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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1:24:23 作者: 西青先生
    阮弗心中有些無奈,皇帝陛下這話說得倒是理所當然,即便她與阮嵩之間沒有多少父女情分。

    最後唇角升起一抹苦笑,心中有了一些瞭然,元昌帝其實許多事情都知道,可他也是一個皇帝,而讓她來開始這件事,或許還別有一番用心吧。

    她沒有猶豫,也沒有拒絕,「臣女明白了。」

    「明白就好。」元昌帝悠然道,「安成,棋局擺上來,當年與莫如沒有下完的棋,如今由你接著吧。」

    「陛下,臣女棋藝不精。」阮弗道,這的確也是大實話,至少,比起義父,她是真的不太精。

    元昌帝冷哼一聲,「敗了朕也不會將你砍頭了,隨便下下。」

    還能說什麼,阮弗只好笑容可掬地接受了。

    玉無玦請見的時候,已經是阮弗與元昌帝在棋盤上平靜廝殺的時候,聽到外邊玉無玦求見的請求,一向都恨不得讓這個嫡子多來見自己的元昌帝瞥了一眼阮弗之後,不在意地道,「這大過年的,他不好好呆在自己府上等著百官賀歲,來見朕做什麼?」

    說罷,又落下一顆棋子。

    阮弗靜靜在一邊,只能當做什麼也不知道。

    可元昌帝這話,安成卻是回答不上來,元昌帝道,「叫他無事便回去,朕忙著,沒空見他。」

    安成只好悻悻出去傳旨,不過很快他就回來了,「陛下晉王殿下說,歲末賀壽,是理所當然,既然陛下在忙,殿下便在殿外等候。」

    元昌帝沒理會,繼續與阮弗下棋,然後落下兩個棋子之後,突然沒好氣地道,「叫他滾進來!」

    阮弗默默看著這一切,倒是覺得,玉無玦與元昌帝其實或許並不是特別像,反倒是逸王更像元昌帝一些。

    玉無玦進來了,一進入暖閣便看到了正在與元昌帝對弈的阮弗,眸中划過一抹什麼神色,阮弗也起身正常地行了一禮,「見過王爺。」

    元昌帝看了看兩人,才對著阮弗道,「丫頭,寧陽也在宮中,她也念叨你了許久,你去見見吧。」

    阮弗還能說什麼,玉無玦只輕輕點了點頭,眼中划過一抹柔意,阮弗只好告退,由安成帶著離開了御書房。

    暖閣裡邊,又只剩下了父子兩人,元昌帝睨了一眼玉無玦,他昨日才見過玉無玦,這些年來,他何曾能在連續兩日的時間之內見到他,這御書房又何曾得他晉王殿下頻繁踏足,只是指了指阮弗先前的位置,「那丫頭走了,她的子,你來執。」

    「是。」玉無玦走上前去,在阮弗先前的位子上坐下來。

    「朕又不會將人如何了,你這是做什麼,連朕都不信了?」

    「兒臣不敢。」淡淡的聲音。

    又落了兩子之後,元昌帝嘆了一聲,「玦兒,那丫頭不適合你。」

    玉無玦捏著棋子的手一頓,那一顆棋子沒有落在棋盤上,他抬頭,看了看神色嚴肅的元昌帝,慢慢將棋子放回了棋盒中,開口的聲音,沒有什麼情緒,「為何?」

    ----

    阮弗被安成帶出了御書房之後便直接往御書房後邊的宮殿去了,今日是三十,晚間皇家會有皇室內的宴會,寧陽長公主自然是一早就已經回宮了。

    不過還沒有到達寧陽長公主的宮殿,便已經看到了晉安郡主,見到阮弗,晉安郡主還有一些意外,不過更帶了一些激動,「阿弗!」

    阮弗一笑,「晉安。」

    晉安群主已經揮揮手,對著安成道,「安成公公回去吧,阿弗這裡有我就夠了。」

    安成自然也不推辭,「如此就有勞郡主了。」說罷,對阮弗點了點頭便又離開了。

    待到只有兩人的時候,晉安郡主臉上的笑意更大了一些,「許久不見,阿弗,當初你無緣無故不見了,後來又聽說一些消息,真讓我們擔心了好一陣,我娘差些要請起陛下派人查探你的消息了。」

    阮弗聽及晉安提及這件事,只好道,「事出突然,實在抱歉。」

    晉安郡主這時候才從見到好友的喜悅之中反應過來,反倒是臉上升起了一些訕然,「瞧我,都忘記了,你可不是一般的女子。」

    阮弗嘆了一口氣,苦笑道,「難道就因為阮弗背後多了一些別的東西,晉安與我就生分了麼?」

    這話裡邊,玩笑的成分更大一些,晉安郡主原先在心中升起了那一抹小小的悵然,很快就消失,握著阮弗的手道,「可不是嗎,想我晉安何德何能,能與天下名士孟長清成為手帕之交呢,這世上,大概也就獨此一份了。」

    阮弗也笑道,「畢竟你是晉安郡主。」

    晉安郡主爽快一笑,「管你是孟長清還是阮弗還是那個白飲冰,總之,今後你就只是本郡主的朋友了。管你嫌棄也好,不嫌棄也好,這是改變不了的事實了。」

    阮弗語氣有些為難,「如此,我也只好勉為其難做你的朋友了。」

    說著,兩人相視一笑,卻是都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晉安笑道,「走吧,自打大皇兄與大皇嫂回來之後,舞陽聽出了原來那個秘密的孟哥哥就是阿弗姑姑,可疑惑了好久,非要吵著見你呢,這時候,小丫頭還難得與皇嫂生氣不讓她去見你吧,今日見到你,必定會開心得到不行。」

    想起舞陽,阮弗也笑了笑,與晉安郡主一道往另一個方向而去。

    待到阮弗與晉安離開之後,花園旁邊的一座假山,方才走出了一個衣著華貴少婦,年已過三十,卻未到四十,保養得宜的面容,讓她看起來依舊很年輕,而一身華貴的宮裝,更讓她看起來雍容異常。

    宮女見她無聲看著阮弗與晉安離開的方向看了許久,忍不住提醒道,「娘娘,咱們還去拜訪長公主呢?」

    妃子勾唇一笑,「回吧,長公主這時候,顧忌已經無暇見本宮了。」

    「是……」

    說罷,一行人又轉頭,往原路而回了。

    看到舞陽一臉糾結地看著自己,好像有什麼很為難時似的,阮弗不免覺得好笑。

    晉安郡主都忍不住掩唇笑道,「舞陽不認識阿弗姑姑了麼?」

    「母妃說,阿弗姑姑是孟哥哥,可孟哥哥明明是哥哥,怎麼會是阿弗姑姑呢?」雖是年紀還小,不過舞陽一開口,便顯得有些沉思和語氣老成。

    阮弗忍不住彎腰捏了捏舞陽的臉蛋,「孟哥哥就是阿弗姑姑……」

    阮弗話還沒有說完,正想說一些什麼來讓舞陽明白為什麼阿弗姑姑和孟哥哥就是同一個人,卻見舞陽雙唇一撇,小臉一皺,然後就在一瞬間的時間,整個人就放聲哭了起來。

    突然的狀況倒是把阮弗給嚇了一跳,晉安郡主也是一愣,而後馬上反應過來,「舞陽,這是怎麼了。」

    「嗚嗚……阿弗姑姑……阿弗姑姑騙人。」舞陽一邊哭一邊哽咽道,這一放聲大哭,倒是把周圍的宮女都吸引了過來,畢竟舞陽郡主雖然鬧騰了一些,可也從未像現在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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