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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1:24:23 作者: 西青先生
    如今的鳳鶴軒,也不得不承認,在某些事情上,或許,阮弗的能力,比以往的阮嵩都要高明得多了,雖然她年輕,她所經歷地朝廷大政比起那些老臣,不知少了多少,但是,面對問題,她顯然能找到一條更加適合長遠發展的法子,而不是陰謀詭計論,而是實實在在地實政。

    曾經的他,一直覺得能夠以孟長清的名字遊走在中原的阮弗,至少做事的時候,多少也會得這一些陰詭的手段,但是如今才知道……

    鳳鶴軒的這一嘆氣,在阮弗聽來,帶了一些複雜的情緒,有惋惜,又有自嘲,或許還有更多,她大概知道鳳鶴軒想的是什麼,不過,她並不在意,「風大人謬讚。」

    鳳鶴軒深看了一眼阮弗,而後站起身,「既如此,老夫也不在此處耽誤阮同知了。」

    阮弗做了一個請的姿勢,吩咐了門口的太監帶領鳳鶴軒去他自己的地方辦公。

    鳳鶴軒在小太監的帶領之下,去了阮弗對面的一個小殿,裡邊已經一切都安置好了,就差一個人,太監恭恭敬敬地道,「鳳大人,日後這便是您辦公的地方了。」

    說罷,他又輕輕退出來了。

    整個小殿,除卻門外有幾個守門的太監裡邊只有鳳鶴軒一個人,而這個小殿的大小,看起來也不過與鳳鶴軒在左相府的書房一般大小。

    既然已經罷相,便沒有相府這個地方,因此,元昌帝並沒有把鳳鶴軒的左相府收回去,只是,左相府這個稱謂再也沒有,變成了鳳府而已。

    鳳鶴軒走上桌案,坐在椅子上,伸手扶了一把椅把,又用力地壓了壓,而後,長長地呼出了一口氣,原本面對阮弗時候的笑意,卻已經消失乾淨了。

    沒人看見他的神色,也沒人知道他在想身麼,只是,這七日的時間,發生的一切變化,當他在出現在人前的時候,所有人的對他的稱呼都變成了鳳大人而不是那個他熟悉無比的左相之後,這種滋味,可還真不是好受的。

    鳳鶴軒唇角泛起一抹冷笑,卻是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他視線在桌上掃了一眼,上邊已經堆砌了一些摺子,面上的神色漸漸有恢復了往常地那般模樣,伸手拿起摺子,慢慢翻開看了起來。

    另一邊的偏殿中,鳳鶴軒走了之後,阮弗還坐在原來的位置,慢慢地喝茶,處理了一個上午的政事之後,她也有了一些疲累。

    她正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脖子,外邊已經有小太監告知說是李大人請見。

    阮弗站起身,一邊回到辦公的桌案後邊坐下一邊道,「請李大人進來吧。」

    隨著阮弗聲音落下,李秀便拿著一張摺子進入了阮弗的小殿中。

    李秀便是今年的榜樣,其祖父先前便是翰林院的大學士,而他在李秀高中之後便請辭在家,基本不出現在翰林院了,而這一屆院閣,卻是將今年的狀元與榜眼全部都納入其中,不管是阮弗還是元昌帝,以及玉無玦都覺得,這兩個人是可塑之才,畢竟這才剛剛進入翰林院不到半年的時間,雖然兩人能夠表現出政績的機會也不是特別多,但是卻已經漸漸表現出了務實之風,這一點,尤其可貴。

    只是,看到李秀皺眉腳步有些急的模樣,阮弗道,「李大人何事如此匆忙?」

    經過這幾日的相處和阮弗在處理政事上的手腕,李秀對於這個原本該是陌生的阮同知,已經足夠心悅誠服了,他不明白,即便自己是一個男子,在阮弗這個年齡的時候表現出來的能力,絕對不到阮弗的一半,但是,阮弗究竟是怎麼做到的。

    這一點,無從追究,李秀已經上前去,將手中的摺子遞給阮弗,「阮同知請過目,這是這幾日集體稱病,不再上朝的三公門生的名單與情況。」

    李秀說著,阮弗已經翻開了摺子看起來,摺子有些厚,她看得也不著急。

    的確,這幾日院閣雖然是正常運行了,但是,因為罷黜三公,裁撤虛職,但是,哪些人原本就是有許多門生在朝的,那些人拉不下臉來鬧,也自知如今已經反抗無力了,但是,總是想要拉著自己以前的學生在朝中鬧出一些動靜。

    如今這麼多人稱病不上朝,也不過是想要繼續以另一種方式施加壓力罷了,稱病不上朝,那麼原本應該他們處理的事情,便沒有人處理,沒有人處理,朝堂的運行就會斷裂,無非是想要看院閣的笑話罷了。

    阮弗隨意翻看了一下,便合上摺子,沒有興趣再看下去了,但是李秀的神色,看起來已然不怎麼好,阮弗挑了挑眉,「李大人覺得如何?」

    「施壓。」李秀道,他頓了頓,又繼續道,「礙於師生之情之類的情緒,想要給院閣施壓,但是實際上又真的捨不得就此罷官,若是他們真的有很大的決心,集體罷官,只怕,咱們院閣一時半會也拿他們沒有辦法。」

    阮弗有些意外地看了看李秀,這位看起來這麼無害的金科榜眼,原來竟是如此,阮弗笑道,「原來李大人也是這般犀利的人。」

    李秀有些錯愕,微微尷尬地笑了笑,竟然一時之間不知如何與阮弗作答,畢竟,阮弗這話,好像玩笑的成分也挺多的,阮弗也不在意,指了指桌上的摺子道,「既然如此,他們也沒有多大的誠意和決心,不是都稱病麼,既然不想做事,翰林院有的是一大幫正在等待空職、正在等待鍛鍊以充實院閣的人,他們不想做,想必咱們翰林院還是有很多人想想做的。」

    阮弗聲音聽不出什麼情緒,看起來好像真的不關心這件事一樣,李秀抬頭,皺眉道,「下官知道該如何做了。」

    阮弗笑了笑,「那就有勞李大人了。」

    李秀點了點頭,不在多言,直接轉身出去了。

    阮弗見此,勾了勾唇角,低頭繼續處理政事。

    另一邊,永嘉城中的一座茶樓里,茶客們正在熱熱鬧鬧地說著這幾日永嘉城中發生的變化。

    百姓們雖然是不關心到底誰的職位變動了,誰被罷黜了,誰沒有被罷黜,但是談及那些一朝從大官變成庶民搬出內城居住的人,也是津津樂道,其中,當然不缺乏對她這個當初永嘉姝色之一的鳳大小姐地議論。

    不是相女,自然沒有以前的那些大排場,以往六部家的女兒,誰不是在她之下,便是那些她不願理會的人,都會巴巴來奉承她,如今呢,逸王那些她看不起的人,卻比她這個御書房理事,不過從三品官員女兒還要高高在上,這等身份的變化,外人的議論,在她眼中,便是如同針刺一般的諷刺。

    跟在鳳沫染身後的丫鬟有些擔憂地看著鳳沫染,「小姐……」

    鳳沫染回頭,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玉無衍就是在這個時候進來的,見到鳳沫染的時候,還是如往常那般笑道,「鳳大小姐,不介意本王也進來坐坐吧。」

    他雖是問著,但是,人卻已經進來了,並且坐在了鳳沫染對面的椅子上。

    他是從外邊進來的,自然是聽見了外邊的人在說些什麼,道,「鳳大小姐何必在意那些,想當年,鳳大小姐也是驕傲如斯,何曾將他人的話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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