,倘若阮弗真的與孟阮有關,她回到南華,最想要做的事情是什麼,是當年孟家的案子,是許家揣摩聖意做下的讓陛下順水推舟的,父親可相信,以她絕對不輸於孟阮的能力,翻案這件事,絕對做得出來?屆時,倘若陛下真的有意,順手推舟,咱們許家便是替罪的羔羊!」

    許懷聞一聽,抬眼看向許玥,震驚於許玥的認知。

    許玥嘲諷一笑,「女兒不了解朝堂的事情,也不知道各國之間的彎彎繞繞,但是,女兒了解女人,更了解孟阮,不管阮弗與孟阮有沒有關係,女兒若是以看孟阮的眼光來看阮弗,許多事情,總不會錯,也能防患於未然。」

    許遠安在一旁聽著,早已驚出了一身汗,聲音有些乾澀地道,「大伯,皇后娘娘,才是深謀遠慮啊。」

    許懷聞沉默不語,許玥已經當機立斷,「父親,阮弗,只怕是留不得了。」

    「娘娘,刺殺使臣可是重罪。」

    許玥冷哼一聲,「阮弗能有千百種死法,難道咱們殺了她還要大肆張揚不成?」

    「阮弗在辰國的地位非同小可,據說,辰國的皇帝待她如同親女兒一般,而她與晉王的關係,只怕也不會那麼簡單,阮弗死在南華,必定會引起兩國紛爭。」

    「那便讓她不是死在南華人的手中,諸國會盟不就是一個極好的機會?」

    許遠安怔怔地看著許玥,一時不知,許玥何時也有了這樣的心計。

    只有許懷聞不知是想到了什麼,唇角泛起一抹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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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比試,直到傍晚的時候方才結束,因為辰國與北燕之間的摩擦,怪異的氣氛一直延續到了結束。

    後面許玥休息夠了也回來了,不過回來的時候,與先前倒是有了一些不一樣,甚至還能與阮弗對視,阮弗見次,微微揚了揚眉頭。

    看來深宮多年,許玥也不是當年的許玥了。

    只是……她默默飲下一口茶水,遮住了唇邊的冷意。

    只是比試的第一日,雖然並沒有特別大的看頭,但是,北燕卻憑藉十八武士,已經有了嶄露頭角的意思。

    西胡的武士在南華出事了,獵場比試自然是落了下風,西胡的四王子在整個獵場比試中都是陰沉著臉,而其餘各國的使者,大概也都對自己的情況稍有了解,只是,眉目卻也有些凝重。

    雖然如此,大家離開獵場的時候,還是彼此相互寒暄的,諸國會盟兩個月,這只是是開始而已,不急,來日方長,還是慢慢來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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