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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1:24:23 作者: 西青先生
終於有人這般正正經經提到了阮弗的名字。
玉無痕原本是坐得離窗戶比較遠的地方,這時候聽到下邊議論的聲音,尤其是聽到阮弗的名字的時候,已經站起來往窗戶這邊探了一個頭,朝著那人看過去。
一邊還眼中頗具興味地道,「這人有點意思?」
阮弗看了一眼玉無痕,「十二認識此人?」
玉無痕撇了撇嘴,「不認識,不過,本皇子想要認識一個人,也不是什麼難事,長清,你想知道?」
阮弗搖了搖頭,「能在招賢館說這些話的人,良莠不齊,可也都不過是有各自的目的罷了,善也好,惡也罷,不外乎為了某些利益。
見她好像真的不在乎的樣子,玉無痕也不再多言,反倒是轉頭看向了坐在阮弗旁邊另一張椅子上,看起來也沒有多麼認真聽著下邊講話的玉無玦,四哥真是好淡定啊,如今,不少守舊大臣只怕早在阮弗被許多人議論可以當上右相的時候就已經瘋掉了,恨不得磨刀霍霍,上摺子給父皇百般奉勸了吧。
摸了摸鼻子,等他在注意下邊的情況的時候,下邊的議論早已往前了許多。
「阮同知確然能力非凡,只是,到底是女子之身,如何當得右相之位?」
「如何當不得,你可還記得,當初宜遠書院尚鴻先生的一番話?男女不過軀殼之別,能者居之。」
「呵,聖人之言到了你這兒倒變了一個味道了,男女無別,能者居之,若是這般,兄台可願每日在家中繡花,再不出門?」
「你?」
「莫要有辱斯文。」這邊稍微有些劍拔弩張,另一邊便有人幽幽道,「各位不妨想想,如今,阮同知所做的的事情,難道與丞相所做的差別還大麼?隔了這麼些日子,右相之位空缺了這麼久卻毫無風聲,誰又說不是為了等待某一個時期呢?」
「你……」
「永嘉城中的這番議論也過了好些日子了,可卻從未有人正面出來闢謠,這意味著什麼,還需要多想麼?我倒是認為,以阮同知的能力,完全可以當得右相之名,甚至獨攬大權。」
「這……」
一瞬的安靜之後。
「只是,女相……史上卻從未沒有過這樣的例子啊。」
「女子為相的記載是沒有,但是女子做官的歷史千百年來卻也不算少了,總要有人開了先例。」
「這……」
大廳里一時靜默,然不過是過了幾息的時間,便有熙熙攘攘地熱鬧了起來,阮弗為相的可能性儼然又引發了一陣熱論。
其中贊成反對的聲音都是有的。
阮弗坐在二樓的窗口邊,看著下邊的一切,只能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卻沒有再關注下邊的議論了。
玉無玦見她轉過頭回來,挑了挑眉,」不看了?「
阮弗轉過頭,面上還有些笑意,「沒什麼可看的。」
一旁的玉無痕見兩人這番模樣,「這議論就像橫空而降一般,突然的就對長清有了這麼大的議論,四哥,你們不擔心麼?」
「擔心什麼?」玉無玦挑眉道。
玉無痕張了張嘴,在看到玉無玦與阮弗皆是一副淡定好像外邊已經爭論,讓一些守舊大臣跳腳的事情沒有發生過一般,瞬間淡定了,感覺自己說什麼也是白說一樣。
玉無玦給了他一個這麼多年也不長進的眼神。
玉無痕當即就委屈了。
反倒是阮弗笑道,「十二也不必擔心,突然出現的事情,這般來勢洶洶,背後總有一些力量在推動,就看謠言剛剛出現的時候是針對我還是推動我往前走了。」
玉無痕忙道,「自然是針對你,謠言一出現,就弄得有些人人心惶惶,現在還有議論你也可以取代阮嵩,成為獨攬大權的丞相了。」
玉無痕指了指樓下,示意阮弗聽著有心之人的話里的引導之意。
阮弗淡定地喝了一口茶,「你覺得我會麼?」
玉無痕先是重重點了點頭,而後要跟撥浪鼓似的搖頭,阮弗有這個能力,但是她即便想要做丞相,也不必這般。
阮弗微微一笑,「所以,你在擔心什麼?」
玉無痕一愣,反應過來,是啊,他在擔心什麼,有四哥在,有長清在,輪到他這個紈絝子弟擔心什麼。
他這麼一愣,瞬間便反應過來了,朝著兩人不滿地看了一眼,而後有氣無力地轉身往外了,擺了擺手道,「我去查查那些說法的來源。」
阮弗也不阻攔。
房間裡瞬間就只剩下了玉無玦與阮弗,下邊的聲音,還在陸陸續續地傳上來。
阮弗聽著聽著就笑了,「若是以前,我或許還有做一朝丞相的志向,輔佐明君,成就盛世。」
玉無玦順口道,「如今呢?」
阮弗轉回頭看他,「明君何須我來輔佐,至於盛世……不管我是誰,都可以創造。」
說這話的阮弗,目光清亮,自信天成,一股油然而生的驕傲,便自她身上流瀉出來,似乎她天生就是如此,天生便該有這份自內而發的理所當然的自信。
玉無玦最喜歡看到這樣的阮弗。
於天地中如明珠一般熠熠生輝。
早在很久以前的這種時候,他便油然生出勢必要給一個可以讓她這般無所顧忌熠熠生輝的盛世。
伸手撫了撫阮弗的鬢髮,玉無玦道,「不用理會那些人,如今招賢館內的人,越發用不得了。」
阮弗一笑,有些狡黠,「不過這樣也好,既然已經有人為我們造勢了,咱們總也不能錯過這個機會。」
玉無玦唇角微揚起,顯然心情很是愉悅。
而另一邊,左相府里,鳳鶴軒臉色暗沉,「去叫小姐來書房見我。」
鳳沫染很快就到書房了。
「爹爹?」
鳳鶴軒直接道,「沫兒,你告訴我,如今外邊的傳言,是不是也有你的功勞?」
鳳沫染一愣,「父親,你覺得只有我的功勞而已麼,現在不知道有多少勢力想要把阮弗拉下來,女兒只是順水推舟罷了。」
鳳鶴軒一手拍在桌子上,「愚蠢!你平日裡聰明伶俐,怎麼會做出如此糊塗的事情?」
鳳鶴軒幾乎沒有與她說過重話,鳳沫染一聽臉色也沉了幾分,「女兒怎麼就糊塗了,阮弗的能力再強,不管陛下是什麼想法,要是關於阮弗想要坐上相位,獨攬大權的流言出來了,難道陛下就完全沒有懷疑,不會懷疑麼,陛下還能這般信任她麼,何況朝中那麼的大臣,父親不也說過,雖然阮弗成了御書房同知沒有再惹人說什麼了,但是還是有不少自詡清高的老臣不願意麼,丞相這麼大的事情,如今鬧得沸沸揚揚,阮弗怎麼能獨善其身?」
鳳沫染振振有詞。
鳳鶴軒有些疲憊地按了按自己的眉心,「沫兒,你雖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但到底不接觸政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